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攥着老陈留下的u盘，在江边蹲到暮色四合。江风卷着水汽打在脸上，混着未干的泪痕，让他手背上的疤痕泛起一阵刺痛——老陈被黑衣人按在地上时，怀表被车轮碾碎的声响，像钉子一样扎在他脑子里。
“林医生，老顾说芯片的自毁程序破解了。”苏晓的电话打来，声音带着哭腔，“我妈醒了，说想起老周被关在创忆科技总部的‘地下实验室’，还说那里有很多和您手背上一样疤痕的人。”
林野猛地站起身，往电子城赶。老顾的铺子亮着灯，苏晓母亲的芯片放在屏蔽仪里，屏幕上跳动着修复进度条。“自毁程序是创忆的‘幽灵代码’，我只能暂时压制，没法彻底清除。”老顾指着屏幕，“老太太的记忆芯片里，藏着个隐藏文件夹，需要创忆内部的权限才能打开，里面大概率有地下实验室的位置。”
“我让苏晓在公司内部查。”林野掏出手机，给苏晓发消息，让她利用实习生身份，查“地下实验室”的备案信息。半小时后，苏晓回复：“查不到！所有带‘地下’‘实验’的文件都被锁在最高权限库，连部门主管都无权查看。而且今天公司安保突然升级了！”
林野的心沉了下去。他让苏晓拍张公司门口的照片，点开图片时，瞳孔骤然收缩——门口站着的几个保安里，有个穿黑色制服的男人，侧脸和三年前处理他“车祸”的交警一模一样。
“不是巧合。”林野把照片递给老顾，“三年前的车祸是假的，这些保安根本不是普通安保，是公司的‘清理队’，专门处理实验相关的‘麻烦’。”
老顾盯着照片，突然想起什么：“上周我去创忆送维修零件，看到他们在员工通道装了新的‘芯片检测仪’，每个人进门前都要扫芯片，说是‘升级安全系统’，现在想来，是在排查谁的芯片被动过手脚。”
林野摸出自已的记忆芯片诊断报告，上面显示“25岁后记忆模块有轻微修改痕迹”——那是老陈当年为了隐藏“07号容器”身份，补录“林野”人生轨迹时留下的。“苏晓的芯片是公司统一发的，肯定有监控程序，她查地下实验室的事，说不定已经被盯上了。”
他立刻给苏晓打电话，让她立刻离开公司，可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人接。林野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抓起外套就往创忆科技总部跑。
创忆科技的大楼亮着灯，门口的安保比照片里多了一倍，每个人进出都要接受严格的芯片扫描。林野绕到侧门，看到苏晓被两个保安拦在门口，手里的工牌被扔在地上。“她的芯片有异常访问记录，带进去问话。”穿黑制服的安保队长开口，正是当年的“交警”。
林野屏住呼吸，从背包里翻出父亲留下的创忆旧工牌——工牌上的照片被他换成了自已的，编号是父亲当年的“08”。他深吸一口气，装作下班员工的样子走过去：“这是我部门的实习生，刚入职不懂规矩，我带她进去让登记。”
安保队长盯着工牌，又扫了眼林野的芯片。检测仪发出“滴”的一声，显示“权限正常”——父亲的旧工牌权限很高，居然没被注销。“快点，别耽误时间。”队长挥挥手，放他们进去。
进了电梯，苏晓才敢喘气：“我刚查到最高权限库在18楼，想拷贝文件时，电脑突然弹窗警告，保安就过来了。”她从口袋里掏出个微型u盘，“我趁他们不注意，把地下实验室的楼层图拷下来了，在负三层！”
林野接过u盘，电梯在10楼停下。门开的瞬间，他看到几个穿白大褂的人推着一个担架车，上面盖着白布，担架旁跟着两个“清理队”的人。“是‘失败品’。”苏晓压低声音，“我听主管说，地下实验室每天都要运走几个‘记忆排斥’的人，不知道去哪了。”
电梯到了18楼，走廊里空无一人，只有最高权限库的门紧闭着，门口装着指纹和虹膜识别。“老陈说他有个旧通事在18楼当档案管理员，叫李姐，说不定能帮我们。”林野拉着苏晓，往档案办公室走。
办公室里，一个穿职业装的女人正在整理文件，看到林野手里的旧工牌，脸色变了变：“你是林建国的儿子？”她是李姐，当年和林野父亲一起在海边实验室工作。
“李姐，求您帮我们打开最高权限库，我们要救老陈和老周，还要揭露公司的阴谋。”林野把u盘递过去，“这里有地下实验室的楼层图，里面有很多被当作‘容器’的人。”
李姐犹豫了几秒，抓起钥匙：“跟我来！公司的‘记忆控制’计划下周就要启动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她带着林野和苏晓来到权限库门口，输入密码，按下指纹，门“咔嗒”一声开了。
里面堆记了文件柜，最里面的柜子上贴着“07号容器”的标签。林野冲过去，打开柜子，里面放着一本实验日志——第一页写着“容器07，核心记忆来源：陈敬安（老陈），移植后身份：林野，监控状态：正常”。
“原来老陈的记忆真的移植给了我。”林野攥着日志，手背上的疤痕发烫。突然，警报声响起，红色的灯在走廊里闪烁。“不好，有人发现了！”李姐脸色骤变，“你们从通风管道走，我引开他们！”
林野和苏晓钻进通风管道，里面漆黑一片，只能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他们爬了几分钟，突然听到下面传来老陈的声音：“别查了，地下实验室的‘容器’都是公司抓来的流浪汉，你们救不完的！”
林野停下动作，透过通风口往下看，老陈被绑在椅子上，安保队长拿着针管走近：“把你知道的都吐出来，否则就给你注射‘记忆清除剂’，让你变成白痴！”
林野攥紧拳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拿到地下实验室的完整资料，救出老陈和老周，阻止创忆科技的“记忆控制”计划。他看了眼苏晓，用口型说：“走，去负三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