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辰宴结束后,白渊带着白虎回了自己的院落,殿内只剩下白鸾一人。
她走到殿边的冰窗前,看着外面漫天飞雪,伸手推开窗户,寒风夹杂着雪花涌了进来,吹得她的长发肆意飞扬。
她从怀中掏出一枚陈旧的玉佩,玉佩上刻着一朵墨梅,边缘已经磨损。
这是当年墨殇送给她的,说能驱寒避蛊。她曾视若珍宝,直到发现自己被利用,才将它藏了起来,却始终没舍得扔掉。
“墨殇,是你吗?”
她对着风雪轻声问道,声音被寒风吞噬,没有任何回应:“这么多年了,你终于肯出现了。是为了闫屿安,还是为了我?”
她不知道答案,却莫名地握紧了玉佩。
孙冠海带着官差们出了木屋,马车刚驶出去没几步,他就忍不住掀开厚厚的棉帘,对着外面的风雪啐了一口,嘴里骂骂咧咧个不停:“这鬼地方,寒风跟刀子似的,刮得老子脸生疼!要不是怕闫屿安那煞神翻脸,老子才不来遭这份罪!真该让那些百姓自己跟蛊尸斗去,关老子屁事!”
马车在积雪的山道上颠簸前行,车轮碾过厚厚的雪层,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听得人心里发烦。
孙冠海缩在铺着皮毛垫子的车厢里,怀里揣着个暖炉,却还是觉得浑身发冷——这冷意一半是冻的,一半是吓的,一想起闫屿安拿出世子令牌时那冰冷的眼神,他就忍不住打哆嗦。
师爷坐在他对面,穿着件半旧的棉袍,双手拢在袖子里,见状连忙小心翼翼地劝道:“大人,您忍忍就好。咱们先把这差事应付过去,等回到京都,您往太师府递个话,保准没人再敢提雪魂山这档子破事,到时候您照样吃香的喝辣的。”
“应付?”
孙冠海猛地抬眼,三角眼瞪得溜圆,对着师爷嗤笑一声,唾沫星子差点溅到对方脸上:“怎么应付?你当摄政王是傻子?那老东西在青石村盯着呢,听说已经清了半村子的蛊尸,死伤多少他门儿清!咱们要是真去挨家挨户统计,稍有不慎就露馅,到时候闫屿安那煞神再参我一本,太师爷也保不住我!”
他说着,眼珠突然一转,像是想到了什么歪主意,连忙凑到师爷身边,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算计:“我跟你说,一会儿到了青石村,别真傻呵呵地去统计什么伤亡。找个看起来老实的村民,塞给他几文钱,问问大概死了多少人,随便写个数字糊弄过去就行。还有那些粮草,也别全发了,留一半藏在马车夹层里,等回去就说路上遇到了大批蛊尸,粮草被抢了大半,谁能真去查证?”
师爷一听这话,脸色“唰”地一下变得惨白,连忙摆手:“大人,使不得啊!这万万使不得!侯爷派了两名暗卫跟着咱们,虽说他们不怎么说话,但眼睛亮得很,要是被他们看出破绽,传到侯爷耳朵里,可就糟了!”
“怕什么?”
孙冠海满不在乎地挥挥手,把暖炉往怀里又揣了揣:“山高皇帝远,闫屿安和闫瑾脩忙着对付蛊尸,哪有闲工夫盯着咱们这点小事?再说,那两名暗卫不过是跟班的,咱们表面功夫做足,下车装模作样地问几句,再让官差们喊几句安抚百姓的口号,暗地里怎么弄,他们哪看得那么细?等咱们回了京都,这些粮草转手就能卖个好价钱,到时候分你一成,不比在这儿受冻强?”
师爷被一成粮草的诱惑勾得动了心,嘴唇动了动,最终还是没敢再反对,只是低着头叹了口气——他跟着孙冠海多年,早就摸清了这位大人的性子,贪得无厌又胆小如鼠,只能盼着这次能侥幸蒙混过关。
马车摇摇晃晃地走了约莫半个时辰,终于驶到了青石村村口。
还没等马车停稳,就听到一阵凄厉的嘶吼声从村口传来,那声音不似人声,嘶哑又尖锐,听得人头皮发麻。
“不好!有蛊尸!”
两名一直骑马跟在马车两侧的暗卫立刻拔剑出鞘,翻身下马,警惕地朝着嘶吼声传来的方向望去,同时对着车厢厉声喊道:“孙大人,待在车里别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