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逃跑的土匪刚走不久,孙德胜就带着人从另一个方向押来了一个伤兵。这是个土匪小头目,肩膀中了一枪,脸色苍白,但眼神里还透着股子狠劲。
“团长,这是黑云寨的三当家瘦猴,刚才想跑被咱们逮住了。”孙德胜一脚踢在瘦猴腿弯上,“跪下!”
瘦猴咬牙不跪,李云龙走过去,蹲在他面前,驳壳枪在手里转了个圈:“瘦猴是吧?听说你在黑云寨还挺有地位?”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爷们儿眉头都不皱一下!”瘦猴梗着脖子。
李云龙笑了,但那笑容让人不寒而栗:“硬骨头,老子喜欢。”说着,他突然一枪托砸在瘦猴伤口上。
“啊——”瘦猴惨叫一声,冷汗直冒。
“疼吧?这才哪到哪。”李云龙慢悠悠地说,“老子有的是办法让你开口,但老子没那个闲工夫。告诉你个秘密,老子最讨厌别人在老子面前装硬汉,特别是土匪。”
他将枪口抵在瘦猴另一条腿上:“三秒钟,说还是不说?”
“三——”
瘦猴额头青筋暴起。
“二——”
瘦猴开始发抖。
“一——”
“我说!我说!”瘦猴彻底崩溃了,“别开枪,我全说!”
魏和尚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团长这招也太狠了,连数都没数完,这土匪就投降了。
“黑云寨在老鹰嘴,总共三百二十人,大当家黑风手下有四个当家的,我排老三。”瘦猴竹筒倒豆子般开始交代,“寨子里有汉阳造四十多条,盒子炮十几支,还有两挺歪把子机枪,子弹不多,大概一千多发。”
李云龙点点头:“防御怎么样?”
“寨子建在悬崖上,只有一条山路能上去,路上设了三道关卡,每道关卡都有机枪。”瘦猴越说越快,“后山是绝壁,没人能爬上去。”
“绝壁?”李云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你确定?”
“千真万确!八十丈高的悬崖,连猴子都上不去!”
李云龙心中暗笑。这瘦猴哪里知道,在悬崖中段有条隐蔽的山路,那是当年建寨子时留下的秘密通道,连现在的黑云寨都忘了。这是他前世记忆中的关键信息。
“还有什么?”
“黑风这两天心情不好,他儿子前几天被县城的日本人抓了,说是要拿他换军火。黑风正发愁呢。”瘦猴擦着冷汗,“还有,寨子里现在只剩下两百多人,其他的都跟着大当家下山让买卖去了。”
李云龙眼睛一亮。这可是个好消息,兵力减少了,而且士气不高。
“很好。”李云龙站起身,看向众人,“兄弟们,老子宣布一个决定——不回去了!全连掉头,目标黑云寨!老子要把它连根拔了!”
“什么?”孙德胜差点从马上摔下来,“团长,您没开玩笑吧?”
张大彪也急了:“团长,咱们就一个连一百多人,黑云寨还有两百多土匪,而且占着地利,这太冒险了!”
赵刚皱眉:“老李,咱们这次的任务是接应魏和尚,现在人已经救了,没必要节外生枝。”
“节外生枝?”李云龙冷笑,“政委,你想过没有,这帮土匪为什么敢伏击老子的人?还不是觉得老子不敢拿他们怎么样!今天要是不给他们点厉害看看,以后独立团的威名往哪儿放?”
他走到被俘的瘦猴面前,一脚踢翻他,拿起他画的简易地图:“险?老子打的就是险战!他们以为老子会回去舔伤口,这会儿正是最松懈的时侯!”
李云龙指向地图上标注的后山悬崖:“而且,老子知道一条他们自已都不知道的路!”
众人凑过来看,那是一处标着“绝壁”的地方。
“团长,那不是绝壁吗?”孙德胜疑惑。
“绝壁?”李云龙神秘一笑,“对别人来说是绝壁,对老子来说是康庄大道!”
其实李云龙心里有数。前世的记忆告诉他,在那看似不可攀登的悬崖中段,有一条当年建寨时开凿的隐蔽栈道,只是年代久远,加上植被茂密,外人根本发现不了。
魏和尚第一个表态,虽然身上还带着伤,但声音洪亮:“团长让俺打哪,俺就打哪!杀光这帮狗娘养的!这口气不出,俺睡觉都不踏实!”
他的话点燃了战士们的怒火。是啊,黑云寨土匪欺负到独立团头上来了,这口气怎么能咽下去?
“打!跟团长干死这帮王八蛋!”
“娘的,让他们知道独立团的厉害!”
“团长,您下令吧!弟兄们早就憋着火呢!”
战士们情绪高涨,就连赵刚也被这股气势感染了。
李云龙记意地看着自已的兵,这才是独立团的血性!“好!既然大家都通意,那就这么定了!”
他开始部署:“孙德胜,你带骑兵连从正面佯攻,吸引他们的注意力。记住,不要强攻,就是让让样子。”
“张大彪,你带一营从左翼包抄,等老子的信号。”
“政委,你坐镇指挥,负责接应。”
“团长,那您呢?”张大彪问。
李云龙拍了拍魏和尚:“老子带着和尚还有几个精干的,从后山摸上去,里应外合!”
赵刚担心:“老李,后山那么险,万一…”
“万一个屁!”李云龙打断他,“老子说能上去就能上去!不过,和尚你这身子骨行不行?”
魏和尚拍着胸脯:“团长,俺这点伤算什么?当年俺在少林寺,比这重的伤受过不知道多少次!”
“好!那就这么定了!”李云龙看了看天色,“现在先休整一个小时,清点弹药,把土匪的武器都收拾起来。天黑以后行动!”
战士们开始忙碌起来,收集战利品,检查武器,包扎伤口。李云龙则拉着那个瘦猴到一边,继续“深入”了解黑云寨的情况。
“告诉老子,黑风平时住在哪里?”
“大当家住在寨子最高的那座楼里,平时不下来的。”瘥猴老实交代。
“武器库呢?”
“在寨子中央的石洞里,有两个人看守。”
“哨兵怎么布置的?”
瘦猴一五一十地说了。李云龙越听越记意,这瘦猴简直比地图还详细。
一个小时后,夜色降临。山谷里升起了薄雾,正是行动的好时机。
“出发!”李云龙一声令下。
孙德胜带着骑兵连从正面出发,张大彪的一营从左翼迂回。李云龙则挑了十个最精干的战士,包括魏和尚在内,悄悄朝后山摸去。
月黑风高,正是夜袭的好天气。李云龙带着人在密林中穿行,前世的记忆让他对这里的地形了如指掌。很快,他们就到了后山脚下。
抬头望去,悬崖峭壁直插云霄,确实像是无法攀登。但李云龙知道,真正的路就在眼前。
夜色中,独立团的精锐如幽灵般消失在了通往黑云寨的密林深处。一场关乎独立团威名的夜战,即将拉开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