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寒之城的冰宫深处,蛊雾弥漫得如同实质。原本晶莹剔透的冰柱爬满了黑色的蛊纹,滴落的冰水带着腥气,在地面汇成蜿蜒的毒流。
寝殿内,白鸾赤足踩在冰冷的地面上,月白锦袍被蛊血染得斑驳,长发散乱,眼中没有丝毫清明,只剩翻涌的猩红——她从昏迷中醒来后,体内蛊力因情绪崩溃彻底反噬,竟将残存的理智吞噬殆尽。
“墨殇闫瑾脩都该死”
她喃喃自语,指尖划过床边的控蛊铃碎片,黑色的蛊气顺着指尖蔓延:“极寒之城不能亡我的仇还没报”
白渊拖着未愈的身躯闯进来时,正看到白鸾将一枚血色蛊珠按进白虎的眉心。
那白虎原本趴在床边疗伤,此刻突然发出震耳的咆哮,体型暴涨一圈,皮毛下的蛊虫疯狂蠕动,双眼变成浑浊的墨黑。
“母亲!不要!白虎会被蛊力吞噬的!它已经被蛊化过一次了,再来一次会控制不住它的。”
白渊冲上前想阻拦,却被白鸾猛地推开。
她转头看向他,眼神陌生得如同看待仇敌:“你是谁?敢拦我?墨殇的奸细?”
“母亲,是我啊!我是渊儿!”
白渊心脏骤停,声音带着哽咽:“您看看我!我们已经不报仇了!我们待在极寒之城,再也不出去了!”
可白鸾早已认不出他,只是死死盯着他眉眼间与墨殇相似的轮廓,眼中杀意暴涨:“墨殇的种!也该死!”
她双手紧紧握住那重新拼接好的控蛊铃,手臂因过度用力而微微颤抖着。随着她猛地摇晃手中的控蛊铃,一阵尖锐刺耳的铃声骤然响起,如同一道闪电划破了弥漫的蛊雾。
“白虎!杀了他!”她的声音在蛊雾中回荡,充满了决绝与狠厉。
被血色蛊珠彻底蛊化的白虎听到这命令,立刻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嘶吼,仿佛整个雪魂山都为之颤抖。它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然后如同一道闪电般猛扑向白渊。
白渊见状,心中一惊,连忙侧身闪避。然而,白虎的速度实在太快,他虽然勉强避开了要害,但还是被白虎的利爪擦过胸口,瞬间,一股剧痛袭来,鲜血如泉涌般染红了他的锦袍。
白渊低头看着胸前的伤口,心中涌起一股悲凉。他知道,这就是所谓的因果循环吧。毕竟,白虎的幼崽当初也算是死在他的手里。
“白虎!对不起,你可是雪魂山上的神灵,对不起,是我的错,是我害了你”白渊的声音在蛊雾中回荡,带着无尽的懊悔和自责。
然而,他的话音未落,白虎那巨大的身躯已经如同一座山般压了过来,狠狠地将他撞在冰柱上。只听“咯吱”一声脆响,白渊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撞碎了。
“少主!”
殿外的侍从阿烈疯了一样冲进来,手中长刀劈向白虎的后腿。
白虎吃痛,转身嘶吼着扑向阿烈,阿烈拼死抵抗,却被白虎一爪拍飞,口吐鲜血。
“少主快走!密室有疗伤药!”
白渊看着奄奄一息的阿烈,又看着步步紧逼的白虎,胸口的剧痛与心底的绝望交织。
他知道母亲彻底疯了,白虎也救不回来了。
趁着白虎与阿烈缠斗的间隙,他踉跄着冲向寝殿后侧的密室——那是白鸾早年为防不测修建的,只有他和少数侍从知道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