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掘机的轰鸣声撕裂了清晨的宁静,陆家镇老街上尘土飞扬。
爷爷奶奶佝偻着背挡在祖屋门前,奶奶的裹脚布在风中露出灰白的一角,爷爷手里的拐杖不住颤抖:“这是我们陆家五代人的根啊!”
穿制服的人拿着铁锹砸向门楣,木屑飞溅中,奶奶扑过去护住门匾,被推倒在青砖地上。
陆铭目眦欲裂,挣脱钳制冲过去,却被高压水枪狠狠击中胸口,呛咳着跪倒在地。
他看见推土机的铁爪碾过爷爷珍藏的兰花瓷瓶,碎片混着泥土溅到奶奶花白的头发上。
“轰隆!”西厢房的山墙突然倒塌,烟尘中传来爷爷的闷哼。
陆铭疯了似的刨开瓦砾,指尖被碎玻璃划得鲜血淋漓,终于摸到爷爷渐渐冰冷的手。
这时,整面土墙突然向他压来,最后看见的,是奶奶被埋在砖下的半只绣花鞋。
“啊!”陆铭猛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粗布睡衣,窗外晨曦微露,房梁上的燕子窝还在,这同样是陆家镇的祖屋,不是梦里那片废墟。
但此陆家镇,却非彼陆家镇!
摸了摸胸口,心脏还在狂跳,梦里被墙壁砸中的剧痛仿佛还残留在骨髓里。
“梦中世界的我,已经死了!”
陆家镇的袅袅炊烟在晨曦中弥漫,陆家那略显陈旧的门楣因今日的喜事挂起了大红绸布,在微风中轻轻飘动。
陆铭昨日测出仙缘的消息传遍街坊,门口的陆父正满脸堆笑应酬着前来庆贺的人,其中最扎眼的是镇长王福贵。
他挺着圆肚子,擦着汗凑到一边十五岁的陆铭跟前,脸上的肥肉挤成一团:“陆二公子您测出仙缘,这可是咱们镇的荣耀,之前您家祖屋的事儿,是我有眼无珠,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千万别往心里去!”
陆铭眉头微蹙,想起去年冬天王福贵带着人来强拆祖屋,说要改修一条官道,还放话“不拆就涨三倍赋税”,当时全家被撵在外面过夜,那晚差点没熬过去。
他勉强笑了笑:“镇长说笑了。”
王福贵的眼睛滴溜溜地瞟向旁边的祖屋,那是陆家祖辈传下来的老房子,青砖黛瓦透着股灵气,他干笑两声,伸手想去拍陆铭的肩膀,却被陆铭不动声色地避开。
陆铭看着他脸上的假笑,想起去年母亲抱着小妹哭着求他不要拆房子的样子,心里像塞了块石头,王福贵的目光总落在祖屋的房梁上,嘴角的笑里藏着一丝阴狠。
“这小子要是在仙门里死了,这祖屋还是我的。”王福贵心里暗骂,脸上却笑得更殷勤了:“陆公子以后成了仙,可得帮衬帮衬咱们镇啊!”
陆铭攥了攥拳头,指甲掐进手心,他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母亲眼角的皱纹,小妹拽着他衣袖的小手,求仙之心更坚定。“我一定要成为仙人,这样才能保护家人,不让任何人再欺负他们!”
王福贵见陆铭不搭理他,脸上的笑僵了僵,又转而跟陆父唠起了家常,心里却盘算着等陆铭走后,再来陆家麻烦。
旁边的邻居们小声议论:“之前镇长多横啊,现在倒来讨好陆家了。”
“要不是陆铭测出仙缘,这祖屋迟早得被他占了。”
陆父应酬着王福贵,眼神里满是无奈,他转头看向陆铭,见儿子眼神坚定,心里微微放下了些。“铭儿,你此去仙门,一定要好好修行。”
陆铭点点头,望着祖屋的方向,语气充满坚定:“父亲,我会的。”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陆铭就被陆父叫醒。
“果然,已经无法再进入梦中世界!”
洗漱完毕,与父母小妹告别,天边一道耀眼的红光疾驰而来,接引的仙长到了。
陆铭放下怀中小妹,接过母亲递来的包裹,转身走出小院,这时王福贵不知从哪儿冒出来,凑到他跟前,一脸假笑着:“陆二公子,一路顺风!”
陆铭瞥了他一眼,见他眼神里藏着阴狠,嘴角扯出一丝冷笑:“多谢镇长关心,我会活着回来的。”
王福贵似被看穿了秘密,脸唰的一下就白了,直到看着陆铭被白光摄走后才回过神来,心里暗骂:“这小子倒挺机灵,不过听说仙门里危险得很,说不定哪天就死在里面,但没确定他死讯前,我得收敛着点。”
王富贵念头百转时,陆铭已在接引飞舟里,望着越来越小的陆家镇,想起王福贵的两副嘴脸与自己梦中之事:
“此去仙门,一为求仙长生保全家人,二为弄清楚这十年来梦中之事,蓝星、华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