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叔,现在说这些有啥用?眼下最要紧的是二婶的腿!”
“建军兄弟的事,等他回来你再好好说教,哪有当爹的整天咒自己儿子不争气的?”
秦江海被侄子噎了一下,脸上有些挂不住,但又想到秦建华的本事,他还真不敢再摆长辈的架子,只好讪讪地点头。
“俺俺这不是急糊涂了嘛建华,你说得对,说得对”
他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又抓住秦建华的手,眼神带着恳求。
“建华啊,你现在有出息了,连王赖子那样的滚刀肉都能让你收拾服帖了。建军是你亲堂弟,你你要是有空,帮二叔管管他?二叔说话他不听啊!”
秦建华简直要被气笑了,这二叔真是病急乱投医。
就秦建军那蠢货,因为秦江海和赵金凤的溺爱,在屯里都快成王赖子二号了。
让他管?
他不弄死他就算不错了。
“二叔,我是他哥,说道两句行,可真要动手管教,那算咋回事?”
“再说了,我管教起来可不会留情面,真上手打,你舍得?”
秦江海顿时一愣。
很显然,他还真舍不得。
但听着媳妇痛苦的呻吟,再想想邻居们刚才关于知青的议论,他这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
他的确是心疼儿子,可也怕儿子惹上啥没法收拾的祸事,毕竟他可就这一个娃儿。
想到这里,他把心一横,竟然点了点头。
“舍得!有啥不舍得的!”
“只要你能把他掰正了,别让他走歪路,咋整都行!总比他以后闯下大祸强!”
秦建华彻底无语,也懒得再跟他掰扯,摆摆手。
“行了二叔,这事以后再说,我先去看看二婶。”
他掀开门帘走进屋里,一股草药味和淡淡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二婶赵金凤躺在炕上,脸色苍白,额头全是冷汗,一条腿露在外面,小腿处已经肿了起来,秦安正在给她敷捣烂的草药,地上还有一小滩血迹和擦拭用的布条。
“二婶,你感觉咋样?”
秦建华走到炕边,低声问道。
赵金凤看到是他,眼里透着些难以启齿的羞愧。
“建建华来了,俺没事,就是不小心摔了一下”
“一家人说啥麻烦不麻烦的。”
秦建华说着,目光仔细扫过她的伤腿和身体。
这一看,他心里疑窦顿生。
二婶小腿骨折处肿胀严重,但这伤看起来不像是单纯滚落山坡造成的挫伤和骨折。
更让他注意的是,二婶的胳膊上和脸颊靠近耳朵的地方,还有几道不太明显的抓痕和淤青,虽然被头发和尘土遮掩了些,但仔细看还是能看出来。
那抓痕不像是树枝刮的,倒像是被人用手抓挠过的痕迹。
而且,二婶这闪躲羞愧的眼神,也不仅仅是因为摔伤了腿麻烦到小辈那么简单。
“安叔,我二婶这腿要紧不?能养好吗?”
秦安没停下手里的动作,只面色凝重道:“骨头是勉强给接上了,但摔得不轻,怕是伤到骨头了。我现在也只能用草药先给她敷上,消炎消肿,固定住。”
“能不能完全养好,不留残疾,得看她自个儿的恢复情况,也得看后续用药。我这手艺有限,最好最好是能去县医院拍个片子看看。”
秦建华的心沉了下去。
安叔这话里的意思很明白,二婶这腿伤得不轻,甚至有残疾的风险。
再结合她身上那些可疑的伤痕和躲闪的态度,一个不好的猜测在他心中浮现。
二婶这伤,恐怕不单单是摔的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