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年如今逾六十,早年随先帝征战沙场,凭赫赫战功获先帝亲封镇国公,在朝堂上极具威望。
谢老夫人也身份尊贵,侯府嫡女出身,还是当今太后的亲表姐。
二人一生仅育有一子,该子婚后与妻子琴瑟和鸣,诞下唯一的嫡子谢凛羽。
然而天不遂人愿,谢凛羽三岁时,父亲战死沙场,母亲因悲痛郁结难解,不久后也撒手人寰,临终前只将一枚平安扣紧紧塞在谢凛羽手心,愿他平安长大。
谢凛羽从小由祖父和祖母养大。谢老夫人疼惜孙子自幼失去父母,对他百般溺爱。谢老爷子则一心想将这唯一的嫡孙教养成才,从小对他管教很是严厉。
反正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谢凛羽也算是野蛮生长,既没因溺爱变得骄纵无度,也没因严管变得怯懦寡言,只养出了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桀骜性子。
又因为家世显赫,是镇国公府唯一的继承人,又是当今太后的表侄孙,成了京城无人不知无人敢惹的小霸王。只有在太后和祖父母面前,才会收敛一点自己的脾气。
当然,现在有了更让他能收敛脾气的人。
原身小时候还是常随云正川来镇国公府走动的。
后来新帝登基,念及镇国公早年功勋卓著,又怜他痛失独子,特下旨允其致仕,不必再入朝理事,镇国公府也随之淡出朝堂,永安侯府与镇国公府的来往便疏淡了许多。
两年前原身和谢凛羽闹掰后不久,边境蛮夷来犯,镇国公府奉旨戍守边关,谢凛羽也被一起带去。直到前些日子,他们才重返京城。
这段时间,云绮虽然已经见了谢凛羽好几次,却一直没有去过镇国公府。
上次在归云客栈,云绮让谢凛羽先回去,说等有空了就去国公府找他,的确不算骗他。
因为她本来就是打算去一趟镇国公府,看望一下谢老爷子和谢老夫人的。
就算不是为了拉近和镇国公府的关系,这两位老人小时候对原主也算得上亲厚,于情于理,她都该去拜访一下。
而此时,镇国公府。
砺锋院中落了不少枯黄的梧桐叶,风一吹便簌簌作响,深秋的凉意裹着簌簌声漫进屋子,给少年的心底更添了几分烦躁。
谢凛羽被迫坐在桌前,身着一袭的暗红锦袍的身子歪斜。右手握着支狼毫笔,笔杆子攥得死紧,却半点心思都没在功课上。
距离那日早上他从归云客栈出来,已经是第三天了。
那日他走的时候,阿绮说有空会来国公府找他。还说她这次不是骗他,会说话算数。
可都已经第三天了,阿绮!怎么!还不来!
谢凛羽像身上长了虱子似的,浑身不自在,怎么坐在椅子上都不得劲,简直是如坐针毡如鲠在喉度日如年。
想跑去永安侯府找她,大白天的也不能翻墙。
可就算是晚上,他也不敢去。
没有阿绮的允许就擅自翻墙去找她,搞不好又要挨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