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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啊,我只负责她最基础的吃喝、学费。其他的账我一毛钱都不会划掉。”
“以后她照样得连本带息的还我!”
有了班主任的支持,我顺利申请到了贫困补助,饭卡里终于有了稳定的钱。
妈妈除了生活费一天25块外,再没多给过一分钱。
可我却觉得前所未有的轻松。
无债一身轻。
我开始偷偷攒钱。
帮同学跑腿,一次五毛,成了我藏在书页里的秘密。
高三下学期,班里组织春游时,我第一次没向妈妈要钱。
我用自己攒下的钱交了费用,跟着队伍踏上了旅程。
风吹过山野,原来自由的风也是有味道的,很香很香。
可不知道是谁告诉了我妈春游的事,她打电话过来质问。
“你哪来的钱?是不是偷了别人的钱?”
我妈尖锐的声音穿透手机,传到车厢里每一个人的耳朵里。
我又羞又臊,忙降低音量,跟她解释:
“是我自己帮同学跑腿攒下来的。”
我妈的声音不减反增:
“我给你交学费是让你去学校跑腿的?”
“谁让你不学习跑出去玩的,自己攒的钱就能乱花了吗?告诉你,你花的每一分钱都得还!”
“你现在就给我滚回学校学习。”
我攥着手机,果断地按下了挂断键。
那是我第一次反抗她,耳边还回荡着她的怒骂声。
可反抗的结果是,妈妈停了我的亲情卡。
她给我发来消息:
“有本事自己挣钱了?我的钱你一分钱都别想花了。”
上一世我唯唯诺诺,想着还清妈妈的账就能拥抱新生活。
可现实是到死我都欠着她一笔钱。
这辈子说什么我也要过好,不再被债务和愧疚捆绑。
我给班主任打了个电话,告诉他我妈的这个情况,申请法律援助。
班主任很快联系了校方和社区法律援助站,工作人员上门那天,妈妈气得摔了茶杯。
却也不得不给我钱,每月固定一千五百元,由社区监管发放。
我终于可以专心备考,不用再为一日三餐发愁。
我妈气得到处宣扬她养了个白眼狼女儿,说我忘恩负义,联合外人找她要钱。
老一辈的亲戚哪里听过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
表姥爷立刻带着我妈还有驱邪的鹤山仙姑来到学校找我。
当时我正在上课,表姥爷闯进教室,鹤山仙姑一身红衣,手持桃木剑,嘴里念念有词。
鹤山仙姑指着我大喝:
“此女心生邪念,已被孽债缠身,再不悔悟,必遭天谴!”
表姥爷也厉声训斥:
“你妈把你养大,你竟敢反过来逼她掏钱?这是要遭报应的!”
我站起身,直视他们,声音坚定:
“我不是在逼谁,我只是要回我应得的东西。”
我妈听到这个话,从仙姑身后跑出来,指着我浑身发抖:
“应得的东西?你是趴在我身上吸血呀你,我记账有错吗?你吃我的喝我的。”
“你还有什么脸要这要那?我十月怀胎,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你就这样报答我?”
她声音嘶哑,仿佛受尽了天大的委屈。
“我要管教你,你就联合外人来让你亲妈难堪,还找律师。”
“有本事就把我告到监狱里去蹲着,以后看谁愿意给你一分钱!”
鹤山仙姑的脸色一沉,桃木剑指向我的眉心念着词。
我没有丝毫退缩,直视她那双浑浊却锐利的眼睛,抄起讲桌上的戒尺就将桃木剑打落在地。
班主任闻讯赶来,捡起地上的桃木剑就给撅成两半:
“这里是学校,都给我出去!”
“保安呢?”
表姥爷见状,拽起我妈就往外走,指着我怒喝道:
“你等着,你不得好死!”
他们走后,教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静,同学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我缓缓坐回座位,班主任走过来安慰我:
“别想太多,好好学习。”
我点点头,目光落在课桌上那半截断剑上,手微微发抖,却挺直了脊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