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哥!你放心!”
看着弟弟妹妹带着狗崽们走远的背影,秦建华心里那份担忧却并未消散。
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平静的日子底下,暗流涌动啊。
日子在紧张与期待中悄然滑过。
地里的庄稼终于颗粒归仓,金黄的玉米棒子堆满了生产队的粮仓和社员的炕头。
一场连绵的秋雨过后,天气陡然转凉,而他们这已然是深秋的景象。
田野褪去了金装,露出黝黑的土地,等待着冬雪的覆盖。
远处的山林,色彩变得无比绚烂又厚重。
樟子松、落叶松依旧保持着深沉的墨绿,像忠诚的卫士;白桦树的叶子变得金黄耀眼,在阳光下仿佛燃烧的火焰;柞树、枫树则染上了深深浅浅的红色、褐色,交织成一幅巨大的、浓墨重彩的油画。山风变得凛冽起来,卷起地上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飞向远方。
早晨起来,田野里、草叶上常常覆盖着一层洁白的霜花,在初升的太阳下闪烁着晶莹的光。屯子里的老榆树、老柳树叶子也黄了大半,风一吹便簌簌地落下。
秋收结束,社员们进入了相对清闲的挂锄期。
但农闲人不闲。
男人们忙着修理农具、加固牲口棚,由生产队组织着上山砍伐过冬的烧柴、修补房屋。女人们则忙着扒麻捻线、纳鞋底、缝补衣裳、渍酸菜、腌咸菜、晒干菜,为漫长的猫冬做准备。
空气中弥漫着木头的清香,烧柴的烟火气以及各家各户飘出的烀土豆、炖酸菜的香味。孩子们在屯子里追逐嬉戏,捡拾着掉落的橡子、榛子,或是帮着大人搓玉米粒。
晒谷场上,大家也都各自出着力剥玉米,打豆子。
秦忠、老赵头这些老把式,则带着秦建华他们四个新晋的巡山队员,开始更频繁地进山熟悉路线,辨识地形地貌和动植物踪迹,为即将到来的冬季巡山做准备。
就在这忙碌又充满收获气息的深秋里,屯子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陈会计在社员大会上正式宣布:经公社批准,秦家屯生产大队巡山护林队正式成立!
队员就是原护秋队的骨干:秦忠、老赵头、秦建华、孙红军、赵二狗、秦卫国!
秦忠任队长,老赵头任副队长。
这意味着他们不再是临时的护秋队员,而是有了正式身份和微薄工分补贴的护林员了!
消息一出,在屯里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羡慕的有,佩服的也有,当然,也少不了暗地里的酸话和嫉妒的目光。
秦建华四人心中更是充满了责任感和干劲,可同时也警惕着隐藏的危机。
尤其是秦建华。
因为,王赖子放回来了。
可让他怎么都没想到的是,王赖子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王赖子整个人瘦了一圈,脸色蜡黄,显得很是疲惫。
他畏畏缩缩地走过来,离着好几步远就停下了,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建,建华兄弟,忙着呢?”
秦建华和秦忠都停下了动作,看着他,没说话。
秦卫国、孙红军、赵二狗也围了过来,眼神不善。
王赖子被看得浑身不自在,低头搓着手,吭哧瘪肚开了口。
“那那个以前的事,是是我王赖子不是东西!我混蛋!我王八犊子!”
他抬手给了自己一个不轻不重的耳光,声音里带着些悔意。
“我我就是眼红!眼红你会打猎,家里总能闻着肉味儿,日子过得比我强。我猪油蒙了心,净干些缺德带冒烟的事儿!我错了!真知道错了!”
他抬起头,努力做出诚恳的样子。
“陈会计教育得对!学习班让我明白了,咱都是一个屯子里的乡亲,得互帮互助,不能老想着使坏!我我以后指定改。痛改前非!”
“建华兄弟,你你大人有大量,别跟我这号人一般见识,行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