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打断她:“我要去一个地方。”
“哪?”
“西北角的阁楼。”
箐月的脸瞬间白了:“小姐!您疯了?那地方是禁地!世子爷说了,谁都不许靠近!”
“我知道是禁地。”
水淼淼的语气很平静:“可我必须去看看。”
她总觉得,那座阁楼里藏着秘密,藏着闫瑾脩的踪迹,甚至藏着她回家的线索。
与其坐在这里等死,等着闫屿安找到借口处死自己,不如主动出击,去看看那座阁楼里到底有什么。
就算被闫屿安抓住,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她这条命,早就捡回来一次了。
“可是”箐月还想劝。
“箐月。”
水淼淼握住她的手,眼神恳切:“我知道你担心我。但我不能再等了。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看着她眼里的坚定,箐月咬了咬牙,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好吧。奴婢帮您找衣服,再给您弄点迷药,要是遇上侍卫”
“不用。”
水淼淼摇摇头:“我想试试,能不能悄悄进去,悄悄出来。”
她不想伤人,更不想因为这点事,连累了箐月。
箐月很快找来了一件灰扑扑的粗布裙,是府里最低等的丫鬟穿的样式。
水淼淼换上,又用锅底灰把脸抹脏了些,对着铜镜一看,活脱脱一个不起眼的小丫鬟,谁也认不出她是世子妃。
“小姐,您万事小心。”
箐月把一块糕点塞到她手里:“要是不行,就赶紧回来,别硬撑。”
“我知道。”
水淼淼抱了抱她:“等我回来。”
趁着午后侍卫换岗的空档,水淼淼低着头,混在送柴的小厮后面,顺利出了偏院。
摄政王府很大,亭台楼阁错落有致,她按照箐月画的简易地图,专挑偏僻的小路走,一路上躲躲藏藏,倒也没被人发现。
西北角的阁楼果然偏僻。
周围杂草丛生,连条正经的路都没有,只有一扇锈迹斑斑的木门,上面挂着把大铜锁,锁芯都快被锈住了。
水淼淼绕着阁楼转了一圈,发现后面有扇小窗,窗棂是木头做的,年久失修,轻轻一推就松动了。
她心里一喜,正想爬进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
不是侍卫的沉重步伐,而是像那天夜里一样,轻盈得像个鬼魅。
水淼淼的心跳瞬间提到了嗓子眼,猛地转身——
夕阳的余晖下,一个身着玄色斗篷的男人站在不远处,身形挺拔,斗篷的阴影遮住了他的脸,只能看到一双深邃的眼睛,正静静地看着她。
是他!是那天夜里在巷口看到的黑影!是闫瑾脩吗?
水淼淼握紧了手里的糕点,紧张得手心冒汗,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
男人没有说话,只是对着她微微颔首,然后转身,示意她跟上。
水淼淼犹豫了一下,看了看四周,确认没人后,咬了咬牙,跟了上去。
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什么,不知道这个男人是不是闫瑾脩,不知道他会不会告诉自己回家的路。
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走下去。
因为这是她目前唯一的机会,是她摆脱闫屿安,摆脱这荒唐命运的唯一可能。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一个在前,一个在后,默默地走向那座尘封已久的阁楼,走向那个可能藏着所有答案的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