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院,看着云芷依旧沉寂的侧影,萧执心中烦躁更甚,还夹杂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心虚和懊恼。
萧执看着云芷那副油盐不进、死气沉沉的模样,心头那股无名火越烧越旺。他从未在一个人身上花费如此多的“耐心”,却得不到丝毫回应,这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挫败和烦躁。
他开始变着法子地“弥补”她,试图用物质撬开她那冰冷的外壳。
华美的蜀锦苏绣、璀璨的珠宝首饰、甚至罕见的海外奇珍……如流水般送入别院,堆在云芷面前。
“这些都是给你的。”萧执站在她面前,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和施舍般的意味,“喜欢哪样,自己挑。”
云芷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目光依旧空洞地望着窗外枯枝上最后一片摇摇欲坠的叶子,仿佛那些价值连城的宝物不过是路边的碎石。
萧执的耐心告罄,他抓起一串流光溢彩的东海珍珠项链,强塞到她手里:“说话!”
云芷的手指冰冷,触到那温润的珍珠,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甩开!
“啪嗒!”珍珠项链摔在地上,珠子迸溅得到处都是。
萧执脸色瞬间铁青。
云芷终于缓缓转过头,看着他,眼神里没有一丝波澜,只有彻底的荒芜:“世子爷,这些东西,奴婢用不起,也不想要。您若真想赏,不如赏奴婢一个清净。”
“你!”萧执气得胸口起伏,最终咬牙道,“好!你不要这些,那你要什么?名分?我可以给你!贵妾之位,如何?从此以后,你不再是奴婢!”
这是他所能想到的、对她最大的“恩赐”。
他以为她会惊喜,会感恩戴德。
云芷却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嘴角极其缓慢地勾起一抹极淡却极其刺眼的弧度:“贵妾?世子爷,您忘了么?奴婢是嫁过人的残花败柳,怎配玷污王府门楣?这贵妾之位,您还是留给更合适的人吧。”
她的话像是一记耳光,狠狠扇在萧执脸上!提醒着他,她是如何被逼嫁人,而他又是如何将她抢回!那“嫁过人”三个字,像毒针一样扎进他心里,激起滔天的嫉妒和暴怒!
“云芷!”他猛地掐住她的下巴,眼底猩红,“你别不识抬举!”
就在这时,凌墨神色匆匆地进来禀报:“世子爷,城北那个徐秀才……在王府门外闹事,口口声声要……要讨还妻子。”
“妻子”二字,彻底点燃了萧执压抑的怒火和那扭曲的占有欲!
他猛地松开云芷,转身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周身戾气骇人:“找死!”
王府大门外,徐秀才拄着拐杖,衣衫褴褛,正对着朱红大门哭喊叫骂,引来不少百姓围观。
他本就因跛脚和家贫而心理扭曲,如今好不容易得来的媳妇又被权贵强行夺走,更是激起了他所有的怨毒和不顾一切。
萧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冷冽的目光如冰刀般扫过。
徐秀才被他气势所慑,瑟缩了一下,但随即又鼓起勇气哭嚎:“世子爷!您不能仗势欺人啊!云芷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您把她还给我……”
“妻子?”萧执冷笑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千钧压力,压得周围鸦雀无声,“本世子说过,她是我府中逃奴。你再敢在此喧哗,污蔑王府清誉,休怪本世子不客气!”
“我没有污蔑!她就是我的妻!你们强抢民妇!天理何在!”徐秀才激动之下,竟朝着萧执的车驾扑了过来!
萧执眼底戾气暴涨!连日来的烦躁、嫉妒、以及在云芷那里受的憋屈,在此刻轰然爆发!他甚至没有思考,几乎是本能地,猛地一脚踹了出去!
“砰!”的一声闷响!
徐秀才惨叫一声,瘦弱的身体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几步外的青石板上,当场口吐鲜血,蜷缩着抽搐了几下,便不再动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