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却像是没听出她话里的勉强,笑着打圆场:“瞧我说什么来着?世子爷年少有为,对淼淼自然是疼爱的。只是不知世子爷近来可有提及南境的案子?”
来了,水淼淼心里警铃大作,果然是为了盐税案。
她想起闫屿安昨日在书房翻阅卷宗时的神情,眉头紧锁,指尖在南境地图上反复摩挲,显然对此事极为看重。
箐月说过,这案子牵扯甚广,连当今陛下都在暗中布局,她一个冒牌货,哪敢掺和?
“女儿不知。”
她故意露出几分茫然:“世子爷从不与我谈及公务,女儿也不敢多问。”
“哦?”
水丞相挑眉,语气里多了几分审视:“是吗?可我听说,前日夜里,你还去书房给世子爷送过宵夜?”
水淼淼的心猛地一沉。
这点小事他都知道?看来这丞相府在摄政王府安插的眼线,不止她一个。
“是送过宵夜,可世子爷当时正在忙,女儿放下东西就退出来了。”
她垂着眼帘,手指紧紧攥着裙摆:“真的什么都没听见。”
刘氏突然“嗤”地笑了一声:“淼淼这话说的,倒像是我们冤枉了你。父亲也是关心你,毕竟那南境盐商猖獗,若是世子爷能顺利破案,对你在王府的地位也是好事,不是吗?”
这话听起来是为她着想,实则句句都在逼她开口。
水淼淼暗自叫苦,她哪知道什么案情?就算知道,以闫屿安的性子,她敢说出去吗?
“母亲说的是,只是女儿愚钝,实在帮不上忙。”她咬死了不松口,心里把宫斗剧里那些“扮猪吃老虎”的桥段想了个遍,可真到了自己身上,才发现光是“扮猪”就耗尽了全身力气。
水丞相的脸色渐渐沉了下来,手指在茶盏上轻轻敲击着,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像是在给她最后通牒。
就在这时,一个小厮匆匆跑进来,在水丞相耳边低语了几句。
水丞相的眼睛瞬间亮了,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只是看向水淼淼的眼神,多了几分阴鸷。
“既然你什么都不知道,那便先回房歇着吧。”
他挥了挥手,像是打发一只碍眼的苍蝇:“午时用了膳再走。”
水淼淼如蒙大赦,连忙起身告退。
被丫鬟领着穿过回廊时,她总觉得背后有无数双眼睛盯着,让她浑身不自在。
丞相府给她安排的院子偏僻又冷清,和她在摄政王府的偏院差不了多少。
箐月守在门口,她则坐在窗边,看着院墙外的石榴树发呆。
“小姐,这丞相府不对劲。”
箐月进来时,脸色发白:“我刚才在厨房听到下人们议论,说说南境那边出事了,朝廷派去查案的密探,被盐商抓住了,还搜出了密信!”
水淼淼心里咯噔一下:“密信?什么密信?”
“不清楚,只说是密信上的笔迹,和小姐您的很像!”
箐月的声音都在发颤:“他们还说,是您把世子爷的计划泄露给盐商的!”
“什么?!”
水淼淼猛地站起来,差点撞翻桌子:“我什么时候泄露计划了?我连计划是什么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