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他,然后呢?”
闫瑾脩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她,那里面有痛楚,有无奈,还有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他知道他爹还活着,却因为怕被曹明远的人发现,连面都不敢露?让他活在爹就在身边却不能相认的煎熬里?还是让他因为有我的庇护,变得胆怯懦弱,最后被那些虎视眈眈的人撕碎?”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渐渐沉下去的夕阳,背影在暮色中显得格外孤寂:“水淼淼,你不懂。北屿的朝堂,比北境的战场还要凶险。曹明远的残党遍布朝野,他们一直怀疑我没死,只要我一现身,不仅我活不成,屿安也会被拖下水。”
“更何况。”
闫瑾脩的声音冷了几分:“温室里养不出能挡风的树。若我当年没有死,他现在或许只是个娇生惯养的世子爷,而不是能独当一面的摄政王继承人。他能有今天的位置,能在盐税案里扳倒两个官员,能让南宫凌羽都赞一句少年老成,靠的不是我的溺爱,是这些年摔出来的跟头,吃下去的苦。”
水淼淼哑口无言。
她从未站在闫瑾脩的角度想过这些。
她只看到了闫屿安的孤独,却没看到他背后隐藏的凶险;她只觉得父爱应该是陪伴,却忘了有时候放手,也是一种保护。
可这样的保护,也太痛了。
“那你这些年,都在做什么?”她低声问道,语气里的火气已经消了,只剩下浓浓的疲惫。
“找他的母亲,你的院长。”
闫瑾脩转过身,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种近乎执着的坚定:“找去你们世界的方法。”
他走到墙边,推开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从里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铜盘。
铜盘上刻着复杂的纹路,中间镶嵌着一块蓝色的宝石,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幽幽的光,像极了水淼淼穿越前手机屏幕裂口里的蓝光。
“这是冰魄阵盘,当年墨殇留下的,也是唯一能打开两个世界通道的东西。”
闫瑾脩的指尖轻轻拂过铜盘上的宝石,眼神温柔得像在看稀世珍宝:“这些年,我一直在研究它,一直在找能启动它的能量。我去过归雁崖,去过冰渊,甚至去过南境的火山我必须找到她,告诉她,我没死,告诉她,我一直在等她。”
水淼淼看着那个铜盘,心脏狂跳起来。
冰魄阵盘?这就是能让她回家的东西?
“那那你研究出来了吗?”
她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我能靠它回去吗?”
闫瑾脩摇了摇头,眼神里掠过一丝歉意:“还没有。阵盘需要极纯的灵力才能启动,我找了二十年,也只找到三块能勉强驱动它的灵石,远远不够。”
水淼淼的心瞬间沉了下去,像被泼了一盆冷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