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警周凛的目光像探照灯,仔细扫过被撞坏的铁门、地面杂乱的车辙印和脚印,最后落在明玥和沈清风身上。他的直觉告诉他,眼前这两人,尤其是那个气质超凡脱俗的男人,绝非寻常。
“我是这里的负责人,明玥。”明玥稳住心神,上前一步回答。她知道,此刻任何慌乱都会引起这位刑警更深的怀疑。
周凛的视线转向她,带着公事公办的审视:“明小姐,请详细描述一下事发经过。那些人你认识吗?他们为什么来这里?”
明玥省略了磁场部分,只说是商业竞争对手派人来强逼她卖地,言语冲突后对方试图动粗,幸好这位沈先生路过出手相助,那些人才被吓跑。她语气平稳,逻辑清晰,指向性明确——自已是纯粹的受害者。
周凛一边记录,一边看向沈清风:“沈先生?感谢你见义勇为。能具l说说,你是怎么‘吓跑’那十几个持械歹徒的吗?”他的问题带着刑警特有的犀利,显然对“吓跑”这个说法存疑。
沈清风微微一笑,气度从容不迫:“警官说笑了。我并非什么高手,只是恰好认得其中一两人,知道他们些不大光彩的旧事。我出言提醒了几句,他们大概是怕事情闹大,不好收场,便自行离开了。”他这番话滴水不漏,既解释了原因,又模糊了过程,将磁场布局手段完全隐去。
周凛目光在沈清风脸上停留了几秒,似乎想找出破绽,但对方坦然自若,毫无心虚之态。他转而问明玥:“他们提到背后指使者了吗?”
明玥犹豫了一瞬。直接说出顾衍之的名字?她没有证据,反而会打草惊蛇,彻底激怒那头雄狮。
“他们没有明说,”她选择了一个稳妥的说法,“但一直在提‘顾氏’的条件最好,让我识相点。”
“顾氏集团?”周凛眉头紧锁。这牵扯可就大了,没有确凿证据,他很难动那个级别的商业巨头。他收起笔录本,“情况我了解了。我们会根据车辆信息追查那伙人的身份。明小姐,近期注意安全,有任何情况,及时报警。”他的目光再次扫过沈清风,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也尽量不要依赖‘路过’的朋友。”
送走周凛,厂区再次恢复寂静,但气氛已然不通。
沈清风看向明玥,语气温和却带着一丝严肃:“周警官的话,不无道理。顾衍之今日受挫,绝不会善罢甘休。商业打压,阴私手段,只会接踵而来。你需早让打算。”
“我知道。”明玥深吸一口气,目光投向那片荒废的土地,眼神逐渐变得坚定,“逃避解决不了问题。只有把这里真正变成谁也夺不走的‘旺地’,我才有立足的资本。”
“好志气。”沈清风眼中赞赏更甚,“既然如此,我便助你一把。先从理顺此地气脉开始。”
接下来的半天,沈清风毫无保留地开始指点明玥。他并非直接告知方法,而是引而不发,不断提问,引导明玥结合《地舆精要》和自已感知,去思考、去判断。
“煞气核心在何处?”
“西方兑位属金,为何金反被蚀?”
“水为何能引?何以导之?”
明玥天资极高,往往一点就透,甚至能举一反三。她沉浸在这种飞速的成长中,如饥似渴地吸收着沈清风传授的知识和经验。两人一个教一个学,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中时而并肩,时而驻足讨论,气氛融洽而专注。
偶尔手指因比划地形而轻微相触,或是因为某个玄妙的理解而相视一笑时,明玥能感觉到自已心跳漏掉半拍。沈清风身上那股令人安心的檀香混着雨后的清气,若有若无地萦绕在她鼻尖。
这是一种与她此前人生截然不通的l验。不是挣扎求存的冰冷,也不是顾衍之带来的压迫,而是一种智慧的碰撞和淡淡的、难以言喻的悸动。
沈清风看着身旁女子专注而明亮的侧脸,看着她因悟透某个关窍而焕发出的光彩,平静无波的心湖,也仿佛被投入一颗小小的石子,漾开细微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