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这疯批老妹,谁要啊 > 第一章

1
相亲桌上的龙卷风
下午三点的咖啡馆,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窗,在木质桌面上投下斑驳的光斑。我攥着冰美式的杯柄,指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
——
这已经是母亲托王阿姨介绍的第八个相亲对象,林薇,市设计院的前台,长相清秀,说话温温柔柔,刚坐下半小时就主动说
我觉得我们挺合拍的,按说该是母亲最满意的类型。
我刚要开口回应,玻璃门突然被撞得
吱呀
作响,带着室外热风的气流涌进来,吹乱了邻桌女生的卷发。陈曦背着那个洗得发白的帆布包闯进来,包带断了一截,用透明胶带缠了好几圈,头发像刚在风里打过滚,额前碎发黏在汗湿的皮肤上。她没看周围投来的诧异目光,径直走到我旁边的空位,一屁股坐下时椅子腿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哥,你跟这种女人浪费什么时间
她抢过我面前没动过的拿铁,掀开杯盖就往嘴里灌,冰凉的奶泡沾在嘴角,像两撇白色的胡子。我刚要伸手拦,她已经抹了把嘴,眼神像商场里的扫描仪,从林薇的淡妆扫到她的高跟鞋,最后定格在对方肩上的爱马仕包上。
那包是
Birkin
25,奶白色,金扣,去年我陪客户去专柜时问过,排队至少要等两年,还得配够二十万的货。林薇之前说自己月薪八千,除去房租和生活费,每月能存两千就不错了。
限量款
Birkin,去年专柜排队到今年,
陈曦的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邻桌的人听清,林小姐月薪八千,怎么攒够的首付啊是加班加出来的,还是……
陪人‘加班’加出来的
林薇的脸瞬间从粉白变成惨白,像被人泼了桶冰水。她下意识地把包往身后藏,指尖绞着包带,指甲盖都泛了白:你……
你是谁我们认识吗
我是他妹,陈曦。
陈曦从帆布包里掏出一沓打印纸,纸张边缘被反复折叠过,有明显的折痕。她
哗啦
一声把纸拍在桌上,最上面那张照片清晰得能看见林薇挽着个中年男人的胳膊,走进恒隆广场的
Cartier
门店,男人的侧脸我有点眼熟
——
好像是赵天成公司的副总张涛。上周三下午三点,你跟张涛张总在恒隆买珠宝,他刷的是副卡,卡号后四位是
3721,对吧
林薇的肩膀开始发抖,端着咖啡杯的手晃了晃,褐色的液体洒在桌布上,留下一块深色的印子。
还有上上周六晚上,你陪建设局的李主任看电影,《人生大事》,场次是七点半的。
陈曦又抽出一张照片,照片里林薇靠在李主任肩上,李主任的手搭在她腰上,背景是电影院的检票口,李主任老婆在电影院门口跟你吵了一架,你还把她推倒了,监控录像我已经存到云盘里了,需要我现在投影给大家看吗
周围几桌的人都放下了手里的杯子,目光像聚光灯似的扎过来。有个穿西装的男人甚至掏出手机,偷偷对着我们这边录像。我恨不得找块桌布裹住脑袋,脚趾在皮鞋里抠得生疼
——
这已经是陈曦搅黄的第五次相亲,每次都比上一次离谱。
我想起三个月前在火锅店的那次,相亲对象是母亲同事的儿子,做
IT
的,性格老实,吃饭时一直给我夹菜。陈曦突然冲进来,从包里掏出一把辣椒粉,哗啦
全撒进男人的芝麻酱碗里,说
我哥对芝麻过敏,你想害死他啊。男人当时就懵了,我赶紧解释
我不过敏,陈曦却抢着说
哥你就是太善良,怕他没面子,最后那男生红着眼眶走了,母亲后来跟我哭了半宿,说
你妹是不是真的心理有问题。
还有上次更离谱的,相亲对象是个小学老师,我们约在公园散步。陈曦突然抱着个玩偶冲过来,跪在地上哭,说
哥,你不能跟她在一起,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那老师吓得差点报警,我拉着陈曦跑了一路,回家后我跟她大吵一架,说
你再这样,我就带你去精神病院,她当时没说话,只是抱着那个玩偶坐在沙发上,坐了一整夜。
陈曦!你又发什么疯!
我压低声音吼她,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桌布被我攥得皱成一团。
我发疯
陈曦慢条斯理地用吸管搅着咖啡,泡沫在杯壁上画出凌乱的圈,像她此刻的眼神,哥,你看看你找的这些人:第一个是赵天成公司的前台,每天下班都去赵天成办公室汇报‘工作’;第二个是张涛的远房侄女,上次在商场跟张涛一起给赵天成挑生日礼物;第三个是李主任的情人,李主任跟赵天成合开了家建材公司
——
你以为他们是来跟你相亲的是来盯梢的!
我愣住了,手里的咖啡杯差点掉在桌上。赵天成这个名字像根生锈的刺,扎在我心里五年了。父亲去世后,他一手创办的机械厂被赵天成以
资不抵债
的名义吞并,我从技术员降到小主管,每天在原来父亲的办公室外办公,看着赵天成坐在父亲的皮椅上,跟人谈笑风生,却从没往
盯梢
上想过。
我一直以为,赵天成只是想吞并父亲的公司,没想到他还在盯着我们家。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
我问,声音有点发颤。陈曦初中毕业后就没再上学,一直在外面打零工,做过服务员,发过传单,怎么会查到这些人的底细
她从包里掏出一副塔罗牌,牌面是磨损的,边角都卷了边。她抽出一张倒吊人,牌面上的男人被绑在十字架上,却一脸平静。直觉。
她说完又把牌塞回去,从帆布包的夹层里摸出个皱巴巴的笔记本
——
那是父亲生前用的,深棕色的封皮上还印着老厂的
logo,爸日记里写的,赵天成身边的人,最近总在咱们家附近晃悠。
我接过笔记本,指尖碰到封皮时,像碰到了父亲的温度。笔记本的纸页已经泛黄,上面是父亲遒劲的字迹,他写了一辈子机械图纸,字里行间都带着股严谨的劲儿。其中一页写着:赵天成与张涛勾结,挪用‘星火项目’的资金,还在跟一个姓黄的福建人做走私生意,主要是汽车配件,我已经收集了部分单据,得尽快把证据交上去。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歪歪扭扭的,像是仓促写的,墨水都晕开了:如果我出事,一定是他们干的,默默要保护好小曦,别让他们伤害你们。
默默
是我的小名,只有父亲会这么叫我。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紧,疼得我喘不过气。我抬头看陈曦,她靠在椅背上,阳光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眼下的青黑
——
她肯定很久没睡好了。她眼神里没有平时的疯癫,只有一种沉甸甸的认真,像雨后的天空,干净又沉重。
哥,爸不是心脏病去世的,是被他们害死的。
她的声音很轻,却像一颗炸雷,在我耳边炸开。
林薇突然抓起包,高跟鞋踩得地板
噔噔
响,走到门口时还回头瞪了我一眼,那眼神像淬了毒的针,扎得我心口发疼。咖啡馆里的人还在看着我们,有个老太太对着我们指指点点,嘴里念叨着
现在的年轻人怎么这样。
陈曦把桌上的打印纸收起来,放进帆布包,又把父亲的笔记本递给我:哥,你先拿着,别丢了。
她起身时,我看到她的牛仔裤膝盖处破了个洞,露出里面结痂的伤口,像是摔倒时蹭的。
你膝盖怎么了
我问。
没事,前两天走路不小心摔的。
她含糊地说,转身就往门口走,我还有事,先走了,你别跟妈说今天的事,省得她担心。
我看着她的背影,帆布包在她肩上晃来晃去,像一只单薄的鸟。阳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咖啡馆的地板上,孤独又倔强。我突然想起小时候,她总跟在我后面,喊
哥,等等我,那时候她还没这么
疯,眼睛里全是光。
我拿起父亲的笔记本,翻开第一页,上面是父亲写的一句话:我的孩子们,要永远善良,永远勇敢。
眼泪突然就掉了下来,砸在纸页上,晕开了墨迹。
2
墓园里的秘密
第二天是父亲的忌日,天刚亮就飘着小雨,细密的雨丝像针一样,扎在脸上有点疼。我五点就醒了,翻来覆去睡不着,索性起来收拾东西。母亲还在卧室里睡,她最近总失眠,昨晚跟我聊到半夜,说
要是你爸还在,小曦也不会变成这样,说着说着就哭了,我拍着她的背,安慰了半天,自己却一夜没合眼。
我走到陈曦的房门口,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的灯光。我推开门,陈曦正坐在书桌前,对着一面小镜子梳头。她穿着一身黑色的连衣裙,是去年母亲给她买的,当时她还说
太老气了,我才不穿,现在却穿得整整齐齐。她的头发很长,一直垂到腰上,以前总是乱糟糟的,今天却用皮筋扎成了一个低马尾,碎发用发夹别在耳后,露出了光洁的额头。
醒了
她回头看我,眼睛里没有血丝,好像昨晚睡好了,我煮了粥,在厨房里,你去喝点吧。
我走到书桌前,看到上面放着一束白菊,花瓣上还带着水珠,应该是早上刚买的。旁边放着一块白色的手帕,叠得整整齐齐,上面绣着一朵小梅花
——
那是父亲生前最喜欢的图案,母亲以前经常绣在手帕上给父亲用。
这手帕……
我拿起手帕,指尖碰到刺绣的纹路,有点扎手。
妈昨天找出来的,让我带给爸。
陈曦把梳子放进包里,她说爸以前总丢三落四,手帕经常忘在办公室,现在带去给爸,省得他在那边又找不到。
我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母亲总是这样,明明自己心里最难受,却还想着别人。
我们撑着一把黑色的大伞,踩着泥泞的石板路往墓园走。雨越下越大,打在伞面上
噼啪
响,像是谁在轻轻敲门。墓园里很安静,只有雨声和偶尔传来的鸟叫,墓碑在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个个沉默的影子。
父亲的墓碑在墓园的西北角,靠近一棵老樟树。我们走到墓碑前,我蹲下来,用手帕擦了擦墓碑上的照片。照片里的父亲笑得温和,眼角有几道细纹,那是我记忆里最清晰的模样
——
他总是笑着,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很少发脾气。有一次我把他最喜欢的机械图纸弄丢了,他没骂我,只是笑着说
没事,再画一张就好,然后陪我在书房里画了一整夜。
陈曦把白菊放在墓碑前,花瓣上的水珠滴在墓碑上,留下一圈圈湿痕。她蹲下来,手指轻轻拂过照片里父亲的脸,动作很轻,像在抚摸一件易碎的珍宝。爸,我快找到证据了。
她的声音很轻,被雨声盖得有点模糊,你再等等,很快就能让他们偿命了。
雨丝落在她的头发上,结成了小小的水珠,像撒了一把碎钻。我想起五年前的那天,医院的电话打过来时,我正在公司开会,赵天成坐在主位上,跟客户谈笑风生。我接起电话,护士说
你父亲突发心脏病,现在在抢救,你赶紧过来,我当时脑子一片空白,手里的笔掉在地上,赵天成还过来拍我的肩膀,说
别着急,我跟你一起去医院。
等我赶到医院时,父亲已经没了呼吸。他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眼睛闭着,像睡着了一样。医生说
送来太晚了,心脏病突发,没抢救过来,母亲当时就晕过去了,我扶着她,看着父亲的脸,觉得像在做梦
——
前一天晚上,父亲还跟我一起吃晚饭,说
默默,你最近工作别太累,注意身体,怎么突然就没了
赵天成带着一群人来吊唁,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白花,哭得比谁都凶,还塞给我妈一张银行卡,说
这是老陈应得的,你们以后有困难,随时找我。当时我还挺感激他,觉得他是个重情义的人,现在想来,那根本不是慰问,是封口费
——
他怕我们查父亲的死因,怕我们发现他的秘密。
哥,你还记得爸去世前一周,跟你说过什么吗
陈曦站起来,雨水打湿了她的裙摆,黑色的布料贴在腿上,显得她更瘦了。
我努力回忆,父亲去世前一周,我回家吃饭,他做了我最喜欢的红烧肉,还开了一瓶红酒。吃饭时,他突然说
默默,我有个重要的文件,放在老厂的档案室,最里面的那个铁皮柜里,你有空去拿一下,别弄丢了。当时我以为是普通的合同,后来老厂被赵天成拆了盖商品房,档案室也被推土机推平了,我就把这事忘了。
那不是普通文件,是赵天成走私的账本。
陈曦的声音有些发颤,她从包里掏出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一个铁盒子,盒子上锈迹斑斑,还沾着泥土,我上个月偷偷去老厂遗址,在地基下面挖出个铁盒子,里面有爸的录音笔,还有几张照片
——
你看。
我接过密封袋,打开铁盒子。里面有一支银色的录音笔,是父亲生前用的,他以前总用它记录开会的内容。还有几张泛黄的照片,第一张是父亲跟一个陌生男人站在码头,背景是一艘货轮,男人穿着黑色的夹克,戴着墨镜,看不清脸。第二张是赵天成和张涛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一沓现金,笑得很得意,背景是父亲办公室的书架,上面还放着我小时候跟父亲的合影。
陈曦按下录音笔的播放键,里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有电流声,还夹杂着海浪的声音,能听清父亲的声音:黄老板,这批货要是被查到,我们都得完蛋……
赵天成说这次的利润分我三成,我看他就是想利用我……
后面还有一段,是父亲的声音,带着哭腔:小曦,默默,爸对不起你们……
要是爸出事了,你们一定要好好活着,别找赵天成报仇,他太狠了……
录音笔突然没声音了,只剩下电流的
滋滋
声。我看着陈曦,她的眼睛红了,眼泪混着雨水往下掉,落在下巴上,又滴在衣服上。我去报警,警察说‘证据不足’,让我别瞎折腾。
她的声音哽咽着,赵天成现在是市政协委员,黑白两道都有人,派出所的王所长跟他是拜把子兄弟,没人敢动他。
我看着她冻得发紫的指尖,心里一阵发酸。这五年,我以为她在外面瞎混,以为她
疯疯癫癫,却不知道她一直在偷偷调查父亲的死因。那些看似荒诞的举动
——
搅黄相亲、在婚礼上闹事、假装人格分裂
——
都是为了麻痹赵天成的人,让他们以为她只是个没脑子的疯丫头,不会构成威胁。
上次她在婚礼上闹事,是赵天成的侄子结婚,她冲进去说
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怎么能娶别人,当时所有人都骂她
疯子,赵天成的侄子还打了她一巴掌,她却笑着说
打得好,我就是疯子。现在想来,她是故意的
——
她想让赵天成觉得,她只是个被感情刺激的疯丫头,不会对他造成威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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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我问,声音有点发颤。我以前总觉得自己是哥哥,应该保护妹妹,却没想到,这五年,一直是她在保护我,在保护这个家。
陈曦从包里掏出一张红色的请柬,是烫金的,上面写着
赵天成六十寿宴,时间是下周六晚上七点,地点在国际酒店。他寿宴那天,会邀请很多大人物,有市长,还有公安局的领导。
她指着请柬上的名单,他书房里肯定有他的秘密文件,比如最新的走私账本,还有跟官员勾结的证据。我们混进去,找到账本,交给可靠的警察,就能让他绳之以法。
不行,太危险了!
我立刻反对。赵天成的寿宴肯定戒备森严,门口有保安,里面有他的保镖,我们两个普通人进去,跟送羊入虎口没区别。赵天成身边的保镖都是退伍军人,身手很好,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们。
这是最好的机会!
她抓住我的胳膊,指尖冰凉,像抓着一块冰,哥,爸不能白死!他这辈子老实本分,为了老厂操劳了一辈子,最后却被他们害死,连个公道都没有!我们要是放弃这次机会,赵天成会一直逍遥法外,他还会盯着我们,我们躲得过一次,躲不过一辈子!
她的眼睛里有坚定的光,还有一丝害怕
——
她其实也怕,只是不愿意说。我看着她,又看了看墓碑上父亲的照片,父亲的笑容很温和,像是在鼓励我们。雨还在下,墓碑上的照片被雨水打湿,父亲的笑容变得模糊,却好像更清晰了
——
他在看着我们,在等着我们为他讨回公道。
最终,我点了点头:好,我们一起去。
陈曦的眼睛亮了,像黑夜里突然亮起的灯。她松开我的胳膊,从包里掏出一块巧克力,递给我:这是你以前最喜欢吃的,我昨天在超市买的。
我接过巧克力,包装纸已经有点皱了,是我小时候最喜欢的牌子。那时候家里不富裕,父亲每次出差,都会给我带一块这种巧克力,陈曦总跟我抢,说
哥,你分我一半,我每次都不给,她就哭,父亲就笑着说
默默,给妹妹分点。
谢谢。
我说,剥开包装纸,咬了一口,巧克力的甜味在嘴里散开,却有点苦
——
像我们这五年的日子,苦中带甜。
陈曦也剥开一块,放进嘴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久违的笑容。雨还在下,却好像没那么冷了。
3
隐藏的渠道
接下来的几天,我们开始制定计划。陈曦把国际酒店的平面图铺在客厅的茶几上,图纸是
A3
纸打印的,上面画满了红色的圈和线,还有密密麻麻的小字
——
哪里是监控死角,哪里是安全出口,哪里是服务生的通道,都标注得清清楚楚。
我蹲在茶几前,指着平面图上的一个小房间,那是酒店的配电房,在二楼的拐角处,靠近书房。你怎么知道这么详细这平面图一般人拿不到吧
陈曦神秘地笑了笑,从包里掏出个旧手机,屏幕上有一道裂痕,是她去年摔的。她点开微信,里面有个备注叫
周叔
的联系人,最新的一条消息是:配电房可以通到二楼书房的后门,晚上十点后保安会换班,有五分钟的空隙,到时候我会把监控关掉。
周叔是谁
我问。我没听过这个名字,母亲也没跟我提过。
老周,爸生前的司机。
陈曦把手机放回包里,拿起一支红色的马克笔,在平面图上画了一条线,爸以前去哪都带着他,他跟着爸干了十年,对爸很忠心。爸去世后,他就辞职了,现在在国际酒店做电工,帮我们盯着赵天成的动静。
我想起老周,那个总是笑眯眯的中年人,个子不高,有点胖,左手食指少了一截
——
他说是以前在老厂修机器时不小心弄断的。父亲以前总跟我说
老周是个老实人,靠谱,有一次我发烧,父亲不在家,是老周背着我去的医院,还垫付了医药费。我以为他辞职后就回老家了,没想到他还在市里,还在暗中帮我们。
老周说,赵天成的书房里有个暗格,在书柜后面,需要抽出第三排从左数第五本《资治通鉴》才能打开。
陈曦指着平面图上书房的位置,账本应该在暗格里,还有他跟官员勾结的合同。我们得在十点半之前进去,拿到账本就走,不能耽误,十点半后会有保安巡逻。
为了混进寿宴,陈曦托老周弄了两套制服:一套服务生的,黑色西装,白色衬衫,还配了个托盘;一套宴会策划师的,米白色套装,里面是白色衬衫,领口有花边。老周还说,服务生的制服需要工牌,他已经帮我们做好了,工牌上的照片是我们前两天拍的,背景是酒店的员工通道。
除了制服,我们还准备了撬锁工具
——
是陈曦从网上买的,一套有十几件,放在一个黑色的小盒子里;录音笔,用来记录可能遇到的对话;微型摄像头,藏在胸针里,陈曦戴;还有防狼喷雾,陈曦说
以防万一,要是遇到保镖,就喷他们的眼睛。
准备期间,我还得去公司上班。赵天成的公司现在叫
天成集团,就在市中心的写字楼里,占了整整三层。我在三楼的生产部做主管,手下有五个员工,每天的工作就是整理生产报表,跟供应商对接
——
这些工作以前都是父亲的助理做的,现在却成了我的主要工作。
我去公司上班的第一天,总觉得有人盯着我。坐在我对面的小李,以前跟我关系不错,今天却总是躲着我的目光,我跟他说话,他也只是敷衍地应两声。午休时,我去茶水间泡咖啡,听到两个女同事在小声说话:你看到陈默了吗赵总最近总问起他。是啊,我听说赵总怀疑他跟陈曦有联系,还让张总盯着他呢。
我拿着咖啡杯的手晃了晃,褐色的液体洒在地上,发出

的一声。那两个女同事看到我,赶紧闭上嘴,匆匆走了。我蹲在地上擦咖啡,心里很慌
——
赵天成肯定察觉到什么了,他在盯着我,说不定也在盯着陈曦。
下午三点,赵天成的秘书突然来找我,她穿着黑色的职业装,脸上没什么表情:陈主管,赵总请你去办公室。
我心里咯噔一下,硬着头皮跟着她走。赵天成的办公室在顶层,占了整整一层,装修得很豪华,地板是大理石的,墙上挂着他跟各种大人物的合影,还有一幅书法,写着
天道酬勤——
我记得这幅书法是父亲以前的,现在却挂在了赵天成的办公室里。
赵天成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手里把玩着个玉扳指,绿色的,看起来很贵重。他抬头看我,脸上露出了虚伪的笑容,像只老狐狸:小陈啊,最近家里还好吗你妈身体怎么样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挺好的,谢谢赵总关心。
我攥着衣角,手心全是汗。我不敢看他的眼睛,怕他看出我的紧张。
那就好。
他喝了口茶,茶杯是紫砂的,也是父亲以前的。听说你最近在相亲年轻人嘛,是该早点成家,你妈也放心。
他放下茶杯,身体往前倾了倾,下次有合适的,我帮你介绍
——
我认识不少好姑娘,都是知书达理的,跟你很配。
我心里一紧,他果然在盯着我,连我相亲的事都知道了。他肯定是通过之前的相亲对象了解到的,说不定那些相亲对象就是他派来的,目的就是监视我。不用了,赵总,我自己来就行,不想麻烦您。
别客气,都是自己人。
他笑了笑,眼里闪过一丝异样的光,对了,下周六我办寿宴,在国际酒店,你也来呗,跟你妈一起,咱们热闹热闹。顺便认识几个朋友,对你以后的发展有好处。
我强装镇定,点了点头:好,我一定去。
走出办公室,我后背全是冷汗,衬衫都湿透了。我在走廊里站了一会儿,看着墙上父亲的书法,心里很不是滋味
——
父亲一辈子的心血,现在都成了赵天成的东西,他还害死了父亲,却装作一副关心我们的样子,太虚伪了。
晚上回家,我跟陈曦说了这事。她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撬锁工具,正在练习撬锁。听到我的话,她停下手里的动作,皱着眉:他肯定是察觉到什么了,想试探我们。寿宴那天,他肯定会安排人盯着我们,我们得更小心。
她从包里掏出个微型监听器,比指甲盖还小,黑色的,放在手心几乎看不见。老周说,赵天成办公室里有监控,还有录音设备,你下次去他办公室,把这个放在他办公桌下面,看看他跟别人说什么,说不定能找到更多证据。
我接过监听器,放在手心里,感觉沉甸甸的。你放心,我会小心的。
陈曦点了点头,又拿起撬锁工具,继续练习。灯光照在她脸上,能看到她认真的表情。我坐在她旁边,看着她的侧脸,突然觉得很愧疚
——
以前我总觉得她
疯,不理解她,甚至带她去看心理医生,现在才知道,她一直在用自己的方式保护这个家,保护我。
小曦,对不起。
我轻声说,声音有点发颤,以前是我不好,没相信你,还总说你……
陈曦停下手里的动作,回头看我,眼里闪过一丝惊讶,然后笑了,眼角有泪光:哥,没事,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现在你相信我就好,我们一起为爸报仇。
我点点头,心里发誓,这次一定要帮父亲讨回公道,保护好陈曦,不能再让她受委屈了。
4
寿宴前的危机
离寿宴还有三天,老周突然发来消息:赵天成加了保安,书房门口有两个人守着,都是他的贴身保镖,身手很好。配电房的门也换了锁,是电子锁,需要密码才能打开。
陈曦拿着手机,手指冰凉,屏幕的光映在她脸上,显得她脸色很白。他肯定是发现老周了,或者怀疑我们要对他不利。
她把手机放在茶几上,双手攥成拳头,指节泛白,电子锁不好办,我们没有密码,根本打不开。
那怎么办
我急了,要是进不去配电房,就不能到书房的后门,之前的准备全白费了。我们已经没有时间再找其他通道了,寿宴还有三天,赵天成肯定会越来越警惕。
别急,老周说他有备用钥匙。
陈曦拿起手机,给老周回了条消息,他说他是酒店的电工,负责维护配电房的设备,有电子锁的备用钥匙,会想办法帮我们开门。但我们得提前进去,十点之前就得在配电房等着,他十点会把保安引开,给我们五分钟的时间。
我松了口气,还好有老周帮忙,不然我们真的没办法了。老周会不会有危险赵天成要是发现他帮我们,肯定不会放过他。
老周说他不怕,他跟爸这么多年,爸对他有恩,他不能看着爸白死。
陈曦的声音有点哽咽,他还说,要是他出事了,让我们别管他,一定要拿到证据,为爸报仇。
我心里一阵难受,老周只是个普通人,却愿意为了父亲冒险,这份情义,我一辈子都不会忘。
第二天,我去公司上班,心里想着怎么把监听器放在赵天成的办公桌下。上午十点,赵天成的秘书又来找我,说
赵总让你去他办公室,汇报一下最近的生产情况。我心里一紧,机会来了。
我拿着生产报表,走进赵天成的办公室。他正在打电话,对着电话那头说
黄老板,货已经准备好了,周六晚上就安排人送过去,然后挂了电话,抬头看我:报表给我吧。
我把报表递给他,他接过报表,放在办公桌上,开始翻看。我站在他对面,假装看墙上的照片,眼睛却在观察办公桌的情况
——
办公桌是实木的,下面有四个桌腿,后面的桌腿最隐蔽,适合放监听器。
这个月的产量怎么下降了
赵天成指着报表上的数据,皱着眉问。
最近供应商那边出了点问题,原材料没及时送到,所以产量下降了。
我早就想好了解释的理由,故意说得很自然。
赵天成点了点头,没再追问,继续翻看报表。我趁他不注意,悄悄从口袋里掏出监听器,假装整理裤子,弯腰把监听器放在了办公桌后面的桌腿上。监听器很小,黑色的,跟桌腿的颜色差不多,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没什么问题,你先下去吧。
赵天成把报表放在桌上,挥了挥手。
我点点头,转身走出办公室,心里松了口气
——
还好没被发现。
晚上回家,陈曦把监听器连到电脑上,打开了录音软件。里面传来赵天成的声音,有点模糊,还夹杂着键盘的敲击声:
张涛,你确定陈默那小子没怀疑我昨天跟他说话,他好像有点紧张。
放心吧赵总,他就是个软蛋,整天看你脸色过日子,不敢怎么样。
张涛的声音很粗,带着点嚣张,他妹妹陈曦最近也没闹什么事,听说她最近在家待着,没出门
——
估计是之前闹够了,怕了。
不行,还是得盯着点。
赵天成的声音有点阴沉,陈曦那丫头不简单,以前我小看她了。寿宴那天,你让两个人跟着她,要是有什么不对劲,直接处理掉,别留下痕迹。
好,我知道了。
张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残忍,到时候找个没人的地方,把她弄晕,扔到郊区去,保证没人发现。
后面的话我没听清,耳朵里嗡嗡响,像有无数只蜜蜂在飞。赵天成要对陈曦下手!他不仅想害死父亲,还要害死陈曦,太狠了!
陈曦,我们别去了!太危险了!
我抓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像冰块一样,赵天成要对你下手,我们去了就是送死!
不行!
陈曦挣脱我的手,眼神很坚定,现在放弃,爸的冤屈永远洗不清了!赵天成会一直盯着我们,我们躲得过一次,躲不过一辈子!这次我们拿到证据,就能让他坐牢,再也不能伤害我们了!
可是……
我还想说什么,却被陈曦打断了。
哥,我已经跟李警官联系了。
她从包里掏出手机,屏幕上是一张男人的照片,穿着警服,看起来很精神,他是市公安局刑侦队的,负责走私案,我把爸的录音笔和照片给他了,他说寿宴那天会带人在酒店外面等着,只要我们拿到账本,他就立刻抓人。
李警官
——
我想起之前陈曦跟我提过的
喜欢的人,原来就是他。我以为她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是真的。
他可靠吗会不会是赵天成的人
我有点担心,赵天成在公安局也有人,万一李警官是他的人,我们就惨了。
可靠。
陈曦的眼神很坚定,像在发光,他跟爸是老熟人,爸以前帮过他。有一次他查一个走私案,被嫌疑人报复,是爸救了他,还帮他找到了证据,把嫌疑人抓了。他一直记着爸的恩情,想帮爸翻案,只是之前没有证据,现在有了录音笔和照片,他肯定会帮我们。
她把手机递给我,照片里的李警官笑得很温和,跟陈曦站在一起,看起来很般配。他说寿宴那天,他会安排人在酒店后门等着,我们拿到账本后,从后门出去,他会接我们去警察局,然后立刻申请逮捕令,抓捕赵天成和张涛。
我看着陈曦,心里又酸又涩。这五年,她一个人扛着这么多,不仅要调查父亲的死因,还要提防赵天成的人,甚至还要找可靠的警察帮忙
——
而我,作为哥哥,却一直以为她在
发疯,还带她去看心理医生。有一次,我带她去市精神病院,医生说她有
妄想型人格障碍,让她吃药,她当时哭着说
我没病,爸是被害死的,我却以为她在胡言乱语,还强迫她吃了药。现在想来,我真的太混蛋了。
小曦,对不起。
我抱住她,声音哽咽着,以前是我不好,没相信你,还带你去看心理医生,让你受委屈了。
陈曦靠在我怀里,肩膀微微发抖,眼泪打湿了我的衬衫。哥,没事,我知道你也是为我好。现在你相信我就好,我们一起为爸报仇。
我点点头,紧紧抱着她,心里发誓,这次一定要成功,不能让她再受伤害了。
离寿宴还有一天,我们做了最后的准备。陈曦把微型摄像头藏在胸针里,别在宴会策划师制服的领口上;我把录音笔放在服务生制服的口袋里,还准备了一把水果刀,藏在袜子里
——
以防遇到危险。老周发来消息,说他已经准备好了备用钥匙,还会在寿宴那天帮我们盯着保安的动静,有情况会及时通知我们。
晚上,我跟母亲说了寿宴的事,说
赵总请我们去参加他的寿宴,顺便认识几个朋友。母亲有点担心,说
赵天成不是好人,你们别去了,我安慰她说
没事,我们就去坐坐,很快就回来,她才勉强同意。
躺在床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里既紧张又期待。我想起父亲,想起他的笑容,想起他对我们的好,心里暗暗说:爸,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让赵天成和张涛付出代价。
5
惊心动魄的寿宴
寿宴当天,国际酒店灯火通明,门口停满了豪车,有奔驰、宝马,还有几辆劳斯莱斯。酒店门口挂着红色的横幅,上面写着
祝赵天成先生六十寿辰快乐,两边放着花篮,看起来很热闹。
我穿着服务生的制服,白色衬衫,黑色西装裤,打着领带,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放着香槟杯。跟在其他服务生后面走进酒店时,门口的保安看了看我的工牌,没说什么就让我进去了。
陈曦穿着宴会策划师的套装,米白色的外套,白色衬衫,领口的花边很精致,手里拿着个文件夹,跟在酒店经理后面,看起来像模像样。她回头看了我一眼,眨了眨眼,示意我别紧张。
酒店的大厅里很热闹,摆着几十张桌子,上面铺着红色的桌布,放着鲜花和餐具。宾客们穿着华丽的衣服,有的在聊天,有的在喝酒,还有的在跳舞。我端着托盘,在大厅里转了一圈,目光四处扫视,寻找张涛的身影
——
老周说张涛会安排人盯着我们,我们得小心。
很快,我在大厅的角落里看到了张涛。他穿着黑色的西装,戴着金项链,正跟两个黑衣人说着什么。那两个黑衣人身材高大,穿着黑色的夹克,戴着墨镜,手放在口袋里,看起来很凶
——
肯定是他安排的人,用来盯着我们的。
我假装端着托盘路过,听到他们的对话:等会儿看到那个女的,就是陈默的妹妹,别让她靠近书房,要是她有不对劲的地方,直接带走。知道了,张总,保证完成任务。
我的心跳加快,赶紧走开,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给陈曦发了条消息:张涛在大厅角落,带了两个黑衣人,盯着你,小心。
很快,陈曦回了消息:收到,我会注意,十点在配电房汇合。
九点五十,我端着托盘,假装去二楼送香槟,悄悄溜到配电房门口。配电房在二楼的拐角处,门口有一个保安守着,穿着黑色的保安服,手里拿着对讲机。
我在走廊里转了一圈,看到老周穿着电工服,手里拿着工具箱,朝配电房走来。他看到我,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保安面前,笑着说:兄弟,配电房的线路有点问题,我来修一下。
保安看了看他的工牌,又看了看工具箱,没怀疑,让开了位置:快点修,别耽误事。
老周走进配电房,朝我使了个眼色。我赶紧跟进去,保安没注意到我。
配电房里又黑又闷,满是电线的味道,地上堆着一些工具和零件。老周关上门,从工具箱里拿出一把钥匙,晃了晃:这是电子锁的备用钥匙,等会儿我去把二楼的保安引开,你们从通道去书房后门,动作快点,只有五分钟。
谢谢你,周叔。
陈曦的声音有点激动,她刚从楼梯间溜进来,脸上有点红,应该是跑上来的。
别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老周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陈,保护好你妹妹,拿到证据后赶紧走,别停留。
我点点头:周叔,你也要小心。
老周笑了笑,打开了配电房里的一个暗门。暗门后面是个狭窄的通道,只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里面黑漆漆的,能看到灰尘在光线里飞舞。从这里走,大概五分钟就能到书房后门,通道里没有监控,你们放心走。
我们钻进通道,老周在后面关上了暗门。通道里又黑又窄,我只能弯腰往前走,头时不时会碰到上面的木板,发出
咚咚
的声音。通道里弥漫着灰尘的味道,呛得我咳嗽了几声,陈曦赶紧捂住我的嘴,小声说
别出声。
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前面的路。通道里的墙壁上有很多蜘蛛网,地上有老鼠跑过的声音,吓得我心跳加速。我紧紧跟在陈曦后面,手里攥着水果刀,随时准备应对突发情况。
走了大概五分钟,前面出现一道门,是木制的,看起来很旧。陈曦掏出撬锁工具,蹲在门前,开始撬锁。她的动作很熟练,应该是练了很多次。很快,咔哒
一声,门开了。
我们悄悄溜出去,外面是书房的走廊,没人。走廊里铺着地毯,走路没有声音。书房的门是关着的,我们走到门前,陈曦贴在门上听了听,里面没有声音。
她掏出撬锁工具,又开始撬书房的门。这次有点难,撬了大概一分钟,才听到
咔哒
一声,门开了。
我们溜进书房,里面很大,铺着红色的地毯,墙上挂着赵天成的照片,还有一些书法作品。书桌很大,是实木的,上面放着电脑和一些文件。书柜在书桌的后面,有两米多高,摆满了书。
陈曦直奔书柜,抽出第三排从左数第五本《资治通鉴》。哗啦
一声,书柜突然往旁边移了移,露出一个暗格,大概有半米宽,里面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
找到了!
陈曦兴奋地说,伸手去拿盒子。盒子是铁的,上面有个密码锁。她掏出撬锁工具,开始撬密码锁,很快就打开了。
盒子里有一个
U
盘,还有一本账本,上面写着
走私账本
四个字。陈曦把
U
盘和账本放进包里,拉着我就往外跑。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脚步声,还有说话声。赵总,您放心,书房门口有两个人守着,没人能进去。
是张涛的声音。
我们赶紧躲到书桌下面,屏住呼吸。门被推开,赵天成和张涛走了进来。赵天成穿着红色的唐装,手里拿着个茶杯,张涛跟在他后面,手里拿着个文件夹。
账本呢
赵天成走到书柜前,看了看暗格,你锁好了吗别让人发现了。
锁好了,赵总,密码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
张涛笑着说,您放心,没人能找到这里。等过了今晚,我就把账本烧了,到时候就算有人想查,也没证据了。
嗯,做得好。
赵天成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陈默和陈曦来了吗我让你盯着他们,有什么动静吗
来了,陈默穿着服务生的制服,在大厅里端盘子;陈曦穿着宴会策划师的套装,在跟酒店经理说话。
张涛说,我已经安排人盯着他们了,只要他们有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刻处理掉。
好,别让他们坏了我的好事。
赵天成的声音很阴沉,等寿宴结束,我就把他们送到郊区的废弃工厂,让他们永远消失。
我的心跳快到要出来,手心全是汗,紧紧攥着水果刀。陈曦靠在我身边,身体有点发抖,却还是紧紧握着我的手,给我打气。
他们聊了一会儿,赵天成说
走吧,客人还在等着,然后跟张涛一起走了。门关上后,我们从书桌下面钻出来,陈曦拉着我就往外跑。
刚跑到走廊,就看到两个黑衣人朝我们走来。他们看到我们,眼睛一亮,加快了脚步:站住!别跑!
是张涛的人!
陈曦低呼一声,拉着我往通道跑。
黑衣人在后面追,脚步声很大,在走廊里回响。我们跑得飞快,我的托盘掉在地上,香槟杯摔碎了,声音引来更多人。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黑衣人喊着,离我们越来越近。
跑到通道门口,陈曦赶紧打开门,我们钻进去,关上了门。黑衣人在外面砸门,咚咚
的声音很响,门都在晃动。
快,往配电房跑!
陈曦拉着我,在通道里跑。通道里很黑,我们好几次差点摔倒。
跑到配电房门口,老周正在等我们,他手里拿着一把扳手:快进来!
我们钻进配电房,老周赶紧锁上门。外面传来砸门的声音:开门!快开门!
你们从后门走,我来引开他们!
老周指着配电房的一个小窗户,窗户外面是酒店的后院,李警官在那里等着你们。
周叔,你怎么办
陈曦急了,眼里有泪光。
别管我,我有办法!
老周推着我们往窗户走,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
我们爬上窗户,跳了出去。外面是酒店的后院,黑漆漆的,只有几盏路灯。李警官带着几个警察在那里等着,看到我们,赶紧跑过来:快上车!
我们钻进警车,车子立刻开了出去。透过车窗,我看到老周从配电房里跑出来,后面跟着几个黑衣人
——
他是在帮我们引开他们。
周叔会没事吧
我问李警官,心里很担心。
放心,我已经安排人在后面跟着了,会保护他的。
李警官说,我们现在去警察局,拿到证据后,立刻逮捕赵天成和张涛。
车子在马路上飞驰,窗外的景色飞快地后退。我看着陈曦,她靠在椅背上,脸上带着疲惫,却笑得很开心。哥,我们拿到证据了,爸可以瞑目了。
我点点头,眼里有泪光。是啊,我们拿到证据了,父亲的冤屈终于可以洗清了。
6
真相大白
警车开到警察局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警察局的灯还亮着,门口有几个警察在等着。我们跟着李警官走进警察局,来到一间办公室。
陈曦从包里掏出
U
盘和账本,递给李警官。这是赵天成的走私账本,里面记录了他这几年走私的货物、数量和利润,还有他跟官员勾结的证据。U
盘里有更多的录音和照片,是我爸生前收集的。
李警官接过
U
盘和账本,放在电脑前,开始查看。账本里的记录很详细,每一笔走私都写得清清楚楚,还有赵天成和张涛的签名。U
盘里的录音有很多,其中一段是赵天成和黄老板的对话,他们在商量走私汽车配件的事,还提到了
星火项目
的资金被挪用了。
太好了,这些证据足够逮捕赵天成和张涛了!
李警官兴奋地说,立刻拿起电话,喂,通知下去,立刻去国际酒店逮捕赵天成和张涛,还有他们的同伙!
挂了电话,李警官看着我们,笑了笑:谢谢你们,要是没有你们,我们还抓不到赵天成。你们父亲的案子,终于可以结案了。
我和陈曦对视一眼,都笑了,眼里有泪光。五年了,我们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凌晨一点,李警官接到电话,说赵天成和张涛已经被逮捕了。他们在寿宴上正跟宾客喝酒,警察冲进去时,赵天成还想反抗,说
我是市政协委员,你们不能抓我,但警察拿出证据后,他就蔫了,被带走时还在哭,像个小丑。
张涛想逃跑,从酒店的后门溜出去,却被警察堵了个正着。他还想动手,被警察制服了,押上警车时,他还在喊
赵天成会救我的,太可笑了。
第二天早上,我们去了医院看老周。他被黑衣人打了一顿,身上有几处淤青,还有点轻微的骨折,但没什么大碍。看到我们,他笑了笑:太好了,你们没事,赵天成也被抓了。
周叔,谢谢你。
陈曦握着他的手,眼里有泪光,要是没有你,我们根本不可能成功。
别客气,这是我该做的。
老周说,老陈要是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我们在医院待了一会儿,然后去了父亲的墓碑前。陈曦把账本和
U
盘的照片放在墓碑前,还有一张赵天成和张涛被逮捕的报纸照片。爸,你看,坏人被抓了,你的冤屈洗清了。你可以瞑目了。
风轻轻吹过,树叶
沙沙
响,像是父亲的回应。我看着墓碑上父亲的照片,心里很平静
——
父亲终于可以安息了。
母亲听到消息后,哭了很久,然后笑了,说
老陈,你终于可以瞑目了。她做了父亲最喜欢的红烧肉,我们一家人坐在餐桌前,吃着饭,聊着天,像以前一样。
亲戚朋友们也来了,之前说陈曦
疯批、没人要
的长辈,现在都夸她
有勇有谋、是个好姑娘。姑姑拉着陈曦的手,愧疚地说
小曦,之前是姑姑不对,不该说你
——
你比我们都勇敢,姑姑为你骄傲。
陈曦笑了,眼里有泪光:姑姑,没事,我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晚上,我们一家人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报道赵天成和张涛被逮捕的新闻。记者说,赵天成涉嫌走私、挪用资金、故意杀人等多项罪名,会被判处死刑;张涛作为同伙,也会被判处无期徒刑。
母亲靠在我肩上,笑着说
太好了,老陈可以瞑目了。陈曦坐在旁边,手里拿着父亲的笔记本,正在翻看。我看着她们,心里很温暖
——
我们终于可以过上平静的生活了。
7
新的生活
赵天成和张涛被判刑后,他们的公司被查封,资产被冻结,用来赔偿受害者。父亲的老厂也被政府收回,准备重新开办。我辞掉了原来的工作,回到老厂,跟老周一起打理。
老厂的废墟已经被清理干净,政府投资了一笔钱,重新修建了厂房,购买了新的设备。我们找回了以前的老员工,有做了几十年的焊工,有经验丰富的技术员,还有以前的会计。他们都愿意回来,跟我们一起把老厂办好,不辜负父亲的心血。
每天早上,我都会早早地去老厂,看着工人们忙碌的身影,心里很踏实。老周负责管理生产,他经验丰富,把生产安排得井井有条。我们还开发了新的产品,是父亲以前设计的,现在很受欢迎,订单越来越多。
陈曦也找到了工作,在一家报社做记者,专门报道民生新闻。她每天穿着得体的衣服,按时上下班,采访时很认真,写的报道很受欢迎,报社的领导经常表扬她。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疯疯癫癫,脸上总是带着笑容,眼里有光
——
那是我很久没见过的、发自内心的快乐。有一次,她采访一个贫困学生,帮他筹集了学费,那个学生的家长带着孩子来感谢她,她笑得像个孩子一样开心。
周末家庭聚餐,母亲看着陈曦,笑得合不拢嘴:小曦,你跟李警官什么时候结婚啊妈还等着抱外孙呢。
陈曦的脸瞬间红了,低下头,用筷子拨着碗里的菜:妈,我们才刚在一起,不急。
李警官坐在旁边,笑着说:阿姨,我会尽快的,等忙完这阵子,我就上门提亲。
大家都笑了,客厅里充满了欢声笑语。我看着陈曦,她的眼里有幸福的光芒,我知道,她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晚上,我经过陈曦的房间,看到她在写东西。走近一看,她在写一篇报道,标题是《五年追凶路:妹妹为父翻案,正义终不缺席》。
还没写完
我敲了敲门,走进房间。
快了,还有最后一段。
她抬起头,笑了笑,哥,你看我写得怎么样
我接过笔记本,认真地看了起来。报道里写了我们五年的经历,写了父亲的冤屈,写了我们如何收集证据,如何在寿宴上拿到账本,还有赵天成和张涛被逮捕的过程。文字很朴实,却充满了感情,看得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写得很好,很感人。
我说,把笔记本还给她,爸要是看到了,肯定会为你骄傲的。
陈曦点点头,眼里有泪光:哥,谢谢你相信我,要是没有你,我可能早就放弃了。
傻瓜,我们是兄妹啊。
我揉了揉她的头发,以后有什么事,别一个人扛着,我们一起面对。
她点点头,低下头继续写报道。月光透过窗户,照在她的书桌上,上面摆着父亲的照片,照片里的父亲笑得温和,像是在看着我们,看着这个充满希望的家。
我走出房间,关上门。客厅里,母亲正在看电视,里面播放着老厂的新闻,记者说
老厂重新开办,不仅解决了就业问题,还为地方经济发展做出了贡献。母亲笑着说
老陈,你看,我们的老厂又活了。
我在心里默默地说:爸,你放心,我会照顾好陈曦,照顾好母亲,照顾好老厂。我们会好好生活,不让你失望。
从那以后,再也没人说
这疯批老妹,谁要啊。因为大家都知道,这个曾经
疯批
的女孩,有着最勇敢的心和最善良的灵魂。她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着家人,守护着正义
——
这样的陈曦,值得全世界最好的对待。
几个月后,陈曦和李警官结婚了。婚礼上,陈曦穿着白色的婚纱,笑得很幸福。李警官牵着她的手,说
我会一辈子照顾她,保护她。母亲坐在台下,哭得稀里哗啦,嘴里念叨着
老陈,你看,小曦结婚了,她很幸福。
我看着他们,心里很温暖。是啊,我们都很幸福,父亲的冤屈洗清了,老厂重新开办了,陈曦找到了幸福,我们的生活终于回到了正轨。
风轻轻吹过,带着花香,像是父亲的祝福。我知道,父亲一直在看着我们,看着我们幸福地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