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婆应了一声,走过去开了门。
门外站着一个约莫五十多岁的胖大婶,穿着件崭新的碎花衬衫,手腕上戴着个沉甸甸的金镯子。
头发烫着时髦的小卷,脸上堆着笑,看起来家境确实殷实,人也透着一股和气。
“哎呦,在家呢!可算找着您了!”
胖大婶嗓门挺大,带着市井的热络劲儿。
她侧身挤进门,一眼看到屋里的我和老乞丐,愣了一下,随即又笑道。
“呦,有客人在啊?没事没事,我说完事儿就走,不耽误您!”
神婆招呼她。
“没事,都是自己人。大婶子,这个月的香囊不是刚给你没几天吗?怎么又来了?”
胖大婶摆摆手,从随身挎着的一个挺时髦的皮包里掏出厚厚一沓钞票,直接塞到神婆手里。
“哎,不是我自个儿用!是有人托我再来买一批,要得急!今天下午就要!”
“又买一批?”
神婆接过钱,掂量了一下,眉头微蹙。
“上回你就来买了一百个,这又要一百个?谁家这么大气性,拿我这香囊当糖豆发呢?”
胖大婶压低了点声音,但屋里安静,我们还是能听清。
“咳,还不是我那个远房表侄子,就是搞建筑的那个包工头,姓王叫王金龙的那个!上次不是也托我买过嘛。”
“这次也不知道又撞了什么邪,电话里火急火燎的,说工地上又不太平了,非得让我赶紧再弄一百个辟邪最强的香囊过去,钱不是问题!说是下午就要请人去做法事,这香囊得提前备好。”
王金龙!包工头!工地!
这几个词像针一样扎进我的耳朵。
我猛地看向老乞丐,他也瞬间收起了那副懒散的模样,浑浊的眼睛里精光一闪。
老乞丐突然开口,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意味。
“大妹子,你那个表侄子,是不是负责城西那块老纺织厂旧址的工地?”
胖大婶被问得一怔,惊讶地看向老乞丐。
“哎?老师傅您怎么知道?那块地邪性得很,听说前阵子就老出事,停了几天工,这刚重新动工没两天又来了,真是愁死人!”
果然是他,工地的负责人。
他这么急吼吼地要一百个辟邪香囊,目的再明显不过。
他不是要保护工人,他是想用这些东西,加上下午的法事,彻底镇压甚至毁灭秀兰。
他怕了,他知道秀兰的怨气因为我们的闯入而再次被激发。
他怕事情败露,所以要抢先下手,让她永世不得超生。
老乞丐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他脸色阴沉下来,对胖大婶说。
“大妹子,这香囊今天恐怕给不了你一百个。”
“啊?为啥?”
胖大婶愣住了,看着神婆。
“老太太,这钱我都带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