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点,我定。”
刺啦——
生锈的铁门被推开,激起满地呛人的灰尘。
“你还真敢一个人来。”
二楼传来魏雅芝尖利又亢奋的声音。
她站在锈迹斑斑的栏杆后,旁边椅子上绑着一个人,嘴被堵得严严实实,正是容钰宁。
“你费这么大劲儿请我,面子总要给。”
容黎的皮鞋踩在水泥地上,一步一步,回声在空旷的厂房里扩散。
他走到场地中央,停下,抬头看她。
手里提着的黑色行李箱被他随手扔在地上。
“东西呢?”魏雅芝的眼睛死死粘在那个箱子上。
容黎抬脚一踢,箱子应声弹开。
“都在里面,自己验。”
一叠叠文件和那本粉色的日记散落出来。
魏雅芝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脸上是种病态的狂喜。
“烧了!现在就给我烧了!”
“烧之前,总得问个明白。”容黎的语调平得像在谈生意,“钰宁十二岁那年,胳膊上的伤,是你教的?”
魏雅芝像是听见什么天大的笑话,放声大笑起来。
“是又怎么样?那小子是蠢,但听话啊!我让他拿刀片划自己,他就真划。看着你被你妈骂,被所有人当成怪物,是不是特过瘾?”
容黎没接话,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在楼上发疯。
他的沉默显然取悦了她。
“还有你妈那份可笑的假死证明,你不会真信了吧?我告诉你,那都是我一手安排的!”
“连容昭昭那个蠢货,也是我随便提点几句,她就把你当成了不共戴天的仇人。”
“容黎,你斗不过我,你身边所有的人,都能成为我捅向你的刀子!”
她笑得前仰后合,声音在厂房里显得格外瘆人。
“你以为这就完了?”
她向前一步,手搭在栏杆上,身体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你挪用公款的账本已经送到各大媒体手上了,现在全世界都知道你是个卑劣无耻的贼!你完了,容氏也完了!”
容黎终于有了点反应,他像是被逗笑了,嘴角轻轻扯了一下。
“说完了?”
魏雅芝的笑声戛然而止。
“说完了,就该上路了。”容黎抬手,打了个响指。
话音刚落,工厂所有的出口突然被撞开,数十个身着黑衣的人从四面八方涌入,动作迅猛,悄无声息地控制了魏雅芝身边那几个不成气候的打手。
魏雅芝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得一干二净。
“你你诈我?”
“不然呢?”容黎走到她面前,隔着栏杆,目光冰冷,“你真以为凭几本假账就能扳倒我?财务部半小时就能出鉴定报告,你模仿的签名,太丑了。”
他身后,慕笙和一名穿着干练的女士走了进来。
“秦小姐,”慕笙对那位女士说,“辛苦了。”
秦小姐点点头:“容钰宁身上的定位器信号很稳定,我们的人早就就位了。魏雅芝刚刚说的每一句话,这个小东西也录得很清楚。”
她晃了晃手里一个纽扣大小的设备,正是容黎进来时,巧妙粘在柱子隐蔽处的微型录音器。
警察随后赶到,给魏雅芝戴上了手铐。她疯狂挣扎,嘴里还在咒骂着,却被强行押了下去。
容钰宁被解开绳索,看着眼前的一切,眼神空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警察以“绑架案共犯”的罪名将她带走时,她才像是回过神来,看向容黎,嘴唇哆嗦着,却终究没能发出一个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