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屿安紧随其后,伸手将水淼淼托上墙头,自己则翻身落地,动作干净利落,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柴房里堆满了干柴,散发着霉味和松脂的气息。
刀疤脸轻手轻脚地推开柴房的门,外面是一条狭窄的小巷,两侧的厢房里传来此起彼伏的鼾声。
他压低声音道:“粮仓在庄园后院,由四个家丁看守,手里都有刀。”
三人贴着墙根前行,路过一间厢房时,里面突然传来一个粗哑的声音:“谁啊?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外面瞎晃什么?”
水淼淼心头一紧,闫屿安已经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拉到门后。
刀疤脸则握紧了腰间的短刀,眼神警惕地盯着房门。
片刻后,厢房里传来翻身的动静,再没了声响——想来是家丁睡迷糊了,并未真的察觉。
虚惊一场后,三人加快脚步,终于抵达后院。
一座巨大的粮仓矗立在月光下,粮仓门口挂着一把铜锁,四个家丁围坐在火堆旁,一边喝酒一边聊天,脚下散落着几个空酒坛。
“他娘的,这鬼天气真冷,要是能多喝几坛好酒就好了。”一个瘦家丁搓着冻得通红的手,抱怨道。
“知足吧你。”
另一个矮胖家丁拍了拍他的肩“等过几天张老爷把粮食运出去卖了高价,咱们还能少得了好处?去年他卖粮赚的银子,够咱们吃十年的!”
刀疤脸听到这话,拳头攥得咯咯作响,眼神里满是怒火——去年大旱,他的妻子就是因为买不起粮食,活活饿死的。
闫屿安按住他的肩膀,摇了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
闫屿安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药粉——这是太医院配制的迷药,无色无味,撒在酒里能让人瞬间昏迷。
他示意刀疤脸和水淼淼躲在树后,自己则捡起一块石子,轻轻砸向火堆旁的酒坛。
“啪”的一声,酒坛被砸破,酒水洒在地上。
“谁干的?”
矮胖家丁骂骂咧咧地站起来,向四周张望。
闫屿安趁机绕到他身后,抬手捂住他的嘴,将迷药粉撒在他的鼻子上。
矮胖家丁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
另外三个家丁察觉到不对,刚要起身,水淼淼突然从树后冲出来,将手里的沙土撒向他们的眼睛。
“我的眼睛!”三个家丁顿时乱作一团,揉着眼睛惨叫起来。
刀疤脸趁机冲上去,一拳一个,将三个家丁打倒在地。
闫屿安拿出绳子,将四人捆得结结实实,嘴里塞上布条,扔进了旁边的柴房。
“快打开粮仓!”
刀疤脸迫不及待地拿起铜锁,却发现锁芯是特制的,普通的钥匙根本打不开。
闫屿安走上前,拔出佩剑,将剑刃插进锁孔,轻轻一撬,“咔嚓”一声,铜锁就被撬开了。
粮仓的门被推开,一股浓郁的粮食气息扑面而来。
月光洒进粮仓,照亮了堆积如山的粮食——小麦、玉米、小米满满的一仓粮食,足够整个鹰嘴崖的难民吃两年。
“这些粮食这些粮食本该是救济我们的!”
刀疤脸走进粮仓,伸手抚摸着金黄的小麦,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他想起去年村里的老人和孩子饿肚子的模样,想起妻子临终前渴望的眼神,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