“别慌。”
秦安摆摆手,思索下沉声道:“法子有,就是遭点罪。先得把烂肉剜掉,把脓血挤干净,再用盐水使劲儿冲。那滋味儿跟刀割似的疼。”
“冲干净了敷上我配的草药糊糊,消炎生肌。内里也得清火,我弄点蒲公英、地榆根熬水给它灌下去。要是能再挂点水,消炎退烧能快得多。可咱这没有输液用的东西”
挂水?
输液管?
秦安最后这句无心的感慨,却像一道闪电劈进了秦建华的脑海。
输液管!
那种细细的、透明的橡胶管子。
那玩意儿弹性极佳,韧性十足。
如果能弄到几截
秦建华的思绪瞬间飘飞起来。
如果能用这种输液管做弹弓,或者尝试做一个小型但拉力强劲的便携弓?
那可比他现在用的弹弓威力大的多,也不用冒险带弓箭上山!
要是真能成,再加上以后训练好的猎狗
那进山的效率和安全性将大大提高!
这个念头让他心头一阵火热,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知青点的方向。
那天徐妙芬和林晓鸥的话,他明显听得出来徐妙芬家里跟省城的医院有点关系。
弄点废弃的输液管应该不难吧?
秦建华心里迅速盘算着怎么开这个口。
“建华?建华!”
秦安见他半晌没反应,立刻拍了下他的肩,“想啥呢?发啥愣?赶紧的去烧锅开水,多放点盐。再找把锋利的小刀,用火烧红消毒。咱这就给黑虎拾掇伤,长痛不如短痛。”
“哎!好嘞!”
秦建华压下心头的激动,立刻应声去准备。
黑虎的伤是当务之急。
接下来的场面有点惨烈。
秦安用烧红消毒的小刀,咬着牙仔细剜掉黑虎伤口深处的腐肉和脓痂。
黑虎疼得浑身颤抖,呜呜低吼却强忍着没有剧烈挣扎或咬人。
秦建华死死按住它的身体,看着那翻开的皮肉和涌出的脓血,心里揪着疼。
秦建民和秦丁香也过来帮忙,但他俩到底年纪小害怕的很,只能做些送水递东西的活。
秦安用干净的布蘸着滚烫的盐水,一遍遍冲洗伤口深处,黑虎的惨叫声让院子里的小狗崽都吓得缩成一团。随后又给它身上几处处理完的伤口,敷上了蒲公英和地榆根捣烂混合草木灰制成的糊糊,用干净布条重新包扎好。
秦安又熬了一碗黑乎乎的草药水,让秦建华掰开黑虎的嘴灌了下去。
做完这一切,黑虎已经精疲力尽,趴在那大口喘着粗气,但眼神似乎清亮了一些。
“行了,该做的都做了。”秦安擦了把汗,“剩下的就看它的造化了。按时换药,灌药。弄点好的给它补补。要是能退烧,炎症消下去,这条命就算保住了。”
“谢谢安叔!太谢谢您了!”
秦建华由衷地感激。
“谢啥,都是秦三哥的念想。”
秦安摆摆手,看了看天色,“哟,时候不早了,你快去练枪吧,别耽误正事。”
‘我隔天再来看看。”
送走秦安,秦建华赶紧去地窖翻了翻,找出了没有腌制过的狍子肉和骨头,扔到锅里煮了好久,又用骨头汤泡软了的苞米饼子喂给黑虎,又弄了米汤给三只狗崽子。
黑虎虚弱地舔食着,吃得很慢,但好歹是吃了。
看着黑虎渐渐平稳的呼吸,秦建华稍微松了口气。他惦记着练枪的事,回屋扛起那支沉甸甸的汉阳造,跟秦建民和秦丁香嘱咐了几句,就准备出门。
刚走到院门口,身后传来一阵呜呜唧唧的哼唧声和爪子挠地的声音。
秦建华回头一看,顿时乐了。
只见那只脑门带菱形白斑的小黑狗崽居然追了出来,嘴里发出焦急又委屈的呜呜声,似是在喊:“你去哪儿?带上我呀!”
秦建民和秦丁香在后面想抓它,它却灵活地扭着小身子躲开,一门心思要跟着秦建华。
“嘿!这小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