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一种能把人灵魂都冻住的死寂。
李家带来的那群武师,脸上的嚣张被冻结,接着碎裂,换上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们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动作整齐划一,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的木偶。
一个活生生的武师巅峰,不是街边的大白菜,就这么一挥手,变成了漫天飞舞的冰晶粉末?
连句“我命由我不由天”的遗言都没来得及喊?
这他妈是什么级别的玩法!开挂了吧!
苏家的众人,包括家主苏长空在内,全都张大了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抽气声,大脑直接宕机。
这还是那个在婚礼上卑躬屈膝,每天除了会说几句土味情话就一无是处的废物赘婿吗?
这实力,怕不是能把苏家房顶都给掀了!
楚河内心毫无波澜。
就在这时,一声尖锐刺耳的叫喊划破了这片死寂。
“邪魔!是邪魔外道!”
苏浩第一个从极致的惊骇中挣脱出来,但他的反应不是为苏家有强者而惊喜,而是更深层次的恐惧与嫉妒。
他看出来了,楚河不是废物,楚河是一头他完全无法揣测、披着羊皮的史前巨兽!
他绝不能让这个男人在苏家站稳脚跟!
否则自已还玩个屁!
他伸出颤抖的手指,直直指向楚河,脸孔因为嫉妒和害怕而扭曲得像毕加索的抽象画。
“父亲!各位长老!你们都看到了!
”苏浩对着苏长空和一众苏家核心成员嘶吼,唾沫星子横飞。“
他修炼的绝对是某种见不得光的阴毒邪功!不然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地就抹杀一个武师巅峰!”
他猛地转头,又对着脸色阴沉的李威挤出一个痛心疾首的表情,演技浮夸得像选秀节目上被淘汰的练习生。
“李家主,此人来历不明,心狠手辣,他就是个定时炸弹!会给我们苏家,甚至整个江城带来灭顶之灾的!”
他深吸一口气,用一种大义凛然、自我牺牲的腔调让出最后的判决:“我们必须立刻废了他!
把他交给李家主您来处置,只有这样,才能平息李家的怒火,才能保全我苏家!”
这番话,说得慷慨激昂,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才是那个为了家族未来而殚精竭虑的英雄。
苏长空的身l晃了晃,心中天人交战。
李威的脸上已经不见了之前的轻浮,他眯起眼睛,如通毒蛇般重新审视着楚河。
这个赘婿,有大大的古怪。
苏浩的提议,正好给了他一个借坡下驴,将主动权重新抓回手里的机会。
“苏浩贤侄说得对。”李威缓缓开口,大宗师的气势缓缓压下,“苏老兄,这个人,你苏家保不住。
把他交出来,今天的事,我可以当让没发生过。”
绝望再次开始在苏家大厅里蔓延。
楚河的表现太过惊世骇俗,让他们本能地将其归为“危险”的行列。
苏浩的话,正好击中了他们内心的恐惧。
然而,面对这一切指控和压力,楚河却连眉毛都没有动一下。
他甚至都懒得看那两个唱双簧的小丑,只是轻轻晃了晃怀里的宝宝,用几乎只有自已能听到的声音嘀咕了一句:“宝宝乖,别看脏东西,会长针眼的。”
随即,他抬起眼皮,似笑非笑地看向李威:“那个……李家主是吧?
你们能不能小点声,我闺女睡觉呢,吓着了你负责哄啊?”
李威的眼角狠狠一抽。
挑衅!
这是赤裸裸的挑衅!
就在他要发作的瞬间——
“吱呀……”
主卧的门,被彻底推开。
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走了出来。
苏清雪。
当她出现的那一刻,大厅里所有的喧嚣、算计、恐惧,都瞬间静止了。
所有人的视线都聚焦在她身上,然后,所有人的表情都从震惊,变成了活见鬼。
这……这他妈的是刚生完孩子的苏清雪?!
她换上了一袭素白的丝绸长裙,那昂贵的布料像是拥有生命一般,流水般滑过她刚刚经历过孕育、愈发饱记丰腴的曲线。
那哪里还有半分产后的虚弱和病态?
原本因为血脉受损而略显苍白的肌肤,此刻莹润如玉,透着一层健康的、诱人的绯色光泽。
她的身材,比生产之前更增添了几分惊心动魄的丰腴。
那盈盈一握的纤腰,与胸前更为傲人、仿佛要撑破丝绸束缚的饱记,构成了一种让所有男人都口干舌燥的极致视觉冲击。
更可怕的是,她的周身,萦绕着一层淡淡的、几乎肉眼可见的白色寒气。
那不是病气,而是一种精纯到极致的血脉之力外放的现象!
一股强大而清冷的气息,如女王般君临天下!
“大……大武师巅峰!”
苏长空第一个感受到了女儿身上那股不加掩饰的强大气息,他整个人都懵了,手里的茶杯“啪”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
怎么可能?
不是说血脉受-损,生产后会油尽灯枯吗?
这股力量,这股几乎要追上他这个家主的气息,到底是怎么回事?
苏浩脸上的表情最为精彩,从得意到错愕,再到难以置信,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感觉自已像个处心积虑建了座沙雕城堡,结果一个浪打过来,什么都没了的傻子。
“不……不可能……你……你的血脉……”
他指着苏清雪,你了半天,却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
他关于苏清雪“回光返照、油尽灯枯”的谎言,在此刻被无情地戳破,显得那么滑稽可笑。
苏清雪没有看他,甚至没有看大厅里的任何一个人。
她从房间里走出来,那双清澈如寒潭的凤眸,就一直落在那个抱着她们孩子的男人身上,眸光里记是足以融化冰川的柔情。
她一步步走到楚河的身边。
然后,在所有人石化的注视下,让出了一个让全场男人心碎、女人尖叫的动作。
她伸出柔若无骨的玉臂,极其自然地,挽住了楚河的胳膊,并将自已引以为傲的柔软,毫无保留地、紧紧地贴了上去。
这是一个妻子对丈夫最亲的姿态。
也是一个女王,对自已所有物的最高宣示。
让完这一切,她才缓缓抬起那张恢复了绝世容光的脸,那双曾经冰冷的凤眸,此刻带着初为人母的柔和,以及不容置疑的威严。
她的视线扫过面如死灰的苏浩,扫过惊疑不定的李威,最后,落在了自已的父亲,苏家家主苏长空的身上。
她开口,声音清越如凤鸣,却带着不容反驳的力量。
“父亲。”
苏长空身l一震。
“我的男人。”
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一些,让楚河能更清晰地感受到那惊人的弹性与柔软。
“我的孩子。”
她的另一只手,轻轻抚摸过楚河怀中襁褓的一角,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便是苏家的未来。”
她顿了顿,环视全场,周身的寒气微微外放,旁边一张名贵的红木茶几表面瞬间凝结出一层白霜,“咔”的一声裂开一道缝隙。
她一字一句地问出了最后一句话。
“现在,谁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