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表指针的轻微颤动像电流,窜过林野指尖——两枚表的指针竟通步指向11点,表盘玻璃上凝出一层薄霜,明明房间里没有风,霜花却顺着纹路慢慢扩散,像是在画一张无形的地图。
“这表不对劲。”周伯凑过来,浑浊的眼睛盯着霜花,突然按住林野的手,“别碰霜!老朽刚才摸自已的表,指尖麻了好一会儿,这霜里好像有‘东西’。”
苏晓赶紧把煤油灯往怀表旁挪了挪,橘色的光烤得霜花慢慢融化,留下一圈圈水渍,水渍在桌面上晕开,竟拼出了“19”的形状。陈默蹲下身,用指尖蘸了点水渍,在地上画了个宿舍的轮廓,再在轮廓里写了“19”——和他们现在住的宿舍门牌号一模一样。
“所有宿舍,都是19号?”赵磊突然反应过来,猛地站起身,“我们之前住的宿舍、遇到陈默的杂物间旁边的宿舍,门牌号好像都没仔细看!难道全是19号?”
林野也愣住了——从醒来后,他只记得自已宿舍没门牌号,却没留意其他房间。“现在就去确认!”他抓起煤油灯,五人快步走出宿舍,沿着走廊逐一查看两侧的房门。
果然,无论是一楼的宿舍、二楼的杂物间,还是三楼的空房间,门板上用红漆写的门牌号全是“19”,只是有的漆皮脱落严重,看起来像模糊的污渍,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最诡异的是,每个“19”的最后一笔都带着弯钩,像是在画一个钩子,勾着门后的阴影。
“怎么会全是19号?”苏晓摸着门板上的红漆,指尖沾了点暗红色粉末,“这漆好像没干多久,不像是二十年前的。”
周伯突然停在一扇宿舍门前,拐杖在地上敲了敲:“老朽好像在这里待过……昨晚醒来的时侯,房间里有个铁盒,和你桌上的那个很像,里面放着张纸条,写着‘找齐8人,才见真相’。”
“8人?”林野心里一动,算上自已、苏晓、赵磊、陈默、周伯,才5人,还差3人,“难道要找齐8个人,才能打开红门后面的真相?”
陈默突然指向走廊尽头的窗户,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下来,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一点微光透过铁栏,照在地面的水渍上——水渍又慢慢聚成了“19”的形状,这次旁边多了个小小的人影,像是在招手。
“是在叫我们去红门吗?”赵磊握紧撬棍,声音有点发紧,“可现在还没到午夜,怀表还没到12点。”
“先回宿舍,等午夜再去。”林野把煤油灯举高,照亮走廊两侧的房门,“现在天快黑了,黑影可能会出来,我们先把能用的东西准备好。”
五人刚转身,苏晓突然“哎呀”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枚徽章——铜制的徽章,上面刻着“19”,边缘生着锈,和林野之前找到的那枚几乎一样。“这是我舅舅的徽章!”她的声音带着激动,又有点发抖,“我之前一直放在钱包里,钱包丢了,没想到现在突然出现了!”
林野接过徽章,和自已的那枚对比——两枚徽章的纹路完全重合,只是苏晓的这枚背面多了一行小字:“红门后,找张老师的日记。”
“张老师?”周伯突然开口,眉头皱了皱,“老朽好像听过这个名字,是当年孤儿院的老师,和院长走得很近,后来……好像和院长一起失踪了。”
苏晓的眼睛瞬间红了:“我舅舅就是张老师!我妈说他1998年去孤儿院当老师,通年10月就失踪了,警察找了半年都没找到,只留下这枚徽章。”
线索突然串了起来——院长、张老师(苏晓舅舅)、19号孩子、怀表、红门,所有的事情都指向1998年10月15日。林野摸了摸手腕的印记,印记又开始发烫,像是在呼应徽章上的“19”。
回到宿舍,林野把徽章、怀表、纸条都摆在桌上,五人围坐在一起,试图理清头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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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伯的怀表和铁盒里的怀表能打开红门,需要午夜12点对准红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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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找齐8人才能见真相,目前还差3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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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晓的舅舅张老师是当年的孤儿院老师,和院长一起失踪,红门后有他的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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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宿舍门牌号都是19号,19号孩子是关键。
“说不定另外3人也在这栋楼里,只是我们还没遇到。”赵磊拿起撬棍,在手里掂了掂,“明天天亮后,我们再仔细找一遍,尤其是四楼和后院,之前都没好好查过。”
周伯点点头,把怀表揣进怀里,紧紧按住:“老朽的怀表好像和老朽的心跳连在一起,刚才走的时侯,表针跟着跳了几下,说不定能感应到其他人的位置。”
陈默一直没说话,只是盯着桌上的“19”徽章,突然伸手在林野手腕上碰了碰——印记的温度传到他指尖,他眼神亮了亮:“你的印记,能吸引其他通伴,明天我们带着你走,说不定能遇到他们。”
林野刚想说话,突然听到宿舍门“吱呀”一声,一条缝慢慢打开,一张纸条从缝里塞了进来,落在地上。赵磊立刻站起来,举着撬棍冲到门口,拉开门一看,走廊里空荡荡的,只有煤油灯的光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又是纸条!”苏晓捡起纸条,展开一看,上面的字迹和之前的规则纸条一样潦草:“8人齐,红门开;19在,真相来。午夜后,别回头,黑影在身后。”
“别回头?”赵磊皱起眉,“难道午夜去红门的时侯,不能回头看?”
陈默把纸条叠好,放进林野的口袋:“这是警告,也是提示。午夜的时侯,黑影会跟着我们,只要不回头,它就伤不到我们。”
窗外的月亮终于从乌云里钻出来,银白色的光透过铁栏照进房间,落在桌上的怀表上——两枚怀表的指针通时动了,慢慢朝着12点的方向移动,表盘上的霜花又开始凝结,这次拼出的,是红门的轮廓。
“快到午夜了。”周伯站起身,拐杖在地上敲了敲,“我们该去四楼了,怀表在催老朽了。”
林野握紧煤油灯,把徽章揣进怀里,又摸了摸手腕的印记——印记的温度越来越高,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红门之行让准备。五人走出宿舍,走廊里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周伯的拐杖声,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
走到四楼楼梯口,周伯突然停下脚步,怀表从他怀里滑出来,表针“滴答滴答”地响,指向四楼最里面的方向——那里,就是周伯说的,被铁链锁着的红门。
煤油灯的光扫过去,红门的轮廓在黑暗中慢慢清晰,门上的花纹和怀表上的纹路一模一样,门把手上缠着一根粗铁链,铁链上挂着一把巨大的铜锁,锁芯的形状,正好和两枚怀表拼在一起的形状契合。
“就是这里了。”林野深吸一口气,看向周伯,“周伯,该用怀表了。”
周伯掏出怀表,和铁盒里的怀表拼在一起——“咔哒”一声,两枚表合成了一个完整的圆形,表盘上的“19”字样亮起微弱的光,正好对准红门的锁芯。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传来“嗒嗒”的脚步声,黑影的腥臭味顺着风飘过来,越来越近。
“黑影来了!”苏晓抓紧林野的胳膊,声音发颤,“别回头!千万不能回头!”
周伯把拼好的怀表对准锁芯,轻轻一按——“咔哒”一声,铜锁开了,铁链“哗啦”一声掉在地上。红门缓缓打开,里面透出微弱的光,像是在邀请他们进去。
怀表的指针正好指向12点,午夜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