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雷声轰鸣。
小禾按照计划,偷偷在柴房堆放杂物的地方点燃了一小簇火苗。
浓烟很快冒出,下人们惊呼着“走水了!”,纷纷赶去救火,别院一时陷入混乱。
趁此机会,云芷换上一身早就准备好的、与小禾相似的粗布衣裳,用灰土抹脏了脸,低着头,混在慌乱奔走的下人之中,凭借着对地形的熟悉,从一处平时看守不严的角门溜了出去!
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身上,她却感觉不到丝毫寒冷,只有一种挣脱牢笼、奔向未知自由的颤栗。
她甚至故意在角门附近掉落了一只自己旧日的珠花,制造出往南方逃窜的假象。
然后,她头也不回地扎进了北方漆黑的雨夜之中,很快消失得无影无踪。
混乱平息,火被扑灭。守卫清点人数时,才发现云芷不见了!
消息传到萧执那里,他正在处理公务,闻言手中的狼毫笔“啪”地一声折断!墨汁溅了他一身。
他猛地起身,脸色瞬间煞白,下一刻又变得铁青骇人!
“找!给我找!翻遍整个京城也要把她给我找出来!”他如同困兽般嘶吼,声音里是前所未有的恐慌和暴怒!
他亲自带人冲进别院,看到空荡荡的房间和那只被遗落的珠花,心脏像是被狠狠剜了一刀!
他疯狂地砸碎了房间里所有能砸的东西,珍贵的古董瓷器、华丽的屏风、他送来的那些珠宝衣物……全都化为齑粉!
“南方?”他盯着那珠花,眼神阴鸷,“立刻派人,往南追!所有关卡、驿站、车马行,全部给我严查!悬赏!重金悬赏!提供线索者,赏金千两!”
整个定北王府的力量被疯狂调动起来,暗探、侍卫倾巢而出,通往南方的各条道路被严密布控。
然而,一天,两天,三天……毫无消息。
萧执不吃不喝,不眠不休,眼睛布满血丝,整个人处于一种极度焦躁和疯狂的状态。他不停地派人催促,脾气暴戾到无人敢近身。
最终,心腹凌墨硬着头皮回报:“世子爷,南方各路查探……均无果。那珠花……或许是……障眼法。”
“障眼法……”萧执喃喃重复,猛地一拳砸在墙上,鲜血瞬间从指节渗出!他却感觉不到丝毫疼痛。
一种彻底失去的、冰冷的恐慌和绝望,如同毒蛇般缠紧了他的心脏,几乎让他窒息。
他第一次清晰地体会到,什么叫无能为力,什么叫大海捞针。
他的云芷……真的走了。
用这样一种决绝的方式,彻底消失在他的世界里。
尽管意识到可能是障眼法,萧执仍不肯放弃南方的一丝可能,大部分人手依旧在南边徒劳地搜寻。
他自己则像无头苍蝇一样,动用了所有明暗势力,疯狂搜集任何可能与云芷有关的蛛丝马迹。时间在焦灼中一天天过去,希望越来越渺茫。
期间,他遭遇了诸多不顺:王府在南方的生意莫名受到打压,他派去调查的人手遭遇不明势力的伏击受伤,甚至他在京中也被政敌借机弹劾……内忧外患,身心俱疲,但他固执地不肯停下寻找的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