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捏着李伟的供词，指尖在筛选目标四个字上反复摩挲，纸张边缘被揉出明显的褶皱。
他抬头看向陈春，对方正趴在桌案上圈画跨境教育论坛的会场平面图，红色马克笔在嘉宾休息室和互动展区画了圈。
“赵凯的行程表确认了吗？”
苏白将供词放在桌上，指节轻轻敲击桌面。
“他会不会临时改变路线？”
陈春直起身，马克笔帽被她咬在嘴角，含糊着回应。
“技术组查了他的机票和酒店预订，后天上午十点的航班到云梦，下午两点准时出席论坛开幕式，中途没有其他行程。”
她把笔放下，从抽屉里拿出一叠工作证。
“我们准备了十个伪装身份，有会场工作人员、参展商，还有两家媒体的记者证，行动组已经开始熟悉会场路线了。”
技术组长突然转过身，手里拿着一个拆解开的监听设备，零件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苏先生，我们把监听芯片装进了论坛的嘉宾名牌里，只要赵凯戴上，他说的每句话都能实时传输回来。”
“而且这个芯片有定位功能，就算他跑到会场盲区，我们也能锁定位置。”
苏白拿起一个嘉宾名牌，指尖划过表面的烫金纹路，触感细腻。
“互动展区那边安排好了吗？”
他记得供词里提过，赵凯会在展区接触目标学生。
“别让真正的学生靠近，安排我们的人伪装成新生。”
“早就安排好了！”
陈春拍了拍桌上的资料册。
“从市局年轻警员里挑了五个，都符合家庭背景简单的特征，还提前培训了大学生的言行举止，肯定不会露馅。”
她翻开资料册，指着其中一张照片。
“这个叫小林的警员，之前在大学里做过交换生，对京华大学的课程设置很熟，正好能应对赵凯可能问的问题。”
两天后，跨境教育论坛会场外，苏白穿着黑色西装，领口别着特邀嘉宾的名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西装内袋里的对讲机。
陈春跟在他身边，穿着浅蓝色衬衫，胸前挂着会场协调的工作证，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行动组的实时位置。
“赵凯到了，刚进会场大门。”
陈春的声音压得很低，平板屏幕上的红点正朝着开幕式主席台移动。
“他身边跟着两个保镖，都戴着黑色墨镜，手一直放在西装内侧，应该带了武器。”
苏白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人群中一个穿着灰色西装的中年男人正被簇拥着往前走。
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嘴角挂着公式化的微笑。
正是赵凯。
他抬手整理了一下领带，看似随意的动作，实则是在调整领口的微型摄像头。
“让行动组盯紧他的保镖，别让他们靠近互动展区。”
开幕式结束后，赵凯果然直奔互动展区。
苏白和陈春跟在后面，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
展区里，伪装成新生的小林正拿着一份宣传册翻看，看到赵凯过来，立刻露出恰到好处的腼腆笑容。
“同学，哪个学校的？”
赵凯停下脚步，手指在宣传册上轻轻点了点，语气带着刻意的温和。
小林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紧张。
“我……我是京华大学的新生，想了解一下远洋投资。”
赵凯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小林时，指尖不经意地碰了碰对方的手腕。
这是李伟供词里提到的确认信号。
“实习项目的具体信息，我们可以私下聊。”
赵凯的声音压低了些。
“今晚八点，在酒店三楼的茶座，我给你详细介绍。”
小林接过名片，指尖微微颤抖，按照事先约定的暗号回应。
“好……好的，我一定准时到。”
赵凯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开。
苏白立刻按下对讲机。
“一组跟上去，注意他的保镖动向，二组去酒店三楼茶座布控，检查有没有监控死角和窃听器。”
“三组留在会场，盯着剩下的展区，别让其他利益集团的人趁机接触学生。”
傍晚，酒店三楼茶座。
苏白坐在角落的卡座里，面前放着一杯没动过的红茶，手指在杯壁上反复摩挲。
陈春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一个平板电脑，屏幕上显示着茶座的实时监控画面。
赵凯已经到了，正坐在靠窗的位置，面前放着一个打开的公文包。
“他在等小林。”
陈春的声音压得很低。
“公文包里好像有个黑色的u盘，应该就是用来存储学生信息的。”
苏白刚要开口，耳机里突然传来小林的声音。
“苏先生，我到茶座门口了，赵凯在看我这边。”
“进去，按计划来。”
苏白对着对讲机轻声回应，目光紧紧盯着监控画面。
小林推门走进茶座，刚在赵凯对面坐下，对方就把公文包里的u盘拿了出来，推到她面前。
“这里面有实习项目的详细资料，还有一些……适合你的资源，只要你配合我们做些简单的调查，这些资源都是你的。”
就在小林伸手去拿u盘的瞬间，茶座的门突然被推开，行动组队员鱼贯而入，手里举着证件，声音响亮。
“远洋投资赵凯？我们是联合调查组，现在怀疑你涉嫌非法收集学生信息，跟我们走一趟！”
赵凯脸色骤变，伸手就要去抓桌上的u盘，却被旁边的队员一把按住手腕。
他挣扎着想要起身，另一名队员立刻上前，将他的胳膊反剪在背后，手铐“咔嗒”一声锁上。
苏白和陈春从卡座里走出来，走到赵凯面前。
苏白弯腰拿起桌上的u盘，指尖捏着u盘的边缘，对着赵凯冷声道。
“你以为用实习项目做诱饵，就能收集学生信息？远洋投资背后的利益集团，到底想干什么？”
赵凯梗着脖子，眼神里满是不甘。
“你们别得意！就算抓了我，还有其他人会继续做！你们根本不知道我们背后的力量有多强大！”
苏白冷笑一声，将u盘递给身后的技术组队员。
“有没有强大的力量，等我们破解了这个u盘，查清楚你们的资金链和人员网络，自然就知道了。”
他抬手示意队员。
“把他带下去，好好审审，我要知道远洋投资和境外利益集团的所有联系。”
队员押着赵凯离开，茶座里只剩下苏白和陈春，还有散落的文件和没喝完的茶水。
陈春看着桌上的文件，伸手拿起来翻看，突然咦了一声。
“苏先生，你看这个！”
她指着文件上的一个地址。
“这是远洋投资在东南亚的一个秘密据点，之前技术组一直没查到！”
苏白凑过去，目光落在地址上，指尖轻轻点了点纸面。
“看来这个赵凯，比我们想象的更有价值。”
他拿出对讲机，按下通话键。
“技术组，立刻破解刚拿到的u盘，重点查东南亚据点的相关信息，另外，查一下远洋投资在境外的资金流向，看看有没有其他隐藏的据点！”
对讲机那头传来技术组长兴奋的回应。
“收到！我们马上开始破解，保证尽快出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