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少年似乎察觉到了他们的打量,勒住缰绳,缓缓催马上前。锦袍在风中轻轻扬起,露出腰间悬挂的黑色令牌,令牌上刻着扭曲的蛊虫纹路,透着阴冷的气息。
他隔着浓烟看向闫屿安,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带着几分笑意:“这位想必就是摄政王府的世子闫屿安吧?久仰大名。”
闫屿安心中一警——对方竟认识自己。他没有放松警惕,手持长剑挡在浓烟前,语气冰冷:“你是谁?为何带着尸蛊闯我雪魂山南麓?”
“在下白渊。”
少年笑容不变,眼神却像雪山深处的寒冰,没有一丝温度:“听闻南麓长着能解蛊毒的雪绒花,特来向闫公子借些回去。毕竟这东西留在你们手里,太浪费了。”
“白渊?”
闫屿安在脑海中搜寻这个名字,却毫无印象。
他沉声拒绝:“雪绒花是救百姓性命的药,不是你能随便借的。极寒之城用蛊尸残害生灵,如今还要抢解药,简直丧心病狂!识相的立刻带着你的人离开,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不客气?”
白渊轻笑一声,那笑意从嘴角蔓延到眼底,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诡异。
他抬手轻抚白虎的头顶,白虎立刻发出一声震耳的嘶吼,震得周围的雪粒簌簌掉落。
身后的尸蛊战士也跟着躁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朝着浓烟后的人影伸出利爪。
“闫公子怕是还没搞清楚状况。”
白渊的声音依旧温润,话语却带着赤裸裸的威胁:“这雪绒花,我要定了。给你们两个选择:要么自己把花送过来,我可以饶你们不死;要么我让这些手下动手去拿,到时候他们可分不清谁是村民,谁是世子。”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远处山洞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听说闫公子刚认了个义子?还有位娇俏的世子妃?若是让这些尸蛊闯进去,后果不堪设想啊。”
“你敢!”
闫屿安怒喝一声,长剑出鞘,寒光凛冽。
他看着白渊那张温润却藏着歹毒的脸,想起雪魂山百姓的惨状,怒火更盛,却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对方既然敢明目张胆带着尸蛊前来,必然与曹明远脱不了干系,或许能趁机戳破他们的勾结,让对方知难而退。
“白渊是吧?我不管你是极寒之城的什么人,也不管你和曹明远是什么关系,但你该知道他手上沾了多少鲜血!”
闫屿安的声音掷地有声,透过浓烟传向对面,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黑风寨五十七条人命,全被他炼制成了尸蛊,寨子里连个活口都没留;青石村被尸蛊围攻三日,三十多名老人孩子死在蛊虫嘴下,尸体至今还没来得及安葬;还有清溪村,整个村子被蛊毒蔓延,村民要么变成怪物,要么活活饿死,你敢说这些都与你们无关?”
他向前一步,剑指白渊,眼中满是鄙夷:“曹明远为了炼制更强的尸蛊,不惜挖开雪山古墓,惊扰亡灵,甚至抓活人做实验!前几日我们在矿洞发现的十几具残骸,全是被他折磨致死的村民!这种丧尽天良的败类,你还要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
白渊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前仰后合,锦袍下摆扫过地上的积雪,溅起细碎的雪沫。
他的笑声清润,却透着彻骨的寒意,听得暗卫们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