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
江春的喉咙里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握着手斧的指节捏得发白,一股滔天的杀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但他没有立刻下山。
他眼中的血红渐渐隐去。
他转身没入林中。
半小时后,一头一百多斤的野猪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轰然倒地。
江春扛起还在滴血的野猪,左手拎着那把要命的手斧,没回家径直走向林家那破败的院子。
此刻林家院里。
林大强正和李翠花喝着小酒满面红光。
“他/娘的,算江春那小子命硬!”林大强一口闷干了碗里的酒啐了一口,“竟让他攀上了福满楼!”
“那咋办?”李翠花满脸横肉都在发愁,“他要查到咱头上”
“怕个球!”林大强一拍桌子压低声音狞笑道:“尸体都让狼啃成骨头了,天王老子也查不出个屁!等风头过去,我把那根老山参一卖咱就盖新房让你天天吃肉!”
话音刚落。
“砰!!!”
一声巨响院门仿佛被攻城锤撞开碎木四溅!
林大强和李翠花吓得魂飞魄散猛地回头。
只见门口江春手里正拎着一把他们再熟悉不过的短柄手斧。
“哥,听说你想盖新房?”
“我来是送你上路好选个风水宝地的。”
两人正说得起劲院门被人一脚踹开了。
砰。
江春扛着一头还在滴血的野猪,逆着光堵在了门口。
他的另一只手里还拎着一把滴血的短柄手斧。
当林大强的目光落在那把无比熟悉的手斧上时,他脸上的血色,“唰”的一下褪得干干净净。
“你,你”
他的牙齿开始打颤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江春没有说话。
他只是把肩上那头两百多斤的野猪,像扔垃圾一样重重地扔在了院子中央。
轰隆,整个地面都为之震颤。
然后他一步步地朝着已经吓瘫在地的林大强走了过去。
他将那把手斧举到了林大强的眼前。
“这东西你认得吗?”
林大强的酒意被那把斧头瞬间劈得魂飞魄散。
他浑身的血液好像都凝固了。
他吓尿了:“不是我。”
他从喉咙里挤出几个破风箱似的音节。
李翠花也反应了过来,她没有去扶自己的男人而是尖叫着就朝江春扑了过来。
“你个杀千刀的野种敢来我们家撒野,老娘跟你拼了。”
她那干枯得好似鸡爪子的手,朝着江春的脸就抓了过来。
江春甚至没有看她一眼。
他只是抬起脚随意地一脚踹在了李翠花的肚子上。
砰。
一声闷响。
李翠花那干瘪的身子,就像个破麻袋一样倒飞了出去,重重地撞在墙上,又软软地滑了下来,捂着肚子弓着身子,连叫都叫不出来了,只能像离了水的鱼一样,大口大口地抽着气。
整个院子,瞬间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林大强那粗重得好似濒死的喘息声。
江春走到他面前,蹲下身子。
他没有再问。
他只是用那把沾着江二狗血迹的斧头,在林大强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
冰冷的斧面,贴着温热的皮肤。
林大强的身体,筛糠一样剧烈地抖动起来。
“我说,我说,我都说。”
他心理的最后一道防线,彻底崩溃了。
“是,是我干的。”
“那天我在山上,看见江二狗那个天杀的,挖到了一棵老山参。”
“我让他分我一半,他不给,还骂我。”
“我一时糊涂,就,就”
林大强语无伦次,眼泪鼻涕糊了一脸,将他这些天所有的恐惧和贪婪,都哭了出来。
“人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