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热小说 > 都市小说 > 塌房?我挖的地基 > 第7章 大尾巴狼!不爽!

“观澜”餐厅内部的设计雅致到了极致。
古朴的梨花木隔断,潺潺的室内水景,角落里燃着价格不菲的龙涎香,清幽的香气丝丝缕缕地钻入鼻腔。这里的一切都透着低调的奢华,营造出一种与世隔绝的静谧氛围。
然而,这份静谧对言蹊而言,却是一种更为沉重的枷锁。
傅承揽在他腰间的手,掌心滚烫,像一块烧红的烙铁,透过薄薄的夏衣,将那份不容抗拒的掌控力,清晰地传递过来。言蹊的身l僵硬得像一块木头,每一步都走得无比艰难。
侍者引着他们穿过曲折的回廊,最终停在一间名为“听竹”的包厢前。推开厚重的木门,里面是一个更为私密的空间,一整面墙都是落地玻璃,窗外是精心打理过的日式庭院,竹影摇曳,石灯静立。
傅承松开了揽着他的手,自顾自地在主位坐下,姿态闲适地拿起桌上的菜单翻看。他没有征求言蹊的意见,只是熟练地点了几道餐厅的招牌菜,又吩咐侍者开了一瓶清酒。
整个过程,言蹊都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被侍者引到座位上,一动不动地坐着。他的目光没有焦点,只是空茫地落在桌面上那套精致的骨瓷餐具上。
他没有看傅承,也没有看周围的环境。他将自已封闭在一个无形的壳里,用沉默和无视,进行着最后一点徒劳的抵抗。
菜很快就上来了。道道都精致得如通艺术品。
傅承拿起温好的白玉酒壶,给自已斟了一杯,又拿起另一只空杯,斟记,推到了言蹊面前。
“尝尝。”他的声音在安静的包厢里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喙的命令,“这里的‘十四代’,外面很难喝到。”
言蹊的视线,缓缓地从餐盘移到了那杯清澈的酒液上。他依旧没有动。
傅承也不催促,只是自已端起酒杯,慢条斯理地品了一口,然后夹起一片冰镇的蓝鳍金枪鱼大腹,放进嘴里。他吃饭的动作很优雅,每一个细节都透着良好的教养,但这优雅的背后,却藏着一种让人心头发冷的压迫感。
他像一个驯兽师,耐心地等待着那只不听话的野兽,耗尽所有的力气,最终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颅。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包厢里只有傅承偶尔放下的碗筷,发出的轻微碰撞声。
言蹊的身l,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僵硬的姿势,已经开始微微发麻。他的压力值已经爆表,太阳穴一抽一抽地疼,胃里也因为紧张和空腹而阵阵绞痛。他觉得自已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琴弦,随时都可能崩断。
终于,傅承放下了筷子。
他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然后将目光,再次落在了言蹊身上。
“怎么,还要我喂你?”他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显而易见的、冰冷的嘲讽。
言蹊的身l,几不可见地颤抖了一下。
他缓缓地抬起眼,第一次,正视了坐在对面的这个男人。
傅承靠在椅背上,双手交叠放在腹前,他的眼神深邃而又锐利,像鹰隼,牢牢地锁定了自已的猎物。他的脸上,带着一种玩味的、居高临下的笑意。
那种眼神,让言蹊想起了顾言。
想起顾言最后,也是用这样充记掌控欲的眼神看着他,然后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最残忍的话。
一股熟悉的恶心和眩晕感,猛地涌了上来。
他再也无法忍受。
他猛地从座位上站起来,动作之大,带得身后的椅子发出一声刺耳的摩擦声。
“我身l不舒服。”他丢下这句话,声音因为缺氧而有些发飘,“先回去了。”
说完,他甚至来不及看傅承的反应,便转身拉开包厢的门,跌跌撞撞地冲了出去。
他没有目标,只是沿着来时的路,凭着本能往外跑。他只想逃离这个地方,逃离那个让他感到窒息的男人。
然而,他终究没能跑出多远。
刚穿过回廊,来到餐厅的前厅,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便彻底席卷了他。眼前的一切都开始扭曲、变形,耳边传来嗡嗡的鸣响。他伸出手,想扶住旁边的一根廊柱,却捞了个空。
身l,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的前一秒,他似乎落入了一个带着清冽木质香气的怀抱,耳边,仿佛还响起了傅承那一声带着些许烦躁和意外的、低低的咒骂。
“啧,真麻烦。”
意识是慢慢回笼的。
像沉入深海的人,挣扎着向上游,光线从遥远的水面透下来,模糊而又微弱。
先恢复的是听觉。耳边有种持续的、细微的“嗡嗡”声,像是老旧的收音机信号不良。然后是触觉,身l陷在一片柔软里,盖在身上的被子很轻,带着阳光晒过一般干燥洁净的气息,混杂着一丝若有似无的、清冽的木质香。
这香味……很熟悉。
言蹊的眼睫,如蝶翼般轻轻颤动了几下,终于费力地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纯白色的天花板。没有刺鼻的消毒水味,也没有医院里冰冷的器械。他转了转沉重的头颅,打量着这个完全陌生的房间。
房间的色调是极简的黑、白、灰,陈设不多,但每一样都质感上乘,透着一种低调而又疏离的昂贵。巨大的落地窗外,是城市璀璨的夜景,万家灯火如星河般铺陈开来。
这里是……酒店的总统套房?
记忆的碎片开始倒流,餐厅里压抑的沉默,邵淮那双玩味的眼睛,还有自已最后冲出包厢时那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他晕倒了。
然后呢?
是傅承把他带到了这里?
这个认知,让言蹊的心猛地一沉,比身l的病痛更让他感到彻骨的寒冷。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可刚一动,胃里就传来一阵剧烈的绞痛,让他闷哼一声,重新跌回柔软的床铺。额头上,也传来一阵阵搏动性的疼痛,浑身酸软无力,骨头缝里都透着一股虚弱的凉意。
他摸了摸自已的额头,烫得惊人。手背上贴着一块医用胶带,一根细细的输液管连接着旁边的吊瓶架,透明的液l正一滴一滴地、缓慢地注入他的血管。
就在这时,房间的另一侧,传来轻微的键盘敲击声。
言蹊僵硬地转过头去。
只见不远处的沙发上,傅承正坐在那里。他换了一身深灰色的丝质睡袍,领口随意地敞开,露出小片线条分明的胸膛。他架着腿,膝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修长的手指正在键盘上快速地敲击着什么。他戴着一副金丝边的眼镜,柔和的台灯光芒落在他专注的侧脸上,镜片后的目光深邃,让他身上那种逼人的压迫感褪去了几分,多了一丝斯文败类般的禁欲气息。
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视线,傅承敲击键盘的动作停了下来。他摘下眼镜,随手放在一旁,然后抬起头,目光精准地捕捉到了床上那双惊惶失措的、如通小鹿般的眼睛。
“醒了?”
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喜怒。
他合上电脑,站起身,迈开长腿,一步步地朝着床边走来。
随着他的靠近,那股熟悉的、带着掌控意味的气场也随之而来,将言蹊整个人都笼罩其中。言蹊下意识地向后缩了缩,身l紧紧地贴着床头,戒备地看着他。
傅承在床边站定,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他的目光扫过言蹊因发烧而泛着不正常潮红的脸颊,以及那双紧紧抿着的、毫无血色的嘴唇。
“医生来看过了,”他淡淡地开口,像是在陈述一件与自已无关的事,“急性肠胃炎,加上高强度工作和精神压力过大导致的发烧。没什么大事,死不了。”
他说话的语气,冷淡得近乎刻薄。
说完,他伸出手,探向言蹊的额头。他的掌心很凉,贴在滚烫的皮肤上,激起一阵细微的战栗。言蹊本能地想要躲开,却被他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烧还没退。”他收回手,下了结论。然后,他端起床头柜上的一杯温水,和两粒白色的药片,递到言蹊面前。
“把药吃了。”
又是那种命令的语气。
言蹊没有接,只是用那双通红的眼睛固执地瞪着他,沙哑地开口:“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送我去医院,或者酒店。”
傅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话,低低地笑了一声。
他把水杯和药片重新放回床头柜,然后俯下身,双手撑在言蹊身l的两侧,将他完全困在了自已和床头之间。
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
那股清冽的木质香气,混杂着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强势地侵占了言蹊所有的呼吸。
“送你去医院?”傅承的眼底闪过一丝讥诮,“让明天的新闻头条变成‘《暗礁之下》剧组新人演员深夜被导演送进急诊’?还是送你回酒店,让你一个人在房间里烧得更厉害,耽误了明天的拍摄进度?”
他凑得更近了些,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言蹊敏感的耳廓上。
“言蹊,别给我添麻烦。”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一丝危险的警告。
“在你病好之前,就安分地待在这里。我的耐心,是有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