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里传来尖锐的“吱吱”声和爪子抓挠木头的声音。
他咬着牙,胳膊使劲往里够,凭着感觉猛地一抓,手里立刻传来一股子滑溜又挣扎的劲道,带着厚棉手闷子的手死死捏住了那紫貂的后脖颈皮。
那畜生凶得很,隔着厚棉布还想扭头咬人。
“逮着一个!”
秦建华喘着粗气,心怦怦跳着胳膊用力往外拽。
就在这时,另外两只小紫貂已经分别蹿到了岩石堆的边缘。
秦卫国追着其中一只,眼看就要撵上,那小东西后腿猛地一蹬,一大蓬积雪“噗”地一下全扬在了秦卫国脸上!
秦卫国眼前一白,下意识抬手去抹,再睁眼哪还有紫貂的影子?
早钻进了密如蛛网的乱石缝深处,连根毛都瞅不见了。
另一只更绝,直接朝着陡坡下面长满尖利灌木丛的雪窝子跳了下去,几个起落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白瞎了!蹽没影了!”
秦卫国懊丧地拍着大腿,脸上还挂着雪沫子。
秦建华这边,终于把那只还在死命扑腾的大紫貂从树洞里硬生生拽了出来。
那畜生劲儿大得很,四爪乱挠,吱哇乱叫。
秦建华顾不上喘气,麻利地从背囊里扯出备用的细麻绳,隔着棉手闷子死死按住它,三下五除二就把它的四只脚爪捆了个结实,防止它抓挠伤人毁皮子。
捆好了,这才小心翼翼地把它塞进用厚布裹着的背篓里,把袋口扎得死死的。
啸天围着背篓兴奋地打转,呜呜低吼,邀功似的。
“行了,别嚎了!”
秦建华抹了把额头上急出来的汗,长长出了口气,脸上是又累又喜的神色。
“就这一只大的,够本儿了!那俩小的,蹽了就蹽了吧,命不该绝。”
“可惜了那俩小的皮子”秦卫国还是有点肉疼。
“知足吧!”
秦建华拍了拍鼓囊囊的袋子,“瞅瞅这身毛色,这油光水滑的劲儿,正经的‘紫黄金’!一只顶那俩小的好几只!再说了这大个儿的,肉也多啊!”
收获了一只罕见的成年大紫貂,这已经是天大的运气。
兄弟俩收拾起那点遗憾,带着这沉甸甸的猎物继续前行。
翻过这片陡坡,前面是一处向阳的山坡子。
日头暖烘烘地晒着,坡上的雪化了不少,露出底下黄褐色的草皮子。
“哥,快瞅那!”
秦卫国指着山坡上一大片缠绕着几棵老柞树的藤子。那藤子上挂满了红艳艳、跟小玛瑙珠子似的小果果,日头底下亮晶晶的,一股子酸甜的香气直往鼻子里钻。
“五味子!”秦建华眼睛一亮,“好东西!能入药,泡水喝也贼拉好!”
碰着这野生的山货,当然不能放过。
哥俩小心地摘了不少红彤彤的五味子果。
找了个背风的大石头坐下歇气儿,啃两口带来的干粮。
秦建华习惯性地拿眼扫量着四下的光景。他的目光扫过一片背阴的、长满了厚厚青苔的大石砬子群。那石头缝缝里,好像有点啥不一样的道道儿。
他心里头咯噔一下,前世那些模模糊糊的零碎记忆,像是被啥东西勾了一下。
他站起身,走到那片大石头跟前。
这地界背阴,又冷又湿,雪还没化透,石头上盖着厚厚的深绿色苔藓。
他蹲下身,仔仔细细地、一寸一寸地扒拉着那些石头缝缝看。
突然,他的眼珠子定在了一处不起眼的、被几片枯叶子半盖着的石缝底角。
那底下,几点不起眼的、朱红色的小浆果,散落在绿苔藓上。
秦建华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小心翼翼地拨开那点枯叶和苔藓。
一株姿态秀气,透着一股子灵性的草露了出来!
五片翠绿像巴掌似的叶子围着中间一根细溜的秆,秆子顶上顶着一嘟噜鲜红欲滴的浆果。
最扎眼的是它露在苔藓外头那一小截根茎,虽然就露了点头儿,可那顶上紧巴巴地盘旋着好几个清清楚楚的芦碗,一个叠一个像摞起来的小碟子,一看就不是一年两年能长成的。
几根细长细长的艼须从主根边儿上伸出来,深深扎进苔藓底下的烂叶土里。
“棒槌!五品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