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狗咬我,他们说是龙脉赐福
我被狗咬了,肉被撕下一块,血喷到村长脸上。
他抹一把,舔了舔,笑了:龙脉选中你,是你的福。
我疼得眼前发黑,却不敢哭。
哭是矫情,会挨第二口。
藏獒站在旁边,舌头滴血,像刚吃完自助餐。
它叫财神,村长家的风水神狗,咬人从不负责。
我妈扑过来,抱住我胳膊,血立刻浸透她袖口。
她跪下去,头磕得咚咚响:求村长借疫苗钱,星丫头还年轻,不能疯啊。
村长抬脚,鞋底踩在我妈后脑勺上,像踩一块擦脚垫。
疫苗龙脉赐福,打什么疫苗狗是神,咬你是给你开光。
我妈的脸被压进泥里,鼻尖蹭出一条血痕。
我张嘴,想喊,喉咙里却先涌上一股腥甜。
我咽了。
把喊声、哭声、骂声,全咽下去。
他们把我拖进祠堂。
红木门砰一声合上,阳光被切成刀片,从窗棂缝隙插进来。
供桌上盖着红布,布下是财神专属宝座,铁笼,焊死。
我胳膊上的肉少了一块,白筋露外面,像没剪断的线头。
他们把我绑在柱子上,反手,麻绳浸过水,越挣扎越紧。
村长端来一只搪瓷碗,边沿缺一口,黑血里浮着七颗牙。
喝了,龙脉认你。
我闭嘴。
他一脚踩我脚踝,咔。
骨头像干树枝。
我张嘴,他整碗扣进来,血顺气管灌肺,我咳,他笑,说:别浪费,龙脉舔干净。
我咽下去的血里,混着自己的牙,像嚼碎的红豆沙。
他掰开我嘴,把最后一块狗牙碎片塞进喉咙,指着我鼻子:现在龙脉在你肚里,敢吐,就剖开拿。
他们走了,锁门。我数声音,一共七道锁。
七,是个好数字。七颗牙,七声惨叫,七道锁。
我低头,吐出口里的瓷片,边缘带肉,像给刀开刃麻绳磨了半夜,断的那一刻,我听见自己手腕咯一声,也断了。
我爬向供桌,一步,两步,血在身后拖出长尾巴。
财神没睡,眼珠子跟着我转。
我伸手进笼,它张嘴,我更快,瓷片划它鼻尖,一转。
噗——血喷我满脸,温的,腥的,带一点馊甜。它想吠,我整片瓷捅进去,再转。
噗——像拔红酒塞。
我抱住它头,用额头抵它额头,小声说:别急,48小时,咱们一起下地狱。
我把狗头藏进红布里,像抱一颗新生婴儿。
门缝外,天快亮了,雾像煮开的尸油,裹住整个金庄。我爬出门,一步一血印,像给地皮缝黑线。
槐树下,我妈被吊在笼里,头发烧光,头皮冒青烟,像一块刚出锅的猪皮。
村长站在笼顶,拿扩音器喊:龙脉选妃,全民见证!我举手机,开机,直播。
标题我早想好了:【金庄龙脉现场直播·回敬全体村民】信号一格,两格,满格。
在线人数:1……3……99……3000……我前置镜头,对准自己,血脸微笑。
大家好,我是宋星。
48小时内,我让龙脉断根。
现在,倒计时45小时30分。
我把镜头转向村长,他脸色第一次发白。
弹幕爆炸——【报警啊!】【那女的是人质】【狗头呢我要看狗头!】我低头,从后腰掏出那颗藏獒头,血已凝成黑块,像劣质巧克力。
我把它架在无人机上,一键起飞。
桨叶轰鸣,狗头升空,血滴像红雨,淋在村长脸上。
龙脉在此。
你要的,我给你带来了。
村长抬脚,踩住吊笼麻绳,轻轻一碾。
啪。
绳断。
铁笼下坠。
我妈的眼睛在夜空划出一道流星,亮得发蓝,然后——砰!笼底砸水泥墩,铁栏变形,血从缝里喷出来,像一袋摔破的番茄。
世界静音。
我听见自己心脏咚一声,炸成两瓣。
我抬头,看村长,他转身,背对我,像把胜利留给观众。
我爬过去,捡起他掉在地上的钉枪,对准他太阳穴——噗!钢钉进去,只剩帽。
他跪,倒,死。
我起身,举钉枪,面对上百张脸。
我数着,一枪一个,不多不少。
七枪后,火把掉一地,像被掀翻的蚂蚁窝。
我扔枪,背起我妈,走进火海。
火舌舔我背,像给她烤火。
我走一步,她轻一步,像终于吃饱。
我走到祠堂后墙,挖出47具狗骨,堆成小山。
我把黑账U盘塞进狗头骨,摆最顶上,浇汽油,点火。
火柱冲天,像给夜空点烟。
我开机,最后3%电,直播标题:【给狗守灵,给人送终】在线10万+,弹幕刷屏——【姐姐杀得好!】【700兆黑账曝光!】【祠堂塌了!】我低头,把我妈放平,让她面对大火,像看一场露天电影。
我退后三步,跪下,磕三个头,额头见血,血滴进火,火轰一声爆高,像回礼。
我起身,举手机,对准大火,对准我,对准狗骨,对准夜空。
我轻声,像说给风听:Excel公式,记得吗=IF(狗>人,ERR,TRUE)结果:TRUE我按下结束直播。
信号塔被火烧断,轰然倒塌,像一柄剑,插进金庄心脏。
我背我妈,走进黑夜,背后祠堂轰隆一声,塌成火坟。
火光映我影子,一长一短,像两个人。
一个回家,
一个报仇。
第1章完(约1732字)
2
我妈死了,我给她磕七个头
我背着妈走,她的血顺着我的腰往下爬,像一条不肯上岸的蚂蟥。
火在身后烧,风在前头吹,把焦肉味灌进我鼻子,熏得我眼泪直流。
我没哭出声。
哭没用,要留着力气磕头。我数着,一路数到七。
七是她的命,也是他们的命。
村口土路被铲车横断,两辆,像两具发锈的棺材。
武警进不来,村民出不去。
我爬沟,钻涵洞,铁管壁刮我背,把皮整张揭下,我没停。
妈在我背上轻飘飘,像一袋腌透的咸菜,水都控干了。
我爬一寸,她晃一下,脑袋撞我后肩,咚,咚,咚。
我小声哄:别催,就到家。
涵洞尽头是玉米地,棒子已熟,叶刃带齿,割脸。
我直着走,痕迹太明显,我倒退,把自己的脚印扫平,像从没来过。
月光白,洒下来像一层霜,盖不住腥。
我找到那口废井,井壁塌半边,以前淹死过一头猪。
我把妈顺井壁放下去,让她坐在猪骨头上,背挺得直。
我跳下去,水齐脚踝,冰凉,像踩进冰箱冷冻层。
我把狗头骨摆她怀里,空腔朝外,像给她抱个娃。
我跪井底,泥水渗进膝盖,我磕,一,二,三……七。
额头撞砖,砖缝吸血,第七下,血顺着鼻梁滴进井底,像打翻的墨。
我说:妈,你等我七天。
七天,我让他们一家一户,排着队来给你磕头。
我爬出井,顺手掰七根玉米,剥外衣,黄得晃眼。
我咬一粒,生浆甜,混着嘴里的血腥,成了怪味。
我含一口,吐在掌心,和成泥,抹在脸上,当天然迷彩。
我绕到赵崇德家外墙,他家新贴瓷砖,白得刺眼,像立碑。
我贴墙根听,屋里在哭,不是哭我,是哭钱。
赵崇德的外甥女赵小丫,正打着电话嚎:700兆啊,全被那女的撒了!叔一死,银行冻账户,我毛都捞不到!我低头笑,露出七颗牙,牙缝里是狗肉丝,黑红油亮。
我抬手,敲窗,三声,不长不短。
赵小丫猛地回头,月光把我脸照成鬼脸,她啊一声,手机掉地。
我食指竖嘴边,嘘——她愣神一秒,我踹窗而入,碎玻璃像雨,淋她一身。
我一手捂嘴,一手拿玉米秆抵她脖子,秆端削得比针还尖。
我小声:想活,就照我说的做。
她点头,眼泪把妆冲成黑沟。
我让她打开手机银行,转账,700兆,一分不少,全打进宋星公益账号。
那是直播时网友给我建的,现成口袋。
她手抖,输错三次,我秆子往前送,血珠滚。
再抖,就扎穿气管。第四遍,成功。
我截图,发弹幕,配文:第一笔赔偿到账,我妈收。
我抬手,钉枪抵她太阳穴,轻轻说:第二笔,要你命。
砰——闷响,像酒瓶塞拔开。
滑下地,眼还瞪着,像不相信我真的敢。
我蹲下去,把她眼皮合上,用她自己的睡衣擦血,顺手把睡衣撩起,露出肚皮。
我拿玉米秆,蘸血,在她肚皮上写:7写完了,我拍照,设定时发送,明晚八点,微博见。
我翻出赵家,顺走一件男式黑外套,帽檐大,盖半张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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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绕到王铁柱家,他是名单上第二个签字的人,补偿1200万,火把举得最高。
他家开超市,门口有监控,我掰根竹竿,绑镰刀,把摄像头勾下来,线剪断,黑屏。
我推门,门没锁,狗在院子里叫,我扔半根玉米,狗闭嘴,啃得欢。
我摸进卧室,王铁柱正打呼噜,鼾声像破风箱。
我抬钉枪,对准他大腿,砰——钢钉穿肉,钉穿床板,把他和床钉成一体。
他嗷一声坐起,我捂嘴,拿手机照脸,直播间早开了,标题:【第二笔赔偿,现场签收】在线人数3万,弹幕狂刷——【姐姐来了!】【今晚杀几个】我压低声音,对镜头说:1200万,买命,不贵。
我拿过王铁柱手机,指纹解锁,打开银行,转账,公益账号,确认。
截图,发弹幕。
我抬钉枪,对准他眉心,补第二枪。
砰——血花溅镜头,像给镜头盖红布。
我对着麦,轻声:第二笔,清。
我退出王家,夜已过半,月亮斜,像一把镰刀挂天边。
我数剩下的名单,还有五个。
我低头,看自己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像两个人。
一个背我妈,一个背棺材。
我抬手,把帽檐压低,只露出嘴,嘴在笑,笑到耳根。
我轻声对自己说:七天,才第二天。
别急,龙脉还没断。
我转身,走进玉米地,棒子叶沙沙响,像在鼓掌。
我消失。
第2章完《约1850字》
3
第三条命,我让他自己点火
我消失在玉米地,像一滴墨掉进黑坛子。
夜风卷着土腥味,从我耳侧刮过去,像给死人梳头。
我数心跳,一下,两下,三下——心跳七下,我走到地头;七乘七下,我站到李秀兰家门口。
名单第三行,补偿800万,火把举得第二高,女的,活到现在。
我抬眼,她家小洋楼,铁门刷成金色,在月光下泛冷,像一口竖起来的棺材。
门口有监控,360度,带夜视。
我解下背包,拉出死狗尾巴——昨夜路边捡的野狗,脖子被我拗断,血已流干。
我把狗尾对准监控,左右晃三下,像逗猫棒。
镜头跟着转,死角出来,我贴墙根滑进去,脚步比猫轻。
院里停一辆小电驴,车筐里有外卖袋,小票没撕,订餐人:李女士。
我掏外卖,打开,番茄炒蛋,蛋已凉,像烂海绵。
我连吃两口,把饭盒扣回袋,原样放回。
吃饱了,杀人有力气。
一楼灯黑,二楼亮,影影绰绰。
我沿排水管爬,铁锈割掌心,血顺袖口流进塑料袋,不滴地。
我探头,窗缝10厘米,够我看全景。
李秀兰在化妆,粉底厚得能刮腻子,她一边拍脸,一边打电话:赵崇德死了,王铁柱也死了,那疯丫头肯定冲我来!我明天就去市里躲,800万我不要了,命要紧!我低头笑,露出七颗牙,牙缝里还卡番茄皮。
我抬手,敲窗,笃笃笃——三声,不长不短,和昨夜一样。
她猛地回头,粉刷戳进眼角,疼得泪花四溅。
我伸出食指,在玻璃上写:7血字拉尾,像红蚯蚓。
她尖叫,手机掉地,屏幕碎成蜘蛛网。
我踹窗,跳入,落地无声,像猫。
我抬钉枪,对准她大腿,砰——钢钉穿肉,钉穿地板,把她和地毯钉成一体。她嚎,我捂嘴,拿手机开直播,标题早已备好:【第三笔赔偿,现场签收】在线人数5万,弹幕狂刷——【姐姐来了!】【今晚第三个】【杀疯了!】我压低声音,对镜头说:800万,买命,不贵。
我拿过她手机,指纹解锁,打开银行,转账,公益账号,确认。
截图,发弹幕。
她哭着求我:宋星,我闺女跟你同班,她叫你姐,你放过我!我拿狗尾扫她脸,血毛蹭她嘴角,像给她刷腮红。
同班她抢我饭票那事,你忘了我没忘。
我抬钉枪,对准她眉心,补第二枪。
砰——血花溅镜头,像给镜头盖红纱。
我对着麦,轻声:第三笔,清。
我退出李家,夜已过半,月亮被云吃掉,天地黑得均匀。
我走到村外破庙,庙供的是土地,土地公头早掉,只剩脖子,想等我接盘。
我坐下,从背包掏出小本,划掉第三行:李秀兰√还剩四个。
我掏玉米秆,啃生粒,浆水甜,混着嘴里的血腥,成怪味。
我低头,看自己的影子,被星光拉得老长,像两把镰刀。
一个割人,一个割己。
我轻声数:四天,四条命,四把火。
刚要眯眼,手机震,陌生号码,我接。
对面是男人,嗓子被酒泡过:宋星,我是孙广财,名单上第四个。
我知道你在找我,我手里有你妈最后一段视频,敢不敢来拿我笑,露出七颗牙:地址。
他说:老学校操场,一个人,带直播,让全网看你妈怎么死的。
我挂电话,起身,拍掉屁股土,把帽檐压低,只露出嘴。
嘴在笑,笑到耳根。
我轻声说:视频正好,我也要录一段。
让他自己点火。
老学校离庙两里,我走路,不跑,跑会喘,喘会乱。
操场围墙塌半扇,像欢迎我。
我翻进去,月光铺地,篮球架影子斜,像绞刑架。
孙广财站中央,独眼,火把举高,另一只眼窝黑洞洞,像等我填。
他脚边摆笔记本,屏幕亮,播放键闪,显然准备好了。
我走近,十步远,停。
我抬手,直播开,标题:【第四条命,自己点火】在线人数7万,弹幕飞——【独眼龙出现了!】【他有视频假的吧!】【姐姐别信!】我对镜头说:孙广财,1200万补偿,签字按押,今晚自己烧。
孙广财笑,露出黄牙,他按播放键,屏幕亮起——视频里,我妈被吊笼,火从下往上舔,她喊我名字,一声,两声,三声……我站着,不动,像看别人的妈。
视频放完,孙广财举火把,对我晃:宋星,你跪下,给我磕七个头,我让你完整拿走视频原件。
我笑,抬手,从背包掏出矿泉水瓶,拧盖,汽油味冲。
我朝自己头顶浇,哗啦,液体顺头发流进领口,冰凉。
我另一只手掏出ZIPPO,打火,火苗跳,像小恶魔。
我对镜头说第四条命,我让他自己点火。
我抬眼,看孙广财,笑:独眼龙,你怕火吗我一步,两步,三步,走向他,火把离我半米,我头发已湿汽油。
孙广财后退,火把抖,火焰被我身上汽油气吸得老长,像要反烧。
我凑近,ZIPPO往前递,火苗舔到他袖口,轰——火蛇蹿上他手臂,他嚎,扔火把,火球滚地,他成火人。
我退后,举手机,对准他,直播继续,弹幕爆炸——【自燃了!】【姐姐牛逼!】【第四条命,清!】孙广财在火里跳,像疯狗,声音从嚎变成嘶,变成无。
我站着,不动,像看火把烧尽。
火小下去,人倒下去,只剩框架,像土地公等脖子。
我低头,对小本,划掉第四行:孙广财√还剩三个。
我走出学校,夜已尽,天边泛白,像破口的蛋清。
我低头,看自己的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像一根火柴。
我轻声说:四天,四条命,四把火。
还有三天,够烧。
我消失进玉米地,叶子沙沙响,像在鼓掌。第3章完《约1900字》
4
最后三条命,我请他们吃骨灰宴
我消失在玉米地,像一把回炉的镰刀,得先磨,再收割。
天亮得很快,晨雾混着焦糊味,像给金庄盖了一层尸被。
我数心跳,一下,两下……七下之后,我走到废弃砖窑。
窑口黑洞洞,像等人自己爬进去。
名单还剩三行:
赵崇德的外甥赵小伍(已死,算利息)低保户孙广财(已烧,算本金)最后三个:王粮站、李会计、村支书赵崇义。
他们昨晚连夜搬去村委会,三层小楼,钢筋防盗,像临时碉堡。
碉堡也得开门,开门就得见血。
我先去粮站。
王粮站管粮仓,钥匙挂裤腰,走路叮当当,像给自己配丧乐。
我蹲他上班路上,地沟里,盖板上露半张脸,足够看。
他来了,一手拿豆浆,一手刷短视频,笑出猪叫。
我掀盖板,伸手,抓他脚踝,一拖。
他整个人拍地上,豆浆洒一地,像提前奠茶。
我翻上来,钉枪抵他后颈,低声:1200万,转账,公益账号,快。
他尿了,热流顺裤腿灌进鞋,像给小溪开源。
手机在他手抖,三次输错指纹,我钉枪往前送,血珠滚。
再抖,就钉脊椎。
第四遍,成功,截图,发弹幕。
直播间早已预热,标题:【最后三条命·骨灰宴开席】在线10万+,弹幕飞——【姐姐早上好!】【今天杀几个】【粮站也配】我抬手,钉枪对准他眉心,补第二枪。
砰——血花溅手机屏幕,像给镜头贴红膜。
我对着麦,轻声:第五条,清。
我拖他进地沟,盖板复位,想把垃圾盖回去。
我顺走钥匙,叮当当,一路响到粮仓。
粮囤大,圆,顶盖像锅盖,我爬上去,掀盖,一股陈谷霉味冲出来,像开棺材。
我解背包,倒骨灰——昨夜回废井,把我妈烧剩的骨渣全收齐,灰白,轻,像过期奶粉。
我扬灰,灰随风钻进谷堆,消失,像回家。
我低声说:妈,你先睡谷仓,等剩下两个来了,再一起下锅。
我盖盖,锁门,钥匙顺门缝扔进去,叮当当,像锁魂。
我赶去村委会。
碉堡门口,伸缩门通电,保安两人,拿橡胶棍,穿防爆服,像假人。
我抬手,无人机升空,挂音箱,循环播一句话:赵崇义,李会计,1200万,买命,速来门口交接。
声音大,像村口大喇叭喊丧。
保安慌,对讲机狂喊,两分钟后,赵崇义露头,秃顶反光,像移动探照灯。
他拿扩音器喊:宋星!你妈是龙脉选的,怨不得人!你自首,我保你全尸!我笑,露七颗牙,牙缝塞玉米皮,像绿色獠牙。
我抬手,钉枪对准伸缩门电机,砰——火星四溅,门断电,缩到一半,卡住,像被掐脖子的蛇。
我拖出一桶汽油,顺地泼,液体爬向门缝,像找吃的火蛇。
我掏ZIPPO,打火,火苗跳,像小恶魔。
我对镜头说:最后两条命,我请他们吃骨灰宴。
我把火机往前一送,轰——火浪卷门,保安退,防爆服也怕烫。
我退后,坐地上,从背包掏出一次性碗筷,摆好,像野餐。
碗里装啥——我妈的骨灰,剩一半,灰白,细,像面粉。
我加水,拿筷子搅,成灰糊,像芝麻糊。
我低头,吃一口,嚼,咕咚咽,喉咙辣,心口烫我对着麦,轻声:赵崇义,李会计,来吃饭,趁热。
火越烧越大,碉堡一楼玻璃炸,噼啪,像过年鞭炮。
赵崇义终于扛不住,带李会计冲出来,两人拿湿毛巾捂鼻,像偷情被抓。
我抬钉枪,对准李会计大腿,砰——他跪,我第二枪对准他眉心,砰——血溅赵崇义一脸,秃顶瞬间变花顶。
我对镜头说:第六条,清。
赵崇义扔毛巾,扑通跪地,磕头如捣蒜,额头皮瞬间没,血糊一脸。
他嚎:星丫头,我错了,700兆我全吐,再给700兆,买我命!我笑,拿手机,打开录音,对准他嘴:说,我妈怎么死的。
他抖,字不成句,我钉枪抵他太阳穴,他瞬间流畅:我哥赵崇德放的狗,事先饿三天,再灌药,狗见人就疯!上面征地,要制造恐慌,逼村民签字,你妈是靶子!700兆,镇里县里都有份,我只不过跑腿的!我点头,保存录音,上传云端,公开分享。
直播间弹幕瞬间爆炸——【惊天大瓜!】【上面是谁继续挖!】【姐姐别停!】我抬眼,看赵崇义,笑:饭点到了,趁热吃。
我抓过他头发,按进骨灰碗,灰糊灌他一嘴,他呛,咳,像吃土。
我抬钉枪,对准他后脑,最后一枪,砰——碗碎,头骨碎,骨灰混脑浆,像加麻加辣的面糊。
我对着麦,轻声:第七条,清。
火还在烧,碉堡成火炬,黑烟冲天,像给日头插黑旗。
我坐地上,把剩下的骨灰糊全吃完,一口一口,像完成仪式。
我低头,看小本,划掉最后三行:√
√
√名单,全员清零。
我起身,把碗筷扔进火堆,塑料起火,卷曲,像鞠躬。
我拍胸口,小声说:妈,七条命,全下锅,你慢慢吃,别噎着。
警笛远远来,像给葬礼配景音乐。
我走进火场,火舌舔我衣角,我不躲,想回家。
我掏手机,最后1%电,开直播,标题:【全村灭席,TRUE公式收官】我对镜头笑,露七颗牙,牙缝塞灰,像镶瓷。
我说:Excel公式,记得吗=IF(狗>人,ERR,TRUE)结果:TRUE,已回车。
我把手机扔进火,屏幕瞬间卷曲,像闭眼。
我转身,走进火最深的地方,火光照我影子,一长一短,像两个人。
一个回家,一个报仇。
第4章完,《约1950字》
5
TRUE公式收官,我给自己按下回车
我走进火最深的地方,火舌先舔我的衣角,再舔我的发梢,像一群饿疯的野狗。
我闭眼,听见皮肤滋啦一声,绽出油星子,像五花肉贴铁锅。
我没有惨叫。
惨叫留给活人,我已经是死人——48小时前,被狗咬那口开始,我就死了,现在只是补手续。
火海里,我掏出最后一件道具:赵崇义的身份证。
塑料膜遇火卷曲,照片里的秃顶先变黑,再变白,最后化成一滴,落在我掌心,像替主人磕头。
我攥紧,掌心血泡噗地破,浆水混着灰,成了天然浆糊。
我把身份证残片,贴在自己胸口,轻轻说:借你身份,用你名字,给你送终。
火突然让开一条路。
不是奇迹,是风。
火借风势,风借火威,像两个串通好的帮凶,把我往死里赶,又把我往外推。
我顺着风,走,一步,两步,三步——第七步,我跌出火墙,滚进废墟,像被吐出来的果核。我睁眼,天在下雨。
雨点大,砸在脸上,像无数个小耳光,把火味砸散,把骨灰砸成泥浆。
我躺平,让雨浇。
雨越下越大,火越来越小,像一场草草收场的辩论,火输了,雨赢了,我——平局。
我笑了,露出七颗牙,牙缝塞满灰,像镶了七颗小型墓碑。
我抬手,对天比了个7。
七条命,七天,七把火,七场雨。
账平了。
远处有警灯,红蓝交替,像给死人打腮红。
我爬,一寸,两寸,三寸——爬到废井边,井口被雨灌满,水溢出,像我妈以前熬的粥,稠得冒泡。
我探头,水里映出一张脸:头发焦卷,皮肤起泡,左眼皮耷拉,像融化的蜡。
我却觉得好看。
这是新脸,没人认得出,连我自己都认不出。
我伸手,撕下左脸一块死皮,薄薄一层,像撕面膜,底下粉红,是新生。
我把死皮揉成团,扔进井,水吞下去,像吞掉旧名片。
我低声说:宋星死了,我现在是赵崇义。
我扒下赵崇义的半焦西装,套自己身上,扣子缺两颗,正好敞怀透气。
我捡碎玻璃当镜子,把头发往后梳,露出秃顶——我自己烧的,毛囊死光,反光良好。
我练习说话,压低嗓子,哑,像抽了十年旱烟:我是赵崇义,村支书,上面有人。
我练了七遍,第七遍,连我自己都信了。
我起身,往村外走,雨大路滑,我摔七次,每次爬起来,都在心里记账:一次是给妈的,一次是给狗的,五次是留给我自己的——以后慢慢还。
村口有救护车,护士蹲在路边哭,像找不到回家的羊。
我走过去,鸭舌帽压低,声音哑:姑娘,我受伤,能上车吗她抬头,看见我脸,愣一秒,随即扶我,像扶一条被雷劈的树干。
我躺进车厢,白帘拉上,隔绝雨声,也隔绝过去。
护士给我打止痛,针尖扎进焦皮,我哼都没哼。
她问:叫什么名字我说:赵崇义,金庄村支书,上面有人。
她点头,在病历本上写:面部重度烧伤,身份确认,需紧急转市立医院。
我闭眼,嘴角翘——第一步,洗白,完成。
三天后,市立医院,ICU。
我躺床,浑身裹纱布,只露眼和嘴,像未出土的兵马俑。
电视在播新闻,主持人女声平稳:金庄特大火灾,七人死亡,原因系征地黑账曝光,村民内讧,纵火自焚。
现场发现多具狗骨,疑似迷信活动。
目前,一名伤者生还,身份为该村支书赵崇义。
镜头切到我脸部特写——纱布、绷带、呼吸机,像道具。
弹幕飞过——【这秃顶一看就不是好人!】【烧得好,怎么没烧死】【上面有人查他!】我盯着屏幕,眼神穿过纱布,穿过镜头,穿过网络,像穿到每个人面前。
我轻声说:狗>人,TRUE,已回车。
夜里,护士换班,我拔管,下床,走七步,到医生办公室。
我开门,医生在写病历,背影瘦,像一根签。
我抬手,钉枪抵他后颈,轻声:借你电脑,三分钟。
他抖,我补充:敢叫,就钉穿颈椎。
他点头,我开机,进系统,进病案库,搜宋星——删除,永久,确认。
再搜赵崇义——照片替换,把我焦脸照片贴上去,保存。
我退出,清空回收站,想给过去盖白布。
我转身,对医生说:谢谢,你活下来了。
我回病房,躺回床,把管插回,像从没起来过。
出院那天,雨停了,天蓝得假。
我戴鸭舌帽、墨镜、口罩,只露一只右眼,像独眼龙转世。
我走到医院后门,垃圾桶旁,有面破镜子,我照——脸陌生,名字陌生,身份陌生,很好。
我抬手,对镜比7。
七条命,七天,七把火,七场雨,七次重生。
账平了,但利息还没收完。
我低声说:宋星死了,赵崇义也半死。
现在,我是上面派来的调查员。
调查谁——调查TRUE。
我拦出租,司机问:去哪我说:金庄。
司机愣:那刚烧完,一片废墟,你去干啥我笑,露出七颗新镶的烤瓷牙,白得晃眼:去上坟。
给谁上给狗,给人,给过去。司机踩油,车飙出去,像被鬼催。
我靠窗,看风景倒退,看雨后的田,看烧焦的玉米杆,看废墟里的井。
井口被水泥板封死,像给过去贴封条。
我轻声说:妈,你先在井里睡,等我把上面那层灰也扬了,再带你搬家。
车到金庄路口,我下车,鞋底踩进焦土,像踩进自己骨灰。
我走向废墟,走向祠堂,走向火最旺的地方。
我站定,从口袋掏出一张A4纸,打印件,只有一句话:=IF(狗>人,ERR,TRUE)我点火机,点燃纸,火舌卷字,像吞公式。
火灭,灰飞,我抬脚,把灰踩进泥里,像踩灭最后一颗烟蒂。
我转身,背对废墟,对镜头——其实没镜头,但我当有。
我轻声说:TRUE公式收官。
我给自己按下回车。
我走向远方,背影被夕阳拉得老长,像两条路。
一条回家,一条报仇。
我听见身后有风,风里有声音,像我妈,像狗,像火,像雨,像自己。
他们一起说:宋星,再见。
我挥手,不回头,像关掉一页文档。
文档名:《被狗咬后,我直播反杀全村》状态:已保存,已关闭,已清空回收站。
我走进夕阳,像走进新文档,空白,等待重命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