剧烈的撞击声回响在公路上。
叫嚣声,呼喊声,空气里弥漫着汽油和血腥的味道,紧接着是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
等爸妈和词赫年下车,就见车内一片惨状。
主驾的安全气囊出了故障,没能及时弹出,可汽车的撞击力度并不小,苏茉只能生生扛了下来。
但奇迹的是,苏茉意识清醒,行动自如。
反观副驾坐着的曲墨,即使有安全气囊保护,但还在不停地吐血,似乎下一秒就会死去。
爸妈原本对苏茉的担心与后怕,在看清伤着更重的是曲墨后,立马变成了厌恶与憎恨。
妈妈哭着质问:“墨墨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么害她?”
这样的目光,深深刺痛了苏茉的心,她快喘不过气。
她以为,起码在这种危机时刻,爸爸妈妈还是会在乎她的。
没曾想,依旧是无尽的责备。
“伤者是谁?”
面对医生的询问,词赫年答得很快:“是墨墨,副驾伤势最重的那个女孩。”
爸妈也连声应和:“医生,快救救我们女儿吧,她一直在吐血。”
医生不赞同:“车祸发生时,往往是意识清醒,还能自由活动的人伤势更重。”
“这种一般都是内伤,过了最佳急救时间,恐怕会有性命危险。”
妈妈眼底闪过一丝犹豫,就连爸爸和词赫年也沉默了下来。
副驾的曲墨又一次呕血,妈妈的眸光迅速变得清明:“先救墨墨,墨墨有心脏病。”
“如果不是苏茉故意使坏,墨墨又怎么会受伤?”
“我没有像她这样作恶多端的女儿。”
苏茉一字一句都听个清楚,泪水无声从眼角滑落,原先的委屈、无助与害怕,全部消失殆尽。
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与悲伤,可当心脏痛到极致后,就再也没有丝毫感觉。
她视线愈发模糊,周遭的一切景象都在褪色变暗,连带着妈妈奔向曲墨的背影,也逐渐被黑暗吞噬。
……
等苏茉再次睁眼,空荡的病房内只有她一人。
前来换药的护士,见她清醒,忍不住感慨:“你也真是福大命大,这么重的伤都扛了过去。”
“比隔壁病房只会吐血的小姑娘强太多了,明明没什么事,还硬要三番五次的叫人。”
“你好好躺着,等会儿医生来给你复查。”
护士离开后,病房又陷入寂静。
静到,苏茉能听清隔壁病房,传来曲墨的撒娇声。
她听见妈妈在耐心劝曲墨乖乖喝药,她又想起妈妈最后要救的人是曲墨。
胸腔内的酸涩反复上涌,刺激着她愈发敏感脆弱的神经。
可苏茉来不及悲伤,她发现脖子处的项链不见了。
那是哥哥们临走前送她的礼物,也是哥哥们唯一留给她的念想。
苏茉一直都很珍视,即便是睡觉都不肯摘下来。
苏茉挣扎着起身下床,她猜想可能是掉在了车祸现场,刚准备走出病房,就见曲墨不请自来。
她本不想搭理曲墨,打算径直离开,但下一秒,她就被彻底钉在原地,无法动弹半步。
曲墨摊开的掌心处,赫然出现了条项链,恰巧就是苏茉在寻找的那条项链。
“你是在找这个吗?我见妈妈小心翼翼地保管,觉得很有意思,便要了过来。”
“听说,是你那早死亲哥们的遗物,如果你想要的话,就跪下地上给我磕三个响头,我可以考虑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