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然未曾近过女色,云砚洲也认得出这是什么痕迹。
原来,不只是抱。
更不只是吻她的额头。
闭上眼的瞬间,他甚至能想象出那画面。
男人低头时带起的风拂过少女耳畔,滚烫的呼吸先一步漫过她细腻的颈侧,引得她微微瑟缩,却被更紧地圈在怀里。
湿热的吻先是试探般落在肌肤上,随即变得灼热,舌尖轻舔慢碾,齿尖偶尔轻磨,直到在她的颈间染上这抹带有掠夺意味的、醉人的红。
而他的妹妹是半推半就,还是同样沉溺于这缱绻温存之中?
他们之间,还有没有更进一步,更加亲密的举动?
这个念头像根细针,猝不及防扎进他心里,带着某种无法名说的尖锐。
云砚洲垂下的眼帘几不可察地颤动,遮住了眸底骤然翻涌的暗潮。
再抬眼时,脸上依旧是那副温和的模样,只是眼底的光沉得像积了雨的云。
他抬手,指腹极轻地擦过那处咬痕边缘。
每个字都说得很慢,像是在极力熨平语气里的褶皱,有种强自压抑的平静,让自己听上去还像是个正常的兄长:“这是那个霍骁留下的?”
云砚洲胸口缓缓起伏。
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何忽然间,会有股戾气上涌。
霍骁是她曾经的夫君,哪怕只有一日。她也曾喜欢过他。
无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霍骁如今对她动了情,他们单独相处时情难自抑,似乎也是人之常情。
反倒是他。
他向来平和,为什么此刻心头那股想要将怀里妹妹护在自己羽翼下、不准任何人触碰的念头,会这般汹涌而偏执。
让他刚才几乎失态。
少女像是意识到什么,下意识捂住颈间红痕的位置,像是不愿意被兄长知晓,避开他的目光,支支吾吾随便找了个借口:“…不是,是蚊子咬的。”
深秋萧索的天气,哪里还有蚊子呢。
他的妹妹,怎么连说谎都这般不熟练。
“是吗。”云砚洲脸上没什么表情,指腹却精准按在那处红痕上,力道不轻不重,语气平淡得像在说窗台上的花,“难怪,红得这样显眼。”
他的妹妹还小,未经人事。
会对男女之事好奇向往,本是寻常。
也是她太单纯,更会轻易被旁人引诱。
但,若是她心里还没想好,那个霍骁却把持不住,以她这般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又如何能招架得住。
若真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受委屈、遭伤害的,只会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