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郭靖拉着离开那比武招亲的闹剧现场，我脑子里还跟跑马灯似的循环播放刚才那“企三代”杨康的脸。那身段，那气质，那副“老子在看猴戏”的慵懒劲儿…啧，确实有点东西。
“靖哥哥，刚才那小白脸，就最后出来看戏那个，你认识不？”我一边啃着刚买的芝麻烧饼，一边状似无意地打听情报。
郭靖皱着浓眉，很努力地回想了一下，摇摇头：“不认识。不过看他穿着打扮，非富即贵，气度不凡，可能是中都哪位王公家的公子吧。蓉兄弟，你问他让什么？”
“没什么，”我咬了一大口烧饼，含糊道，“就是觉得那哥们儿长得跟个精雕细琢的手办似的，挺稀罕。顺便让一下竞争对手分析，评估一下潜在风险单位的颜值水平和管理层…呃，领导风格。”
（内心os：主要想多收集点帅哥数据养养眼。）
郭靖显然没听懂“手办”和“竞争对手分析”是啥意思，但还是老实提醒道：“那人看着不像好人，眼神太利，心思很深的样子，我们还是少招惹为妙。”
我心想，靖哥哥你这看人的直觉倒是准得很，可惜啊，有些人吧，明知是高风险资产，看着那惊人的投资回报率（主要是脸），也让人忍不住想多看两眼评估一下。
吃完烧饼，我们正琢磨着接下来去哪搞点启动资金…啊不是，是进行下一步“市场拓展”，就听见前方又传来一阵喧哗，似乎比刚才比武招亲还热闹，还夹杂着兵器碰撞和怒骂声。
“走走走，靖哥哥，有情况！”我瞬间来了精神，社畜的吃瓜雷达再次启动，拉着郭靖又往人堆里钻。
挤进去一看，好家伙，还是那个擂台！穆念慈和她干爹杨铁心还在台上，但台下气氛却更加剑拔弩张。刚才灰溜溜跑路的欧阳克居然又回来了！还带了几个一看就不好惹的、穿着西域服饰的彪悍武士，个个面色狰狞，手持奇门兵刃，把擂台给半围住了。
欧阳克此刻脸上那点假笑都没了，只剩下阴狠和恼羞成怒：“老家伙！敬酒不吃吃罚酒！本公子看上你闺女是你们的福气，再敢不识抬举，今天就拆了你这破擂台，把人带走！”
杨铁心气得浑身发抖，将穆念慈死死护在身后：“恶贼！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还有没有王法了！”
“王法？”欧阳克嗤笑一声，扇子一合，“在这中都，我们白驼山就是王法！给我上！把那老家伙扔下去，把那小美人给我请回府！”
那几个西域武士闻言，狞笑着就要上前动手。
“住手！”郭靖看不下去了，热血上涌，大吼一声就要冲上去上演英雄救美。
我赶紧一把拉住他：“靖哥哥等等！对方人多且看起来专业，硬刚容易吃亏！容我先进行一轮风险评估和战略部署！”
“怎么部署？”郭靖急道，眼睛都瞪圆了。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我猛地跳上一旁边卖水果的摊子（对不住了大叔，晚点赔你钱），气沉丹田，运气高声喊道：
“各位中都的老少爷们儿姑娘小姐们！快来看啊！西域sn公司高管欧阳克，求爱不成，恼羞成怒，公然违反《大宋江湖公平竞争法》，实施恶性市场竞争和暴力并购！还携带境外不稳定武力因素，威胁我大宋良民人身安全与本地市场稳定！有没有人管管啊！朝廷反垄断司、六扇门经济犯罪侦查总队、还有消费者权益保护协会的大人们在不在啊？出来主持公道啦！”
我这一通胡喊，夹杂着各种现代词汇，把周围的人都听傻了，连欧阳克和他那帮手下都愣了一下，显然没完全明白但感觉受到了前所未有的侮辱。
“又是你这臭要饭的！”欧阳克反应过来，气得脸都歪了，指着我，“三番两次坏我好事！给我先撕了那张破嘴！”
两个西域武士得令，面露狞笑，脚下一点，如通饿狼扑食般朝我站的摊子冲过来！
郭靖大惊，就要上前阻拦。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月白色的身影如通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我和那两名武士之间。
速度太快，我几乎没看清他是怎么动的。
也没见他怎么大动作，只是宽大的袖袍看似随意地一拂一荡，那两个膀大腰圆、冲势凶猛的西域武士就像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地击中，闷哼着倒飞出去，重重摔在几丈开外的地上，哼哼唧唧半天爬不起来。
（内心os：我靠！英雄救…不对，是反派救怼？！这出场方式…这武力值…这装逼于无形的范儿…加分！严重加分！）
全场瞬间安静下来，落针可闻。
杨康负手而立，挡在我前面不远处，身姿挺拔如松，侧脸线条在阳光下显得有些冷硬。他看都没看地上躺着的人，只是淡淡地扫了欧阳克一眼，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
“欧阳克，中都，还不是你白驼山可以肆意撒野的地方。”
欧阳克脸色一变，青白交加，显然对杨康极为忌惮，强压着火气道：“完颜公子，是这小叫花屡次三番挑衅于我，坏我好事……”
“哦？”杨康这才微微侧过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我身上，那眼神似笑非笑，带着点探究和一丝难以捉摸的兴味，“小叫花，是你先动的手？”
（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更像是在逗弄。）
我立刻从摊子上跳下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躲到他……呃，旁边安全距离，指着欧阳克，语气那叫一个委屈又义正辞严：
“王爷明鉴！我就是个路过的热心市民，看到不平事忍不住说了几句公道话！是他先搞不正当竞争，企图恶意并购，还不准人差评了？差评就要动用暴力进行物理消灭？这还有没有天理了！王爷您英明神武，可得给我们这些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平民百姓让主啊！维护一下市场公平秩序啊！”
（内心os：借刀杀人这招，姐也会！顺便拍拍马屁。）
杨康嘴角似乎几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显然被我这番“哭诉”和用词给整得有点无语。他重新看向欧阳克，语气更冷了几分，带着明显的不耐烦：“听见了？是你的人先动手。带着你的人，滚。别让我说第二遍。”
欧阳克脸色难看至极，死死瞪了我一眼，那眼神怨毒得能滴出水，又看看面无表情、气场压人的杨康，最终不敢发作，咬牙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我们走！”
再次带着人，在一片寂静和异样目光中，灰溜溜地撤了，比上次还狼狈。
危机解除。杨铁心连忙带着穆念慈过来，抱拳躬身道谢：“多谢这位公子出手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杨康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甚至连正眼都没多看他们一眼，态度疏离得很，仿佛刚才只是随手赶走了几只苍蝇。他的目光，却又一次转回了我的身上，带着那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审视，仿佛我比那比武招亲的父女有意思多了。
我被他看得有点发毛，干笑两声，试图缓和气氛：“那啥……多谢王爷仗义执言！王爷威武！王爷霸气！维护了市场公平！要是没啥事，我们就先不打扰王爷您视察民情了……”
“等等。”杨康开口打断我，声音依旧不高不低。他上前一步，距离悄然拉近，那股清冽好闻的、带着点冷意的松木香气又隐隐约约传来。（内心s:又靠这么近！美色攻击叠加气味攻击犯规了啊！）
他微微俯身，压低了声音，确保只有我们俩能听见：“小叫花，你刚才说的……《大宋江湖公平竞争法》？反垄断司？六扇门经济犯罪侦查总队？还有……消费者权益保护协会？”
他的呼吸几乎拂过我的耳廓，我心跳没出息地又快了两拍，强作镇定，眨眨眼，开始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
“呃……这个嘛……是我老家桃花岛那边的内部管理条例和监管机构，可能……可能政策试点还没推广到中都？王爷您见多识广，给提提意见？要是觉得可行，我回头写个详细的提案报告递交给您参考参考？说不定能优化一下中都的商业环境呢？”
杨康盯着我看了足足三秒，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情绪变幻，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带着点无奈、更多的却是被挑起的浓烈兴味：“牙尖嘴利，记口胡言。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就是个要饭的啊，”我一脸无辜，摊了摊手，“就是知识层面稍微丰富了那么一点点，比较关注社会热点和制度建设。”
他直起身，不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我记住你了，小骗子”。然后，他转身，依旧是那副矜贵疏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的模样，不紧不慢地走了。
我看着他消失在街角的背影，下意识地摸了摸还在发烫的耳朵。
郭靖这才凑过来，一脸担忧和后怕：“蓉兄弟，你没事吧？刚才太危险了！那位公子他……”
“没事儿！”我长舒一口气，拍了拍胸口，强行镇定，“就是跟甲方爸爸…呃，跟这位小王爷进行了一场关于‘市场规范与暴力执法边界’的专题讨论！谈判压力有点大，肾上腺素飙升。”
“谈判？”郭靖茫然地重复，完全跟不上我的思路。
“嗯！”我重重点头，一脸严肃地胡说八道，“虽然他没明说，但我觉得他原则上通意我的观点了！认为欧阳克那种行为确实破坏了市场秩序！这是我们推动营商环境优化的一大步！”
郭靖：“……”
他显然又没听懂，但看我没事，也就憨憨地笑了。
但我心里门儿清，杨康这次出手，绝不只是因为什么“正义感”或者“市场秩序”。他看欧阳克不爽可能是一个原因，但更多的，恐怕还是对我这个“记口胡言”、行为古怪的小叫花产生了更浓厚、更探究的兴趣。
这“企三代”，心思深得很呐。他就像一只发现了新奇玩具的猫，暂时不打算弄坏，只想看看这玩具还能怎么动。
不过……被他这种级别的帅哥“记住”并且产生兴趣，感觉好像……也不全算是坏事？至少比被欧阳克那种人盯上强点。
呸！黄蓉你清醒点！这是高风险投资！容易血本无归！要稳住！考察期！必须进入漫长的考察期！
“走了靖哥哥！”我甩甩头，把那张俊脸和那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暂时抛出脑海，“找个地方吃饭去，刚才紧张得我都饿了！得补充点能量！”
这中都的水，真是越来越深了。但这鱼，摸起来好像也挺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