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我妈离世后,我爸迷上了夜钓。
害怕他想不开,我每天都跟着他去山里钓鱼。
而这天本来空手而归的爸爸,突然发现脚边有一只半死不活的鱼。
可等我们靠近的时候,那鱼又挣扎着往湖里面走。
我立马上前阻止,这是引路鱼,会把你引入深水中,诱导你溺水,死了后好吃你的尸体！
我本以为我爸就就此放弃追鱼的念头,可不曾想他反手给了我一巴掌。
你瞎嚷嚷什么没看到到手的鱼跑了吗
晦气的东西,你妈死的时候怎么没把你带上呢
第二天,他勒令我不准再跟他去钓鱼。
当晚,他湿漉漉的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位美艳少妇。
……
已经临近十二点了,可我爸还是没有回来。
虽然昨天他刚骂了我一顿,但我心里还是不由的担心他的安危。
就在我准备揣着夜灯出去找他的时候,门外却突然传来说话声。
来来来,快进来快进来。
这就是我家了,小芹！赶紧出来！有客人。
听到我爸的喊声,我不敢犹豫,拖着鞋子就跑了出去。
可眼前的一幕,让我不由得愣在了原地。
我爸全身湿淋淋的,被冻的直发抖,头发丝上还不停地往下面滴着水。
他身旁还站着两个女人,身材曼妙,更重要的是,她们全身也都湿透了。
见我站着不动,我爸顿时来了脾气。
干什么呢看不到我们身上都湿透了
赶紧去屋里拿毛巾出来！
他妈的,冻死老子了。
骂完我,他看向身旁的两个女人,顿时又换了一副面孔。
等会儿我烧几壶热水,你们好好泡泡澡。
他带着讨好似的笑,眼神飘忽不定,最后放到了那两个女人的胸口处。
我赶紧拿了三条毛巾出来,小心翼翼地递了过去。
刚抬头,就和穿着一身红旗袍的女人对视了一眼。
她的眼睛生的漂亮,圆溜溜的。
只是我看多了,直觉得全身蔓延了一股寒气。
我爸贴心的将毛巾送到那两名女人手边,开始依次给我介绍她们的身份。
这位是你春红阿姨,这位是你春黛阿姨。
要不是人家出手相救,你爸我啊,今天命就交代在那了！
从爸爸的口中,我这才知道,本来今天一无所获的爸爸打算提前收竿。
可就要准备离开的时候,脚边突然出现了好几条半死不活的鱼。
他兴奋极了,开始往自己的筐里装。
听到这里,我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爸爸的下一句话,让我不由得打起了精神。
这最后一条鱼啊,死活放不去！
那鱼身上滑溜溜的,抓都抓不住！
就和昨天一样！一抓它啊,它就往湖里跑,我一停住,它也不动了！
说到这的时候我爸脸上带了几分不屑。
我心里一想,这鱼不是在挑衅我吗
此时,我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
爸爸那嘴里一直抓不住的鱼,应该就是我们昨天晚上碰到的引路鱼。
我有些紧张,想开口说些什么,可却被我爸直接打断。
我追鱼,结果不小心到了湖中央最深的地方。
他讪讪一笑,然后左右看了一眼旁边的俩个女人。
要不是你这俩阿姨也在钓鱼,及时发现了我。
恐怕我啊.....
他拍了拍胸口,又摇了摇头,似乎在回忆当时的恐怖画面。
那俩女人将毛巾放到一旁,就是碰巧遇见了,救了大哥一命。
黑色旗袍的女人也跟着话茬,是啊,救人一命胜在胜在七级浮屠。
突然她顿了顿,眼里都带了几分哀伤。
就是现在,我和姐姐没有地方去了。
我爸一听这话,立马严肃起来。
说什么呢大妹子！你们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还能让你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说着他冲我比了比手势,你去把东屋收拾出来,今晚让你这俩阿姨睡在我的屋。
我心生不愿,可我又不敢不执行。
等我收拾好屋子出来的时候,我爸正卖力的往厨房里端水。
洗完热水澡再睡觉啊,不用担心感冒。
那俩女人笑得合不拢嘴,连声答应下来。
猛然间,我意识到了不对劲。
在如此寒冷的大山里钓鱼,可她们身上竟然穿的是旗袍。
而我的脑海里,也涌现出了小时候奶奶说过的一句话。
红黑双鱼同出现,杀人利器不眨眼。
第二章
我越想越害怕,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赶紧小跑到我爸身边,扯了扯他的衣服。
他不耐烦的看向我,那俩女人也同时将视线放到了我的身上。
什么事
被我打破美好的爸爸,神情有些烦躁。
我紧张的咽了咽口水,眼泪差点掉出来。
爸,我,我有事和你说。
话音刚落,我爸抬起胳膊,顺势将我摔到地上。
没看到我正在忙吗
我毫无防备,脸着地,顿时火辣辣的疼席卷了全身。
春红阿姨,也就是穿着红色旗袍的女人,忙不迭的将我从地上扶起来。
她眼里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
小芹！你没事吧。
说着她一把拉起我的手,轻轻的擦拭着上面沾的土。
不知为何,我心里一阵泛酸。
从妈妈离世之后,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关心我。
疼不疼
我摇了摇头,春红有些埋怨的看向我爸,大哥,孩子还小,你这手劲这么大.....
我爸尴尬的笑了笑,连忙摆手说自己不是故意的。
可只有我注意到站在一旁的春黛,她眼神冰冷,看向我爸的时候还有几分厌恶。
我爸走过来,将我一把拉到一旁。
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压低声音,可我还是听出他有些生气。
我支支吾吾了半天,还是将自己的推测说了出来。
可我爸直接冲我后脑勺打了一巴掌,你的意思是说这两个大美女是鱼
还是引路鱼带来准备骗走我的
我捂着头,犹豫半晌之后还是嗯了一声。
可换来的又是一巴掌。
我爸咬牙切齿的警告我,你要是再敢胡说八道,我今天就把你关门外喂野狗！
他说完就扭身离开,突然又像是想到什么一样折返回来。
就算她们是鱼,我也认了。
我还真不信两条鱼能翻出什么浪花。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心里的不安在逐渐扩大。
春红还是一脸担忧的看着我,只是我不敢与她对视了。
我跑回了自己的屋子,躺在床上,尽可能的让自己不要在想这件事了。
可屋外,她们三人嬉笑的声音不断传进我的耳朵里。
大哥,你身上也湿透了,你也泡泡澡啊。
我爸很是惊喜,他搓了搓手,这不太好吧......
紧接着,咕咚一声,我爸也进了水桶里。
大哥,你喜欢我吗
突然,春红的声音吓得我睁大了眼睛。
我快速趴到窗边去看。
这才注意到我爸全身赤裸的和春红泡在一个水桶里。
而春黛则是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喜欢,我当然喜欢。
下一瞬,春红抓住我爸的手,伸向她的胸口。
大哥,那我以后,可就是你的人了。
我爸被这美色迷住了眼睛,他不可思议的上下摸了摸春红的胸口。
疯狂点头,好！好！
我咽了咽口水,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可是我深知,要是我出去阻拦的话,我爸真的会把我赶出家门喂了野狗。
就在我准备缩回脑袋的时候,我猛地感觉到一道视线。
是春黛！
她嘴角扯出一抹笑,可是看我的眼神带了几分戏谑。
同时还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我被吓得滚下了窗台,大口喘着粗气。
心脏疯狂的跳动,似乎在提醒我,我爸离死不远了。
第三章
睡梦中,我还能依稀听到那三人的谈话声。
春红宝贝,那你今晚和我睡......
紧接着春黛的声音也响起,我去睡东屋就行了。
朦胧中,我听到隔壁屋子传来的喘息声。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春黛早我一步已经把家里收拾好了。
甚至于,看着她端来的两盘菜我不由得长大了嘴巴。
你,你起这么早
她将脸前的头发往后别了别,哼唧一声。
几分钟后,我爸和春红才不紧不慢的出了屋。
春红伸了个拦腰,她面色红润,比昨天半夜我看到她的时候多了一份妩媚。
反观我爸,他眼下乌青,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
春红看着我爸忍不住调笑,怎么了昨晚上没睡好
我爸捏了一把她的腰,你说呢
这顿饭我吃的心烦意乱,除去我爸和春红在饭桌上不停的调情。
更让我觉得难受的是春黛看我的眼神。
每次抬眼我都会和她对视上,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她是春红派来监控我的一样。
我很是不自在,吃过饭就准备去地里割草。
本想打个招呼就离开的,可我爸突然喊住了我。
你春红和春黛阿姨也想去。
就这样,奇怪的组合出现了。
我爸左手拉着春红,春红又拉着春黛。
去地里的路上,好多人都为我们驻足。
有的胆子大的喊住问我爸,老李啊,这是什么情况
村里人都知道我妈去世三年多,我爸从来没想着再婚。
现在冷不丁的出现女人,还是俩如此相像的女人,都不由得有些惊讶。
我爸挑了挑眉,颇为得意的炫耀。
这是我老婆,新娶的。
随即他又指了指春黛,我老婆妹子,跟着一起嫁进来的。
专门伺候我们一家。
他话里的暧昧让那人听后都红了脸,直夸他有本事。
这一路上,我爸很是得意。
只要有人路过,他就会喊停人家,然后大肆炫耀着身边的两个女人。
看着周围人投来羡慕的眼光,我爸更是乐开了花。
而现在,我也彻底明白过来我爸非要出来的原因。
这一趟下来,他说的口干舌燥。
春黛贴心的给他递了水。
我爸愣了一下,你出来还带水啊
说着视线就落在了春黛的包上。
她脸上闪过一丝慌张,急忙将包往身后藏了藏。
习惯了。
晚上回到家,半个小时的时间都没有,春黛就做好了满满一桌饭。
这娶了个好媳妇不说,连带着小姨子都是好帮手啊。
看着她们其乐融融的样子,我心生担忧。
吃完饭我将碗放进了厨房,可刚准备离开的时候,我突然注意到春黛的那个包。
好奇心驱使我打开看看,我也确实这么做了。
可仅一眼,我就吓得瘫软在地上。
那里面有好多数不清的蚂蝗,还有各种软体动物。
它们都被整齐的塞进一个瓶子里。
因为太多,瓶身都鼓胀起来。
而那瓶子,和当时春黛给我爸喝水的瓶子,一模一样。
第四章
为了防止自己叫出来,我赶紧死死的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心里想着一定要将这件事告诉爸爸。
可等我从厨房出来的时候,却发现桌子旁只有春黛一个人。
恐惧促使我走到她的身旁,我爸呢
本来还在收拾桌子的春黛冲我微微一笑。
和我姐回屋了。
得到答案之后我立马就准备进去,可我的胳膊被春黛拉住了。
我不解的看向她,你干什么
她却轻轻的碰了碰我的额头,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参与什么
你爸和我姐在里面忙着呢。
她用下巴指了指里面,眼眸垂下,所以你啊,还是乖乖的回自己屋子睡觉吧。
看着她的样子,我突然来了火气。
猛地推了一把,声音也拔高了许多。
你们到底是谁！你包里装的那些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的！
本来还笑意盈盈的春黛听完我的质问后立马变了脸色。
她死死的捏着我的脸,你都看见了
意识到危险,我往后面退了几步,可没几步我就停下了。
因为我看到春黛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大把蚂蝗。
她咧开嘴,眼神突然变得浑浊不堪。
那就先送你死吧。
啊啊啊啊！
我尖叫出声,疯狂的摆动着身子。
她一个没抓住就让我得了空,我一边喊一边绕着院子跑。
救命啊！杀人了！
爸！救我啊！救命啊！
我的声音顿时吵醒了我爸,还有周围的邻居。
顿时,四周灯火通明。
我爸更是衣衫不整的从屋里跑了出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春红。
我一个猛扑到了爸爸的怀里,眼泪更是忍不住往下掉。
张叔也听到动静来了,他探头看向我们院子,怎么了这是
我刚才听到小芹喊救命了。
我爸一把将我从他怀里扯走,怎么了这是
我颤颤巍巍的伸出手,指着站在一旁无措的春黛。
她,她不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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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话音刚落,我爸一个巴掌打了下来。
你他妈说什么胡话
我哽咽道失声,我没胡说！你不信,看看她口袋！
她刚才要喂我吃蚂蝗！那么多,她还说要让我死！
闻言,春黛抖了抖身子,神情有些慌张。
小芹,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也不能冤枉我啊。
此时,门口已经围了一大圈邻居。
他们都是来看好戏的,毕竟今天下午我爸在村里带着两个貌美如花的女人,着实让人艳羡不已。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孩子不会说谎,顿时好多人都跟着附和起来。
我爸被架在中间,有些难堪。
他本想示意让我赶紧开口解释说这是没有的事。
可我偏没有如他的意。
我站在原地,眼神凶狠的看向春黛。
刚才她就是要杀我！不信的话,你们看看她的口袋！
听了我这话,春黛冷笑一声,然后将口袋翻了出来。
怎么会
我不由得往后倒退了几步。
本应该装满满的蚂蝗的口袋,现在却什么都没有。
春黛一脸委屈,小芹,阿姨平时是怎么得罪你了吗
你要是不喜欢阿姨可以直说.....我走就是了。
我倒吸一口凉气,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
不可能！不可能！
你把那些恶心的虫子藏哪里去了
我情绪失控,眼泪也忍不住掉。
我爸终于忍不下去了,他咬着牙狠狠的给了我一巴掌。
顿时,我脸麻耳鸣,瘫坐在了地上。
我看你他妈的就是不想让老子好过！
说着他顺手抄起门旁边的木棍,就在快要落在我身上的时候,春红帮我拦下了。
她轻声细语的安慰着我爸,孩子还小,估计是刚才天太黑了没看到。
周围的邻居也纷纷替我说话。
是啊,这点事犯不上打孩子。
对啊,孩子还小,估计刚才就是眼花了。
我捂着脸,嘴里一股腥甜的味道蔓延开来。
我爸冷哼一声,咒骂了我几句,又狠狠的踹了我几脚。
我看你他妈就是不想让老子好过。
我抬眸,正好和春红的视线对上了。
她歪嘴一笑,挑衅的看了我一眼。
我愤怒起身,指着春黛,我不知道你刚才到底用什么办法将那些东西弄没的！
但是！
说着我趁他们都没有反映过来的时候跑到了厨房。
然后提溜着春黛的背包出来。
这里面的东西,你该如何解释
不等他们有所反应,我直接将包打开,将里面的东西倒了出来。
刹那间,腥臭味弥漫到了我的眼前。
就连我爸,都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地上蚯蚓在我脚边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不可思议的看着,嘴里喃喃道,蚂蝗呢
周围的邻居都伸长了脖子,这是什么啊
是啊,臭死了！
该不会是什么东西的尸体吧
我爸捂着鼻子看了过来,肉眼可见的有些不知所措。
我指着地上的那些蚯蚓质问春黛,这些东西是什么
谁会把这么多的蚯蚓放在包里！
春黛丝毫不慌,她扭着腰靠近我。
然后亲昵的摸了摸我的头,小芹,你真是糊涂了。
你忘了我和你春红阿姨是干什么认识你爸的了吗
我被她这话说的呆在了原地,我爸赶紧接过话茬。
钓鱼啊。
是啊,钓鱼用蚯蚓不是很正常吗
说完,春黛直接用手抓起了地上的蚯蚓。
然后一股脑全部塞进了包里。
我还想的是,明天去野钓呢。
所以提前在包里装好这些东西,结果没想到被小芹误会了。
周围人一听是个误会,都慢慢散开回家去了。
很快,院子里只有我爸,还有那两个女人。
人一走,我爸直接抄起棍子朝我打来。
我他妈让你出洋相！
你是不是不想过安生日子了！
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棍子就直愣愣的朝我的头打了下来。
昏迷之前,我看到春黛脸上的得意。
春红更是皱着眉头,将春黛拉到了东屋。
第六章
深夜,我是被冻醒的。
我摸了摸头,很黏,借着月色,我看到了满手的血。
而离我不远的地方,是一根断了的木棍。
我强撑着自己坐了起来。
头疼,身子也痛,可这些还不抵我心里的恐惧。
就在我准备回屋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窃窃私语。
是从东屋那边传来的。
不是说了不让你动孩子吗
谁让她乱翻我包了！
我也没想弄死她,就是吓唬吓唬！
祖上的规矩你可别忘了！孩子不准动！
行了,我知道了姐,你赶紧回去吧,别让那个蠢货发现。
听着开门的动静,我赶紧躺在了原地。
刚才那段对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
我坐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好半天,直到东屋的灯熄灭了,我才踉跄起身。
回到自己屋子之后,我找到了药酒。
一边给自己上药的过程,一边在想到底要不要将这件事告诉爸爸。
可是他对我还有信任吗
刚才那一出,他咬定了是我在无理取闹,在编造谎言。
而且.....
他现在如此痴迷春红,怎么会因为我的几句话就和她们断了关系
想到这里,我很是惆怅。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我爸那屋就传来好大的动静。
随即就看到我爸慌张的跑出门。
我不知道他去干什么了,可我现在无比的紧张。
虽然昨天晚上我肯定了她们不会伤害我,可万一呢
万般无奈之下,我只好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随着门吱呀一声,我更加紧张了。
我甚至都能感觉到我背后出了一身汗。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我不敢睁眼。
忽然,一个冰凉的大手抚摸上来。
随即我的伤口处感觉到一阵冰凉。
慢慢的,我不疼了,昨天被我爸打的地方,我一点毒感觉不到痛了。
感觉到来人没有恶意之后,我放松了不少。
不知道过了多久,那人离开了。
确认脚步声消失之后我才睁开眼睛。
而刚才那人来过的位置下面却多了一滩水。
那人,一定是春红。
可是我想不通,她为什么要这么做。
就在我准备起身的时候,门外传来我爸兴奋的喊声。
来了来了！医生来了！
我赶紧趴到窗口去看,春红被我爸拉到医生面前。
老王啊,我媳妇说她肚子不舒服。
你快帮忙看看啊。
王大夫皱着眉,把上了春红的脉。
好半天,他猛吸了一口气,你,你媳妇这是怀孕了。
我爸不可置信的看了过去,你说什么
怀孕了！
可还不等他发出兴奋的尖叫,大夫的话又让他跌倒了谷底。
你媳妇肚子里,可不像有一个的架势啊。
说着他又摇了摇头,然后伸出手指,起码这个数。
五,五个
此时我爸差点站不住,大夫点了点头,五个是最保守的数字。
这话的意思,就说明春红肚子里,不只五个。
巨大的冲击让我爸一度崩溃的无言。
他盯着看了春红的肚子好久,最后憋出一句疑问。
咱俩刚在一起,你这么快就怀了
是我的孩子吗
第七章
话音刚落,一声清脆的巴掌声响起。
是一旁的春黛打的。
我姐和你在一起之前还是黄花大闺女！
你说这话不丧良心吗
春红则是在一旁捂着脸,肩膀一耸一耸的。
你要是不相信,那就算了！
姐,咱们走！
说着,春黛就要拉着春红离开,我爸眼看不对劲,急忙将俩人拦下。
他心疼的将春红抱在怀里,急忙给春黛解释。
我不是这个意思！春黛你别生气。
我就是太开心了！我没想到我这么快又当爸爸了！
哄了好一会儿春红才不哭了。
春黛看我爸眼神里又多了嫌弃。
这么一闹,所有人的心情都差到了极点。
趁着春黛去厨房做饭的时候,我爸将春红拉到一旁。
春红,我知道,你肚子里肯定是我的孩子。
可是,五个！咱们养不起啊！
春红沉默了好一会儿,再抬头的时候眼神都亮了几分。
你养不起,但是我养得起啊。
我爸妈家里不缺钱。
这话一出,我爸肉眼可见的精神了起来。
再后来她们说什么我就听不到了。
吃饭的时候春红喊了我,等我赶到的时候春黛已经将所有的菜端上了桌子。
我爸不满的看着我,起来这么晚干什么
春红拍了一下他,别说孩子啊。
说罢还顺势给我碗里夹了菜。
我爸脸上挂着笑,轻咳两声,你春红阿姨怀孕了。
对于我已经知道的消息,我还是强忍不适,很是惊讶的看向春红的肚子。
阿姨,你怀孩子了
说实话,对于春红,我感觉不到她对我有所恶意。
再加上,早上的时候她给我疗伤。
只是.....春黛似乎很看不惯我。
我爸往自己嘴里送了一口菜,是啊,但是你也知道咱们家条件不好。
他顿了顿,现在有两个选择。
我一脸好奇的看着他,心里却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
他大手一指,要么我现在让你嫁人.....
这话听得我汗毛直立,爸,你说什么
我颤抖着嘴发问,他却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
等我把话说完,还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半个月后我跟着你春红阿姨回她家去。
陪她生完孩子之后再回来。
顺着爸爸的话我看向身侧的春红。
她微微一笑,似乎在安慰我放宽心。
当然我本人是倾向于让你嫁人,毕竟吃女人软饭,说出来还是很丢脸的。
他喝了一口酒,说话的时候酒气喷洒在我的脸上。
我晕晕乎乎的,爸,那你还是去春红阿姨家吧。
毕竟你们在一起之后,你还没有春红阿姨的家人。
话刚说完,一旁的春黛没忍住笑出了声音。
你想的还挺好。
我有些尴尬,坐立不安。
现在这种情况,我除了自保还有别的办法吗
我心里很清楚,她们带着我爸回去是为了什么,可是我说出来的话,没人信啊。
想到这里,我视线落在了地上的那一小块血渍。
那是昨天我爸打伤我留下的。
我爸挑了挑眉,冷哼一声。
小芹啊,你也老大不小了。
到时候你阿姨给你生下弟弟后,你还是要嫁人的。
第八章
这话我听了很不是滋味,可我却无可奈何。
自从春红怀孕之后,我家的菜单就彻底变了。
从一开始的有菜有肉,现在变成了各种海草还有小虾米。
我爸吃的自在,可我一到饭桌就反胃。
我根本接受不了这种腥味,只要一靠近,我就能想到那天春黛威胁要杀我的时候。
春红自然也看出来了,她总是时不时的给我手里塞点饼干之类的。
对于她的善意,我总是心存感激。
春红有了孩子之后,本应该努力工作的我爸更懒散了。
他时不时的将以后春红阿姨会养我这句话挂在嘴边。
每天和村里人去鬼混,去打牌。
不到晚上压根不回来。
为此,春红阿姨和爸爸吵了好几次。
每次我爸都是不耐烦的推开春红阿姨,你怀孕了,我不和你计较。
我和春黛站在一边,这样的画面,我已经习惯了。
妈妈还在世的时候,爸爸也是如此。
更准确来说,比现在还过分。
他没有一天不是喝的醉醺醺的回家的。
每次回来都会和我妈吵架。
在地里忙活了一天的妈妈,疲于应对我爸的胡搅蛮缠。
到最后,演变成了我爸对我妈拳打脚踢。
打急眼了,还会拽着我一起打。
那时候我妈总是把我抱在怀里,哭着求我爸不要打了。
每次挨打结束后,我妈先回给我上药。
在我记忆最深处,我爸在我们一旁睡的呼噜震天响。
后来,我妈累死了。
她的尸体在地上躺了一天,被我拽回来的。
彼时,我爸还在村长家喝的昏天黑地。
狗改不了吃屎,我爸自然也是本性难移。
春黛冷冷的看向我爸,嘴里振振有词。
你快死了。
我当然知道这话什么意思,可我已经不想告诉我爸了。
无数次的毒打,几百次的不信任,已经磨掉了我们之间那淡薄的亲情。
第三天,我爸清醒过来又会温柔的抱着春红道歉。
你也知道我最近压力大。
他指了指春红的肚子,孩子这么多,我现在不得提前为她们谋划出路
他嘴里的谋划出路其实很简单。
要是男的,他就让去村长家,当免费的劳动力。
若是女的,那就更简单了,和我年纪差不多了,然后转手将我卖掉。
每次说到这个的时候,春红脸上总是挂着笑。
可要是仔细看,就能看到她那笑意不抵眼底。
转眼间,还有三天就半个月了。
也就意味着,我爸还有三天就要死了。
春红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了。
而我们吃的东西也一天比一天奇怪了。
第九章
刚开始还是小虾米和草康,可现在变成了蚯蚓。
当春黛将满满一旁蚯蚓端上来的时候,我爸吓破了胆。
桌子也差点被他掀翻。
这他妈什么东西
这是什么！
他吓得跌倒在地上,却被温柔的春红搀扶起来。
春黛一脸无所谓的夹了一条还在不停蠕动的蚯蚓放进自己的嘴里。
然后若无其事的吞了下去,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我姐的饭了。
我爸捂着头,瞪大双眼,什,什么
春红嗔怪一声,别吓唬你哥。
然后轻轻的给我爸顺气。
你别怕,这些是给我吃的。
不,不对。
她突然捂着肚子,是给我肚子里的孩子吃的。
我爸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腿也直哆嗦。
孩子,孩子吃蚯蚓
还是活的
春红脸上挂着笑,扭了扭脖子。
是啊,孩子想吃,我就让春黛去抓了。
她们哄了我爸好一会儿,我爸才勉强接受了这个现实。
只是在春红和春黛吃的时候,一直忍不住的干呕。
我自然也是不吃这些东西的。
每次吃完饭,春红都会给我吃饼干。
很脆,很好吃,也能让我暂时忘掉痛苦。
甚至于有时候,我觉得自己就是一条鱼。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就到了最后一天。
这天一大早,春红和春黛就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
我爸自然也是。
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他也不例外。
春红,你看我穿这件见你爸妈怎么样
我爸自顾自地在镜子面前摆弄着自己,眼神里压抑不住的喜悦。
春黛看我爸的表情也越来越不耐烦。
只有春红还耐心的回答着我爸。
下午吃饭的时候,我爸告诉我,你这段时间好好学一学三从四德。
我已经和村里东边那户说好了。
等我回来,你就嫁过去。
我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他这才松了一口气。
最近倒是听话了不少。
可是吃饭的时候,他笑不出来了。
若是前几天的蚯蚓他还能勉强接受的话,那么现在这满满几盘子的蚂蝗是让他彻底坐不住了。
蚂蝗
这能吃
春黛不耐烦的将蚂蝗扔到我爸的脸上,要不是害怕你接受不了,我早让我姐补充营养了。
天天跟着你吃小虾米,我姐都瘦了多少了！
我爸吓得脸都白了,你们,你们再说什么
或许是马上就要带我爸走了,春红也不掩饰了。
她张开嘴,不停地往里面塞着蚂蝗。
嚼的津津有味,就连嘴边流出了血都不知道。
我爸这次也彻底明白过来。
妖怪！妖怪啊！
说着他就准备跑,连滚带爬的到了门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拽不动门。
我静静的看着他,这才注意到他被吓尿了。
春黛嫌弃的开口,姐,咱来这次找的也太次了吧。
回去能好交代吧。
春红叹了一口气,就这样吧,也没办法了。
巨大的恐惧让我爸直接被吓昏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门开了,一条鱼蹦跳着进来了。
我很害怕,同时我也认出那是那条我们遇到的引路鱼。
春黛一把将地上的我爸拉了起来。
他身子抖了抖,眼神落在那鱼身上的时候突然变得浑浊起来。
嘴里也念念有词,鱼！鱼！
我钓到大鱼了,嘿嘿。
紧接着,人就像不受控制一般跟着鱼往出走去。
春红走的时候还给我打了个招呼。
我就那样呆呆的看着爸爸离去。
他跟着那鱼上山去了。
我想是去当初钓鱼的哪个湖里面去了。
再后来,村长一脸严肃的将我喊去他家。
在他家的院子里,有一个人形的东西,上面盖着白布。
还不等我靠近,村长就红了眼。
小芹啊,你千万要坚强。
话音落下,那白布被猛地掀开。
躺在地上的,是我爸。
是我爸的皮,因为我已经看不到他的肉了。
按理说被水泡发了不应该是这样,这人瘦的都成皮了！
是啊,强子发现的时候人在湖里飘着呢。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很快被人打断。
村长抱了抱我,孩子,以后的日子还是要好好过啊。
在村里人的帮助下,给我爸办了葬礼。
只是看着那张被泡的没有人样的爸爸,我心里闪过一丝快感。
办完葬礼之后我就睡觉了。
深夜,我家的门被人敲响了。
等我打开门,却发现外面没人。
就在我准备关门的时候,突然发现脚下边一袋饼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