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不作死就不会死。
就算是侯府亲生,却自幼就是作为卑贱丫鬟长大。纵使天道眷顾,却困于眼界局限,只能盯着眼前一点好处,目光短浅至极。
她拿什么和她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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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绮!”云肆野大步冲过来,一把攥住云绮的手腕。
他胸口剧烈起伏,眼底满是震惊,“你是不是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云绮脸上依旧是那副冷漠的神情:“我当然知道我在做什么。”
云正川额头上青筋暴起,活像要把眼珠子瞪出来。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造了什么孽,侯府娇生惯养,养育多年,竟养出了这么个心肠歹毒的东西。
歹毒到,竟然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当着所有人的面,把他们的亲骨肉推进湖里,简直是目无尊长、胆大包天!
哪怕这件事另有说法,也不重要了。云绮此刻做的事,根本就是在挑战他的权威!
云正川气得浑身发抖,怒不可遏地咆哮道:“来人!去给我拿家法来!既然这个逆女的名字还挂在永安侯府的族谱上,我就不信我还教训不了她!”
家法?
云肆野瞳孔猛地一缩。
侯府的家法是祖上传下,那是一根由九股生牛皮编织而成的鞭子,鞭身粗粝坚硬,打在人身上力道极重。
侯府先前也只有他年幼时闯祸受过几次家法,每次都被打得屁股开花,在床上趴上好几日都动弹不得。
哪有用鞭子打女子的?
而且云绮从小娇生惯养,身娇体弱,连点风吹都受不得,怎么可能受得住鞭打。稍有不慎,把人打死都有可能。
云肆野虽然也气愤云绮当着他们的面这样对待玥儿,但还是牙关紧咬着挡在云绮面前。
“爹,您别冲动!”他眼底染上几分急色,看向云正川,“云绮再怎么犯错,爹也不能用鞭子抽人啊,会打出人命来的!”
云砚洲就那样站在那里。
没有他的同意,管家根本不敢真去拿家法来。
云正川胸口剧烈起伏着,喉间溢出粗重的喘息。
恰在此时,云汐玥被几个仆役七手八脚地拖上岸。
先前披的斗篷早被湖水浸透,挣扎时又扯掉了,此刻襦裙紧贴着身子,湿漉漉地往下滴水。
她冻得嘴唇发紫,浑身筛糠似的剧烈哆嗦,牙齿不住打颤,连半句完整的话都吐不出,只能发出含混的呜咽。
好在有个眼尖的丫鬟,事发时就往墨砚斋跑,这会儿抱来一床厚棉被,抖开裹在她身上。
裹紧被子的云汐玥这才像活过来似的,肩头猛地松懈下来,长长地喘出一口带着水汽的凉气。
下一刻,她扑向萧兰淑怀中,像是整个人吓坏了,泪水混着湖水上的水汽,顺着下巴大颗大颗往下掉,满脸绝望:“娘,娘亲,我是不是要死了”
萧兰淑紧紧搂住自己的女儿,看向自己的儿子,怒极反笑:“洲儿,你看见了吗,这就是你想护着的好妹妹!”
“有的人天生就是恶种,娘胎里带的坏水,再怎么教养也改不了骨子里的恶劣!让这种人留在侯府,只会祸害你的亲妹妹。”
云砚洲看着裹着棉被、瑟瑟发抖的云汐玥,胸口微微起伏。
他走到云绮面前,只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声音也沉。
“告诉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甚至带着一丝平静。
云绮仰起脸直视他,眼神没有半分闪躲:“云汐玥不是说,是我把她推下湖的吗?”
“我只是让他们看看,若真是我把她推下去,她根本不可能抓得到岸边的枯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