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淼淼放下手中的棉布，为闫瑾脩盖上披风：“那白渊他真的会遵守承诺，不再踏下雪山吗？”
“不好说。”
闫瑾脩摇了摇头：“但我们必须做好他反悔的准备。这次放他走，是仁至义尽，也是最后的警告。若他再敢踏下雪山，再敢用蛊术害人，下次见面，就不是放他走那么简单了——故人之子的情分，只能用一次。”
他的声音里没有丝毫犹豫，带着上位者的威严与决绝。
闫屿安看着父亲坚定的眼神，心中的愤懑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沉重的责任感。
他终于明白，父亲不是心软，而是看得更远——一时的擒杀或许能解气，却解不了根本的祸乱；只有彻底铲除极寒之城这个根源，才能真正守护百姓。
“我明白了，父亲。”
闫屿安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手中的长剑：“等朝廷的兵马到了，我愿意带前锋营，先破了极寒之城的外围蛊阵！”
闫瑾脩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点了点头：“好。这段时间，你和淼淼先带着村民炼制雪绒花解药，分发给各村，防止残留的蛊毒扩散。另外，让孙冠海带着官差统计伤亡，发放赈灾粮——他戴罪立功的表现，也该让朝廷知道。”
提到孙冠海，闫屿安的嘴角勾起一抹嘲讽：“那家伙现在倒是老实，昨天帮着村民清理尸蛊残骸，忙得脚不沾地，生怕再犯错被您砍了脑袋。”
“能知错就改，也算还有救。”
闫瑾脩淡淡道：“雪魂山的重建，还需要他这样的朝廷官员牵头，只要他不再贪赃枉法，这次的罪过，我可以替他向陛下求情。”
木屋外，风雪渐渐小了。
李三郎带着几名村民，抱着刚采的雪绒花走了进来，看到闫瑾脩的伤口，连忙上前道谢：“大人，多谢您救了我们全村人。这些雪绒花是刚采的，您看看够不够炼药。”
闫瑾脩点了点头，示意暗卫收下：“辛苦你们了。解药炼制好后，会第一时间送到各村。”
李三郎连连道谢，又想起什么，补充道：“刚才看到白小公子抱着白城主往雪山深处走，白虎跟在后面，走得很慢，看起来挺可怜的。”
众人顺着他的目光望向窗外，雪山深处的迷雾越来越浓，早已看不到白渊的身影。虎子咬了咬红薯，小声说道：“那个白哥哥好像哭了他是不是也不想害人？”
水淼淼摸了摸他的头，语气温柔：“他以前做错了，但现在知道错了，就是好的。”
可她心里清楚，有些错，不是一句知道错了就能弥补的。
那些死去的百姓，那些破碎的家庭，永远都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