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偷偷跑外卖三年了,只为给男朋友治病。
他虚弱地告诉我一定要尽快凑够二十万手术费发给他。
等他病好了,我们就立马结婚。
我拼命接单,在大雨中摔倒也只是擦掉伤口的血和砂石,就扶起車继续跑。
可他却生龙活虎出现在酒店大堂,拿走了我手中的双人用品外卖。
后来我心灰如死,冲上去一定要问个明白。
他却护着我那个曾经霸凌我的人。
你为什么要揪着过去的事情不放
只要你安分守己就不会有人来欺负你,你明不明白
1
送完今晚这一单外卖,我就能攒够二十万和男朋友结婚了。
是他说的,再有二十万就能攒够手术费治病,治好了立马就和我结婚。
我雀跃地跑到酒店前台。
尾号4780的外卖。
这里！
熟悉的声音让我身体一震。
那原本应该在外地求医的徐志亚,生龙活虎地从电梯走了出来。
手里的双人用品啪嗒就掉在了地上。
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
捡起来！
我大脑中全是轰然的嗡鸣,身体却已经惯性地捡起东西,双手呈送到他的面前。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的嗓音因为劳累而嘶哑。
全身也包裹的严实。
他没有认出我。
泪水和汗水混合黏在面巾上,湿哒哒的恶心。
我逃一样走出门外。
颤抖着给男朋友打去电话,万一他有分离多年的亲生兄弟呢
嘟嘟——
两声后,我看着等电梯的他挂掉了手机。
再打,他终于接了电话。
喂,宝宝,怎么啦刚按错不小心挂掉了。
喂,喂听得到吗
我梗着说不出话。
慌忙挂掉,把自己更深地隐藏在黑夜里。
我发去消息。
【好像有点卡,你那边怎么有点嘈杂】
他回复：【我舍不得用钱,和妈妈住在医院楼道里。】
【宝宝挣钱不容易,我要体谅宝宝。】
【对了,我妈说,她正准备找媒人给我俩看个好日子呢。】
【真希望我能早点治病早点好起来。】
他发给我一张医院椅子上虚弱的照片。
我顿时觉得自己的心脏炸掉了。
全身一软,跌倒了,半跪在地上。
我大口呼吸着。
眼前的霓虹变得虚幻肮脏,而我一片血肉模糊。
人生再一次感受到,什么是心痛如刀搅！
他到底还瞒了我些什么
他真的生病了吗
那一刻我觉的自己就像死了一样。
又巴不得是他真的生病已经要死掉。
明明不久前他还抱着我说,遇见我是他这一辈子最大的幸运。
2
我浑浑噩噩回到家。
摔倒在我的床上痛哭。
和我住同屋吴姐骂我。
号丧啊,大半夜的！
她一向看不起我,说我是被男人给吃了脑子的。
看上一个病秧子也罢,偏那人看着还是个孬种。
我只能压低声音,咬着自己胳膊上的肉,直到一阵阵的疼痛冲缓我心里的绝望。
可是半夜我发起高烧了。
是吴姐送我去的医院。
我在医院躺了两天。
期间徐志亚和他妈给我打了无数电话,发了无数短信。
【林娇,志亚手术快要等不及了,你的钱攒够了吗】
【我老婆子是实在没办法了。】
联系不上我第一时间不是担心我的安危,而是继续要钱。
吴姐没好气的瞪我。
你是泥捏的吧你非要吊死在这棵树上
我满口苦涩。
可是当年我后妈把我赶出门是他收留了我。
得！又提起陈年旧事了。
你不是说你已经联系好了打工的厂子,他非要带你回他家吗
要不是他非要让你在他家住一个月,你也不可能被你后妈逼着和他订婚吧
我心绪有点茫然。
我高中毕业后,我后妈就亲亲热热宣布,19、20岁的姑娘。
可以嫁人了。
你没听错,小城镇上,高中毕业后,但凡不再接着上学。
很快,门槛就会被人踏破。
早早定亲,收一笔彩礼。
然后再给家里
挣两年钱,就到了被泼出大门的时候了。
可我不愿意。
我不想嫁给丑了吧唧的老男人。
因为不接受后妈找的婚事,我被我爸一顿暴打赶出家门。
说要我在外面吃苦,就知道家里的好了。
我当时只想着要跟同乡去外面打工,证明自己不会是家里吃白饭的。
可是徐志亚在我上火车前拦住了我。
他说,我怎么舍得丢下他一个人。
他说让我先住在他家里,他让他妈妈去劝我爸妈。
要是我能考上大学,一定要去上大学。
我哭着跟他回了家。
也答应了成为他的女朋友。
他以前追求我我没有同意。
没想到他还是愿意帮我。
我刚到他家那一周,他妈妈还是好吃好喝招待我。
说等我爸妈消气之后,就会送我回家。
但我在人家家里不好意思什么都不做。
幸好我是干家务的好手。
他妈妈很喜欢我。
3
我在他家呆了一周后,他妈妈终于愿意陪我回家了。
临行前,又说,害怕我和我爸妈吵起来。
她一个人去的。
上午她去的。
下午我爸妈就冲进了徐志亚家。
又把我打了一顿。
说我不要脸。
我真是后悔。
可我没有退路了。
我后妈在整个镇子上宣传我跟徐志亚在一起了。
而且我真的答应做他女朋友了,无从解释,解释再多也不会有人信。
徐志亚哭着说是他害了我。
他诚恳地看着我。
小娇,对不起,我只是想保护你。
他流着泪,敲自己的脑袋。
不怪你,是我命不好。
我哭着和他抱在一起。
4
我爸象征性要了一笔彩礼,我就这样订婚了。
徐志亚说：你不要担心,就算是我去打工,我也会供你上大学的。
可是他还没来得及兑现诺言,就被发现生了脑瘤。
我陪着他四处求医。
后来他妈妈干不动活了,就变成了他妈妈陪着他求医。
而我开始不分昼夜的打工。
进厂、陪酒、火锅店。
最多的时候我一天打三份工,累到吐血。
可是徐阿姨却越来越厌恶我。
认为一定是我倒霉,才会给徐志亚带来这样的祸患。
徐志亚当在我前面,脸色苍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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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坚定地说：小娇是这世界上最好的女孩子。
后来有一天。
徐志亚告诉我说,只要再做一次手术就能完全治好了。
只是这次手术费用很高,要二十万。
但是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攒。
因为我的病啊,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要以后不要太过用脑或者疲劳,都没有关系。
我喜极而泣！
他病了三年,从我们的19岁病到22岁。
我、他、他妈妈,三个人却都像老了10岁。
可是我们都觉得无比的庆幸,甚至为了庆祝,三年来唯一一次在家里煮了火锅。
我把最后两个牛肉丸捞到志亚和他妈妈碗里。
他妈妈突然愧疚地低下了头。
他妈妈说：林娇啊,辛苦你了,只是接下来要攒最后一次手术的钱。还要还以前欠下来的债……
她抹抹眼泪：你是个好孩子。她欲言又止。
志亚接过话头：所以我妈的意思是,让咱俩过两年再结婚了。
志亚搂住我：我希望我是完全健康的跟你结婚。我也想攒点钱,才能给你一个婚礼。
他深情地看着我,徐阿姨也满脸温柔地看着我们,她说：
我们不能对不起你,不能什么都没有就……
我哭着摇头,没让她继续说：
阿姨,不辛苦,我愿意的,是你和志亚给了我一个家。
我真觉得我一定是小时候过得苦,长大才遇上这么心软的一家人。
我们开始慢慢攒钱,终于不再像之前那样被鬼追了慌张了。
放缓挣钱的速度后以前的劳累很快就缓了过来。
我不再逼着自己。
而是找了一份上一休一的酒店工作,这样就不用考虑房租。
休息的那一天还可以跑外卖。
我不觉得累,有目标,有奔头。
我尽量把大部分钱都省下来。
因为志亚之前也上班过一段时间,但是身体受不了,只能回家休养。
在家里跟着徐阿姨做一些手工的兼职。
我必须要好好存钱。
除了给徐阿姨买礼物,都尽量不用大额的。
志亚经常来看我,恋爱的快乐能使我忘记一切痛苦。
可是病没治好总有复发的时候。
今年开始我每见志亚一次,他就更虚弱几分。
我心里急迫。
只能又开始完全不休息的生活。
不过在我们酒店团建聚餐可以带家属那一次。
吴姐却说：你男朋友胃口挺好,也不像生重病
我只是笑着说：志亚他一直很喜欢吃东西,他的吃播视频有不少人看呢。
我那时只想着,多吃点好,多吃点才能好好熬过手术。
5
上个月,徐阿姨带着志亚去了他上次做手术的城市评估。
她说,我攒到的钱可以准备着了,或者先给他们也行,要是过去看了合适的话,就直接做了。
我说：你们先去检查,这次做手术我一定要陪着志亚。
我抱抱志亚：我一定会为你准备个惊喜。
志亚眼睛一亮。
徐阿姨还要说什么,但是被志亚拉走了。
所以我这个月预支了工资,努力跑单。
行李都准备好了,就等我的请假批下来就坐车去志亚求医的城市找他们。
可是——
这到底是为什么
为什么他明明好好地在这个城市。
却要骗我在别的城市看医生。
我看着小志发给我的照片,忍不住想从中寻找一些蛛丝马迹。
他发给我的医院楼道照片不是同一家——
他的头发和胡子的长度有些不对劲——
他脸上的虚弱,似乎是……化妆吗
我再一次哭到崩溃。
我一直辛辛苦苦奔波,原来目的地是骗我的。
他没有生病,大概也不打算和我结婚。
所以和别人开房开的如此心安理得。
我好恨！
我倒要知道,是谁和他在一起,又究竟是谁在骗我！
6
出院前,我拍了许多假装自己受伤严重的照片。
吴姐陪着我一起去了徐家。
我们远远地看着,果然那说是去外地求医的两个人就在院子里摘菜。
我平时住在酒店的员工房,已经很久没来这里了。
因为徐阿姨后来不太喜欢我,除非他们叫我,我才能回来。
现在才明白,原来是为了怕我发现他们的骗局。
徐阿姨一边摘,一边骂骂咧咧。
林娇那死丫头,生病进医院还偷偷摸摸,也不回消息,我专门给她发了很多关心的消息。
她看了徐志亚一眼。
还得是我聪明,联系不上人立马打去他们公司问的。
不然真怕人跑路了。我让你发关心的消息你发了吗
徐志亚不停看着手机,不耐烦的说：发了发了,是你说的一定让她感动死的程度。
徐阿姨表示满意,语气非常得意：儿子啊,我跟你讲,必须让林娇交上更多的嫁妆才许她进门。
徐志亚突然就开始甩脸子。
差不多了妈,这几年林娇挣的钱也就那些了。等过两天她打给我们,就全是你的了。
哼~徐阿姨哼了一声,我培养了这么优秀的好大儿,收她二十万不过分吧。
吴姐咧着嘴一脸震惊。
哇哦,好算计。
我心如死灰。
徐志亚原来没有复发吗
想到这条我又无比庆幸。
原来他没有发病。
他和他妈妈欺骗我我痛不欲生,可是听到他没有生病我又忍不住为他开心。
为什么
我又哭又笑,扯出一个无比难看的表情。
吴姐摸摸我的头,轻轻叹气。
你这傻孩子。
——诶,徐志亚出门了——
那一整袋的床上用品又浮现在我脑海里。
跟上去。
我抹抹眼泪。
和吴姐坐上了车,跟在后面。
我咬着,给徐阿姨发过去一条消息。
【对不起啊,阿姨,我出车祸了,暂时没有办法给小志治病了。】
并把之前拍的照片发了好几张。
徐阿姨立马就打了电话过来。
先是假模假样问了几句我的状况。
听说我暂时一个月不能上班之后,立马尖声辱骂。
林娇,你最好清楚你自己的造的罪！
要不是你这个克星,小志是绝对不会生病的,你要是耽误了小志做手术,我绝对不会让你进我徐家的门！
你之前总说手术费快攒够了,现在又推脱一个月不能上班,你不能上班还不能预支工资吗
她骂着骂着真情实意的哭了起来：
小志啊,我可怜的小志……妈没用——
她打了个响亮的嗝,语气软了好几分。
娇娇啊,你不要怪阿姨,阿姨就这一个儿子,我这也是担心小志的病情。
医生说了,手术不能再拖了。我还等着,小志病好了,你可以早点喊我‘妈’呢。
我就跟蒙了眼的狗一样,被人打一巴掌再给颗甜枣,被所谓的幸福一家人吊了这么多年。
吴姐听不下去了,啪地挂了电话。
啧,也不说来看看你,一张嘴就要钱,你也真是眼瞎。
我抱着脑袋把自己缩成一团。
感觉脑子就像被人打了闷棍。
吴姐忍不住轻轻拧我一把。
你不会还打算要给钱吧你要这样我绝不认你这个朋友。
不会。我瓮声瓮气,忍不住抽搭,但是我想给他们一个机会。
如果……如果他们愿意对我如实相告……
如实相告又怎么着你继续嫁进他们家去当牛做马！
我脸色一白,终于意识到,我现在是在要去捉奸的路上。
如果是真的,我心里就永远不会回去了。
我无意识攥住吴姐的手。
吴姐,我该怎么办啊——
我再也忍不住,又哭了起来。
7
又是这个酒店,我又一次站在这个大堂里。
眼睛还因为在车上哭了一场又干又痛的肿着。
我借口是徐志亚朋友喊我来送点东西。
他们果然还是原来的房号,竟然是租了一个月啊。
前台一看是长租客的朋友,说可以让我们登记了她陪放我们上去。
我很满意,目击者又多了一个。
一到门口,吴姐站在后面就打开了手机摄像。
前台当即警惕了,可是迟了。
门敲开的一瞬间,我瞬间推开整个门钻了进去。
幸好我进过工厂,有把子力气。
房间内入目一片凌乱,衣物凌乱丢的到处都是。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吴姐拍摄了垃圾桶,里面和旁边散落着很多使用过的东西。
徐志亚只穿着一条大裤衩,皱着眉像发怒的野猪。
干瘦又粗野。
你们是谁是要干嘛
显然他不怕我们三个女人。
前台吓坏了。
徐先生,她们说是您的朋友,来给您惊喜。
他正要骂前台,我拿下了遮住整个脸的防晒帽。
娇！……小娇！！
趁着他呆愣,我朝着发出呻吟的卫生间走去。
我推开门。
水声增大,雾气朦胧。
隐约有个人影正背对着门口。
啊~老公,你怎么啦~~
他的声音腻的人发慌。
一个,男人……
哕——
我瞬间开始狂呕。
可我滴水未进,只呕出酸水。
吴姐啧啧称赞,拍了个边角,就被急忙穿好衣服冲过来的徐志亚推开。
他砰地关上门,挡住了视线。
你们有病吧！都给我滚出去！！
他推搡着吴姐和前台。
可面对我却束手无策。
小娇,不是你想的那样子。
哈哈哈哈哈……我大笑起来。
我对称呼之类的很在意,我不喜欢只是在一起就称为老公。
必须要正式结婚才可以获得的神圣的称呼。
想起徐志亚曾经在去年,我们在一起五周年的时候,非常耐心的哄着我喊过一次老公。
他那天破天荒拿回来一个草莓蛋糕。
他当时那么开心,眼睛那么亮。
我们的纪念蛋糕那么甜蜜。
那是我这辈子,第三次吃蛋糕。
我的胃部痉挛,似乎要连过往都给吐出去。
只觉得沾染了一身脏污。
我想扯出一个合适的表情,可是脸是麻木的。
我笑着笑着眼泪就掉下来了。
徐志亚眼里可见慌乱。
他试图来抱我。
小娇,我可以解释的。你看到的都不是真的。
解释什么
解释我是个傻子,被你和你妈耍得团团转
解释你和一个大男人在酒店开房一个月,你要我当做没看见
我忍不住吼了出来,感觉自己全身血液都在疯狂乱涌。
徐志亚！！
你到底当我林娇是什么！！！
8
空气好像被抽干了,氛围安静到诡异。
吴姐把我抱进怀里,制止徐志亚的靠近。
前台开始传呼喊人。
我全身软绵绵的,我恨自己,到了这种地步,依旧舍不得给给徐志亚两个响亮的耳光。
我只要你一句话,你的病,没有复发是吗还是说,你根本就不会复发从一开始就都是骗我的
我嘴唇抖着。
徐志亚看到我大颗滚下的泪水,眼里闪过复杂的情绪。
最终开口。
小娇,我怎么会骗你呢医生原本说我确实有可能还要再做一次手术。
但是我,我这次检查了,确实状况挺好的。
那你和阿……你妈妈为什么要骗我说你要尽快做手术,把钱凑了给你们
徐志亚胸口起伏,脸上显现出羞耻的神色。
但很快就被理所当然取代。
我妈说,女生手里要是拿的钱多,就不收心了。
男人有钱会变坏,女人有钱也会变坏的。
她只是担心你不和我结婚了。就算钱放在我妈那里,跟放在我们俩手里不也还是一样的
我们都是一家人啊！你就当这是你的嫁妆不就好了！
原来上交嫁妆是这个意思。
他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算计我的
我全身的血液感觉已经凉透了。
他急切地解释着,好像在努力展示他们对我的优待。
而且要不是我们给你压力、支持你,你也不能现在做到小主管啊,你也锻炼不出现在的能力啊。
我这些年为挣钱吃得苦,在他嘴里轻飘飘成了对我的磨炼。
昨天医生还说我的身体状况不像二十几的年轻人,倒像是快三四十了。
徐志亚还在喋喋不休。
小娇,我们真的是为你好。女孩子哪里拿得住钱呢
再说了小娇你应该为我高兴,我再也不用遭受手术的可怕痛苦了。
我确实挺为你高兴的——
高兴我可以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地跟你说分手。
他以为我被劝通了,笑着上前想牵我的手。
小娇你信我,我妈真的在看日子了,我们也可以早点结婚不是吗
他面对着满屋子的狼藉,到底怎么还有脸对我说出这样的话
徐志亚,别恶心我！当着你姘头的面,别他大爷的恶心我！
他面色瞬间僵硬。
我怨恨地瞪着他。
毫无心理负担地开他的手,又重重甩他一巴掌。
……我们结束了。
徐志亚,我们结束了！！
9
做完这一切我骤然觉得全身似乎失去了力气。
我疼得连话都说不清楚,只能倚靠着吴姐,催促她赶快走。
吴姐啐了两口,扶着我转身。
徐志亚却又追过来拉我。
小娇,小娇。
你别不要我。
我只爱你一个人,我从来没有想过不和你结婚的。
这真的只是一个意外！
他的眼眶通红,又像是回到了他青春年少时还会真正心疼我的那时候。
他手上的温度,烫得我心脏痉挛。
卫生间的门却突然打开了。
好久不见呀,林娇。
徐志亚眼中爆发出巨大的恐怖。
他看着我,又看看那只围着浴巾的……男人。
脸色一寸寸灰白下去。
绝望彻底笼罩了他的脸。
而我也像被怪物捏住了心脏。
突然呼吸急促,又像回到了那个人生无望的时候。
这个人我们都认识。
齐耀——
曾经说喜欢我的齐耀。
在我拒绝后又对我死缠烂打的齐耀。
是对我造黄谣被开除,后来把我打晕带走的齐耀！
他被放出来了……
那股被淹在水里几乎窒息的绝望又缠上我的身体。
冰冷、胶黏、恶心。
绝望！
我六神无主、一步步后退。
这都不是真的,这都不是真的！
啊！！！
我尖叫着逃离。
难怪徐志亚第一时间把卫生间锁起来。
难怪我觉得那声音有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难受。
我奔跑着跌倒,就像又坠回那场毁掉我生命的大雨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