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把枪敢不敢砸?”
王大海的瞳孔猛地收缩了一下。
他握枪的手抖得更厉害了。
他不敢,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
江春看着他那张因为恐惧而扭曲的脸,嘴角的笑容更冷了。
他松开手像扔一条死狗一样,将已经昏死过去的江大山扔在地上。
然后他提着刀,一步一步朝着王大海走了过去。
“王所长我妹妹被你的人打得只剩半口气。”
“我女人的新衣服被你的人撕烂了。”
“我家的门被你的人劈了。”
“你说,这笔账我们该怎么算?”
他每说一句就往前走一步。
那股子从尸山血海里磨砺出来的煞气,好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王大海喘不过气来。
王大海的额头上冷汗滚滚而下。
他手里的枪重于千斤。
开枪他会死。
不开枪他也可能会死。
他怕了他彻底怕了。
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一个穷山沟里的猎户,怎么会突然变成一头他根本惹不起的过江猛龙。
“误会,都是误会。”
他的声音都变了调,手里的枪不自觉地垂了下去。
“江春兄弟,你听我解释,我”
“解释?”
江春停在了他面前,两人之间,只隔着一把刀的距离。
他缓缓举起手里的剥皮刀,用那沾满了江大山血污的刀面,在王大海那张肥胖的脸上,轻轻地,拍了拍。
“我不想听解释。”
他的声音,轻得好像情人间的呢喃,却让王大海浑身的血液,瞬间冻结。
“我只要你,用命来赔。”
话音未落,他手腕一翻,那把锋利的剥皮刀,已经抵在了王大海的喉咙上。
冰冷的刀锋,瞬间划破了皮肤。
一缕殷红的血线,顺着刀刃,缓缓渗出。
院子里死一般寂静。
只有王大海粗重的喘息,还有他牙齿打颤的声音。
一股骚臭的液体顺着他的裤管流了下来,在干燥的泥地上迅速洇开一团深色的痕迹。
他尿了。
这个在红旗公社作威作福,把人命当草芥的治安所长,在江春那把沾着血的剥皮刀下,彻底吓破了胆。
“江,江春兄弟。”他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好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有话好好说,别,别冲动。”
江春没有说话。
他只是把刀锋,又往前送了一分。
更深的血口,更多的血珠。
王大海甚至能感觉到自己颈动脉在刀锋下剧烈的跳动,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割断。
死亡的阴影,像一张冰冷的大网,将他彻底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江春的脑海里,闪过江夏那张苍白的小脸,闪过她嘴角那抹刺眼的血迹。
他眼里的滔天杀意,忽然退去了一分,被替代的是比杀意更可怕的,冰冷的算计。
杀了王大海,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