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盯着图纸沉默片刻,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骤然变得锐利:“水淼淼一个异世来的丫头,连雪山的草药都认不全,怎么会偏偏知道这不起眼的野草能解蛊?这里面定有古怪。”
“属下不知详情。”
先前禀报的卫兵连忙回话:“只看到她翻书时嘴里念叨着古籍记载清热解毒之类的话,好像是从书里查到的法子。”
“古籍?”
白渊冷笑一声,眼底的阴鸷几乎要溢出来:“不管是哪本古籍,也不管她是真懂还是碰巧蒙对,这雪绒花绝不能留。”
他猛地转身,玉杖重重砸在地面,下令道:“传我命令,即刻点齐二十名尸蛊战士,备足硫磺火油,随我去雪山南麓——那里是雪绒花生得最密的地方,一把火烧干净,连草根都别留下!”
“等等。”
殿外突然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打断了白渊的命令。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白鸾身着一袭月白色广袖裙,缓步从冰廊走入。她的长发用一根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发梢还沾着未融化的雪粒,衬得那张本就苍白的脸庞愈发剔透,宛如冰雪雕琢而成。
白渊见状,立刻收敛了周身的戾气,躬身行礼:“母亲。”
他有些不解地抬头:“这雪绒花已成心腹大患,烧了才能永绝后患,难道您要留着这东西给闫家当助力?”
“助力?”
白鸾走到沙盘前,目光扫过那些黑色木俑,最终落在被白渊戳塌的青石村位置。
她伸出纤细的指尖,轻轻点在沙盘南侧的坡地——那里正是雪绒花的主要生长地,指尖划过之处,冻雪微微凹陷,留下一道浅痕。
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寒光,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雪绒花能解蛊,自然也能养蛊。万物相生相克,能破蛊毒之物,往往也能成为蛊虫的养料。若我们能掌控这雪绒花,不仅能研究它的药性,找到破解闫家解药的法子,说不定还能将其融入尸蛊的培育中,改良出更难被杀死、甚至不怕硫磺火攻的新蛊种。”
殿内的卫兵们听得大气不敢出,连白虎都收起了嘶吼,乖乖趴在地上,似乎也忌惮着白鸾身上的气息。
白渊眼中的阴鸷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恍然大悟的神色:“母亲英明,是儿子考虑不周了。”
白鸾微微颔首,语气陡然变得冷厉:“你带白虎和尸蛊战士即刻出发,别烧,要收。让战士们带上铁铲药篓,把南麓的雪绒花全挖回来,连土带根一起,种在冰宫西侧的药圃里。药圃周围布上三重蛊虫阵,派十名精锐卫兵日夜看守,一只飞虫都不许靠近。”
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白渊身上,补充道:“至于水淼淼他们已经采走的那些”
“儿子明白。”
白渊立刻接话,眼中重新燃起狠光:“一并抢过来,一个都不能留。顺便把那些帮他们采药的村民也抓了——没了熟悉地形的采药师,闫家就算知道雪绒花有用,短时间内也采不到多少,只能看着我们掌控解药的源头。”
白鸾满意地点了点头,白皙的指尖轻轻摩挲着沙盘边缘的冰棱,又特意叮嘱了一句:“此行务必小心那个戴银色面具的人。上次矿洞之事足以证明,他的实力不在你我之下,且似乎对蛊术颇为了解。他若出现,别与他硬碰,优先护住挖好的雪绒花,派人立刻运回冰宫。记住,药比人重要,哪怕折损几名尸蛊战士,也要把雪绒花带回来。”
“是!儿子谨记母亲教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