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击，他倾尽了全力，更是蕴含了他毕生的怨毒与诅咒。
他要将我一击毙命，连同我的灵魂都彻底撕碎！
“你找死！”
濒临死亡的巨大危机和被陷害的滔天怒火，在这一刻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化作了前所未有的、毁天灭地的暴怒！
我不再有任何保留，不再有任何怜悯！
我发出了野兽般不似人声的咆哮，将我刚刚在丹炉中脱胎换骨后得到的、融合了“欺神丹”与“血孽嫁衣”两种剧毒的、全新的黄泉之力，催动到了此生前所未有的极致！
“黄泉·怒涛！”
哗啦啦啦啦啦！
不再是一股水流，也不再是一道瀑布。
而是一片黑色的、奔腾咆哮的死亡之海，从我的身体里轰然爆发！
这片黑色的怒涛之中，一半燃烧着丹毒所化的金色烈焰，一半凝结着血孽所化的森森寒冰！
一冷一热，一阴一阳，两种极致的力量完美交融，化作了最纯粹的、足以腐蚀和寂灭万物的混沌！
轰隆！
由血色铜钱组成的死亡龙卷，与我爆发出的黄泉怒涛，狠狠地撞在了一起！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
只有令人牙酸的“嗤嗤嗤”的腐蚀声！
老人灌注了毕生心血和怨毒的致命一击，在接触到我的黄泉怒涛的瞬间，连一秒钟都没有撑住！
那些闪烁着血光的铜钱，顷刻间就被腐蚀、融化、气化，连一丝痕迹都没有留下！
而我的黄泉怒涛，在吞噬了这股攻击之后，威势不减反增，化作一道遮天蔽日的黑色巨浪，以排山倒海之势，向着祭坛后目瞪口呆、满脸惊骇与不敢置信的老人，狠狠地拍了过去！
“不这不可能！你到底是什么怪物”
这是老人留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句话。
他的脸上，还凝固着极致的恐惧与悔恨。
下一刻，黑色的巨浪，将他，连同他身前的祭坛，以及他身后几座无辜的墓碑，彻底吞噬。
没有惨叫，没有挣扎。
在黄泉怒涛的冲刷之下，一切都化为了虚无。
当黑色的潮水退去，重新收回我的体内时，原地只留下了一片被腐蚀得坑坑洼洼、还在冒着袅袅黑烟的焦土。
那个老人，已经尸骨无存。
周围，再次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我浑身脱力，双腿一软，单膝跪倒在地，用手撑着地面，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抬起头，看着眼前那片狼藉的焦土，心中却没有大仇得报的快意，只有一片冰冷的茫然和空洞。
我杀了他。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李长夜。
李长夜！
我慢慢地从地上站起来，挺直了脊梁。
我的眼中，所有的迷茫、恐惧、愤怒，都在这一刻缓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如同万载玄冰般的平静与决绝。
逃避，没有用。
辩解，没有用。
愤怒，更没有用。
既然你把我变成了所有人的敌人，既然你把这口黑锅死死地扣在了我的头上。
那么
我缓缓地伸出右手，看着自己掌心若隐若现的水墨般纹路。
“好。”
我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疯狂。
“这口锅，我背了。”
“李长夜，你给我等着。”
“我不会再逃了。”
“我会找到你，然后，亲手把你还有你散播出去的所有‘仙丹’，从这个世界上，彻彻底底地，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