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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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周叙,你他妈就是个笑话。
地铁门一开,我被人流冲得踉跄,豆浆洒了一鞋面,烫得钻心,可我连抽口气都顾不上——手指死死攥着手机,屏幕上是赵苒刚发来的电子请柬。
白纱、鲜花、她挽着宋与峥的胳膊,笑得比三年前敲我脑壳时还甜。
那一刻,我心脏像被谁拿钝刀子慢慢割,一片一片,血不是喷出来的,是渗出来的。
哟,老周,看啥呢脸都绿了。同事刘胖子从后面拍我,一把抢过手机,只看了一眼,就啧啧两声,卧槽,新娘子够漂亮啊,你前女友……这新郎不是你领导吗
我喉咙发干,半天才挤出笑：关你屁事。
兄弟,别硬撑。刘胖子把胳膊搭我肩上,压低声音,听说宋与峥家里负债八百多万,娶她是为了冲喜,你这38万8算个毛,人家直接上杠杆。
我甩开他,心里却像被人点了一把火：八百多万宋与峥也缺钱那我算啥,我这三年来日日夜夜啃着冷馒头攒下的29万,算个屁
不,等等——
如果他也缺钱,那这场婚礼,不就是一场交易
交易,老子最熟！
我低头看鞋面上那滩豆浆,惨白,像一记冷笑。可越笑,我眼越红。
赵苒,你不是说连彩礼都攒不够,拿什么说爱我吗
好,那我就拿一百万、两百万、一千万,砸到你面前,让你看清楚,我周叙不止有爱,还有刀！
胖子。我突然抬头,嗓子沙哑,青年创新大赛,报了名能退吗
退个鬼,截止今晚十二点,你干嘛
干他娘。我吐出三个字,转身往电梯冲。
身后刘胖子喊：你疯了还有十分钟就打卡迟到！
迟到就迟到！我回头吼,老子要拿一百万！
整个电梯里的人都看我,像看神经病。
我管不了。
脑海里全是彩排过无数次的画面：酒店水晶灯,我拎着箱子冲进去,红票子漫天飞,赵苒泪如雨下扑进我怀里——
可这一次,我不再拿38万8的破箱子,我捧的是一百万的支票,是银行低息资金池,是总冠军的奖杯！
电梯叮一声到一楼,我冲出去,阳光刺眼,我却觉得那是聚光灯。
我心里有声音在狂吼：
周叙,你忍了三年,舔了三年,现在机会来了,你再怂一次,就一辈子活该被人踩！
我一路狂奔,气喘如牛,耳边却听见另一个更冷静的声音在算账：
87单彩礼贷,利差29万,再拼一个月,拉到200万规模,就能撬动100万奖金,再滚成500万,1000万……
赵苒,你给我等着。
我边跑边掏出手机,给表妹发语音,声音抖得不成样：
小果,把律所最好的合同模板发我！要最漂亮、最合规、最能唬住评委的那种！
表妹秒回：哥,你终于想通了要干大事
我咬牙笑：对,哥要去抢婚,抢银行,抢人生！
风在耳边呼呼响,我忽然觉得,38万8不再是耻辱,是火种。
而我,周叙,要把这火种,烧成漫天大火,把江城的天,烧出个窟窿！
2
第二章
我一路冲进行里,打卡机滴一声,时间停在08:59:57,差三秒迟到。
我扶着膝盖大喘气,心脏却蹦得比秒针还快——那一秒,我脑子里不是工资全勤,是赵苒穿婚纱站在台上,宋与峥牵她手,我冲进去甩奖杯到他脸上的慢动作。
周叙,你鞋上咋这么脏大堂保安老李皱眉。
我低头,豆浆已经干成一层皮,像给皮鞋贴了块膏药。
我咧嘴笑：李叔,没事,一会买新的。
说完我往里冲,老李在后面喊：年轻人别火急火燎,摔了！
摔老子已经摔了三年,今天开始爬！
我钻进茶水间,反锁门,掏出手机,屏幕还亮着赵苒的请柬。
我盯着她笑,自己也笑,笑着笑着嗓子发苦——
赵苒,你等我。
我小声说,像说给她听,更像说给三年里每个啃泡面、挤地铁、被客户骂成狗的自己听。
我深吸一口气,把那张请柬转发给文件传输助手,然后噼里啪啦打字：
【目标拆分】
1.下午搞定比赛报名
2.今晚写出商业计划书
3.明早找行长要推荐信
4.一个月内把彩礼贷规模做到200万
5.拿到100万奖金,去婚礼上甩脸
打完,我盯着屏幕,手指悬空,忽然觉得不够猛,又加了一条：
6.让宋与峥负债崩盘,让赵苒后悔到哭！
我按下保存,心里咚一声,像给棺材钉了钉子。
周叙,你锁门干嘛躲里面哭啊外头突然传来刘胖子的拍门声。
我一把拉开门,他手里拎着两个包子,正往嘴里塞,韭菜味冲得我眯眼。
谁哭了我瞪他,哥在干正事。
正事他瞄我手机,哟,还做PPT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我懒得搭理,把昨晚脑子里过的数字一股脑儿说给他听：
目前87单,平均客单价4万,利差12%,滚动起来,一个月能再放60单,总盘子破200万,奖金稳拿。
刘胖子眨巴小眼：你疯了吧行里能让你这么高调
不让也得让。我压低嗓子,宋与峥快结婚了,行长要拍他马屁,肯定得推个‘金融创新’撑场面,我这就是及时雨。
可你抢他女人——
我抢的是我的命。我打断他,一字一顿,他拿赵苒当资产,我就让他资产爆仓。
刘胖子被我的眼神吓住,半晌憋出一句：疯子……需要程序员吗我给你写个风控模型,算技术入股。
我愣了下,随即笑出声,一拳锤他胸口：算你一股,赢了给你买揽胜。
滚,老子要特斯拉。
我俩正斗嘴,手机叮一声,表妹发来压缩包,备注：
【合同+合规要点+路演模板,别作死,别把我律所招牌砸了】
我回了个OK,又点开抖音,把头像换成西装证件照,个性签名改成：
幸福中国,从彩礼开始。
刘胖子凑过来：你下一步干啥
我眯眼望向窗外,江城最高的写字楼玻璃反光刺目,我伸手,做了个抓的动作——
下一步,钓鱼。
钓谁
钓能给我200万的人。
我声音轻,却感觉有雷电在胸腔滚。
那一刻,我知道自己正站在悬崖边,往前一步,要么粉身碎骨,要么——
长出翅膀。
3
第三章
我钓的第一条鱼,就是行长本人。
下午三点,我抱着电脑,站在行长办公室门口,心脏跳得跟打鼓一样。
进。里头声音淡淡的。
我推门,行长老魏正用紫砂壶喝茶,眼皮都没抬：小周,听说你要报名创新大赛
是。我把PPT双手递过去,项目叫‘幸福中国—婚庆场景普惠金融’,解决年轻人彩礼痛点,市场空白,前景……
停。老魏抬手,抿了口茶,慢悠悠,你知道宋与峥也要参赛吗
我喉咙一紧,挤出笑：知道,他做的是‘建材供应链ABS’,跟我赛道不冲突。
可你们抢的是同一个推荐名额。老魏把茶杯一放,瓷底磕玻璃叮一声,像敲我天灵盖,行里只能推一个。
我瞬间明白,这是选边站——我,还是宋与峥。
魏行,彩礼贷已经跑通87单,零坏账,数据在这儿。我慌忙按鼠标,投影上跳出柱状图。
老魏扫了一眼,笑笑：数据能造假,感情牌却打不烂。小周,你告诉我,万一你前女友的事传出去,媒体会不会写‘银行职员借职务之便放高利贷抢婚’
我后背刷地湿透。
年轻人,爱情不是买卖。他拍拍我肩膀,像拍一只脏兮兮的野狗,回去吧,别闹大了。
我脚像灌铅,挪不动。
脑子里两个声音在拉扯——
A：算了,认怂,反正已经29万,再慢慢攒。
B：怂一次,怂一辈子,赵苒的笑声会缠你到死！
我咬牙,猛地抬头：魏行,如果我能拉到第三方担保呢利率降三个点,坏账兜底,行里只赚不赔。
老魏挑眉：担保方谁
江城婚庆协会,他们缺客源,我给他们导流,他们给我背书。
这其实是我昨晚临时百度的,压根没影。
老魏盯了我三秒,忽然笑出声：给你一周,拿担保函来,名额我给你；拿不来——
他伸手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嗓子发干,却也只能点头：一周就一周。
转身出门的瞬间,我听见他在后面叹气：爱情让人勇敢,也让人找死。
我假装没听见。
—
第二天一早,我骑车跑了半个江城,找到婚庆协会门口,却连门都进不去。
前台小姑娘打着哈欠：担保没有先例,你走吧。
我守在走廊,从上午坐到下午,水都不敢多喝,生怕上厕所错过领导。
傍晚,终于堵到会长——一个五十岁秃顶大叔,姓高,正拿保温杯泡枸杞。
高会长,年轻人结婚难,彩礼贷能给你们带来客流,你们收会费,还赚口碑……
他扫我工作证,冷笑：银行小职员协会担保出事,你背锅
一句话把我噎死。
我灰溜溜下楼,夜风吹得脸生疼。
手机震动,是刘胖子：担保有戏吗不行我上黑科技,P个公章
我回：滚,想害我坐牢
挂断电话,我站在天桥,看车流像蜈蚣一样爬,心里翻江倒海——
难道真就这么被卡死
就在此时,身后突然有人拍我肩膀：
小兄弟,要担保我有人。
我回头,是个穿花衬衫、戴拇指粗金链的大哥,笑得像弥勒佛,却透着江湖气。
您是
叫我坤哥,江城婚车车队都是我包的,协会欠我人情。他吐着烟圈,不过,我凭啥帮你
我心脏砰砰跳,知道遇上了第二条鱼,可能比行长还凶。
但水里没有别的饵。
我深吸一口气,伸手：坤哥,里面聊,条件你开。
他咧嘴,露出金牙：我就喜欢跟疯子做生意。
—
第三天上午,我拿到盖有红章的担保意向函,手指都在抖。
可函件最下方,手写补充条款：
1.
放款客户必须租坤哥婚车,9999元套餐起步；
2.
逾期坏账由我行委托坤哥友好催收,费率20%。
我眼前一黑,知道这是引狼入室。
但时间只剩四天。
我给老魏发微信：【担保函已拿到,下午送过去。】
发完,我抬头看天,灰蒙蒙,像灌了铅。
脑子里闪过赵苒穿婚纱的笑,也闪过坤哥金牙上的冷光。
我知道,自己正把脖子往两条绳圈里
simultaneous（同时）伸——
一条叫爱情,一条叫高利贷。
哪条先收紧,都能让我断气。
可我已经没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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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我抱着担保函冲进行长办公室的时候,老魏正在浇他那盆绿萝,水珠顺着叶子尖往下滴,跟计时器似的。
魏行,红章盖好了,您过目。我双手递过去,嗓子眼发干。
他擦了擦手,把意向函举到灯光下,像验钞一样瞄那条手写补充款,啧了一声：婚车捆绑小周,你胆子够肥。
我硬着头皮笑：合规范围内,客户自愿消费,行里只赚利差,风险转给协会。
协会背后呢老魏抬眼盯我。
我顿了半秒,咬牙：我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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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笑出了声,手指敲桌面,你值几个钱
我沉默,把工牌摘下来放他桌上：大不了开除,项目我带走,照样参赛。
这是破釜沉舟,我把桌子掀了——要么一起赢,要么一起死。
老魏盯着我,像看一只炸毛的野猫,良久,他把工牌推回来：行,名额给你。下周路演,别让我丢人。
我松了口气,后背已经湿透。
—
离决赛只剩七天,我干脆住进行里会议室。
白天跑数据,晚上改PPT,困了就在椅子底下铺报纸。
刘胖子给我点外卖,一边拆筷子一边吐槽：哥,你这叫打鸡血不,你这是打鹤顶红。
我嘴里塞着炒面,手还在键盘上飞：把风控模型再调低一个点,坏账率必须压到1%以内,不然评委一问就穿帮。
1%你当客户是圣人
我瞪他：那就加保险,每单强制买20块人身意外险,受益人写银行。
刘胖子张了张嘴,最终竖起大拇指：奸商。
我笑笑,心里却算得清清楚楚——
87单旧账+新增200单,利差13%,扣掉保险、担保、催收佣金,净利润28万,再拿奖100万,滚雪球直接破500万。
500万,宋与峥的860万债算个屁,我一口气就能让他爆仓。
想着想着,我嘴角不自觉上扬,像已经站在领奖台,看着赵苒在台下哭。
—
路演前夜,我回出租屋拿西装,一进门就闻到刺鼻的香水味。
床上坐着个人,黑丝高跟鞋,头发挽成髻,露出细长脖颈——赵苒。
我愣在门口,钥匙当啷掉地。
她抬头,笑得风情万种：听说你要拿100万抢婚我来瞧瞧疯子长啥样。
血液瞬间涌上脑门,我弯腰捡钥匙,借机掩饰发抖的手：宋太太深更半夜跑前男友家,不怕老公吃醋
还没领证呢,叫早了。她起身,一步一步走到我面前,香水味钻进鼻腔,像旧电影画面。
我后背抵住门,退无可退。
她伸手,指尖划过我下巴,声音低得只剩气音：周叙,别闹了,你赢不了他。
我喉结滚动,嘶哑问：那你来干嘛可怜我
我来给你指条活路。她掏出一张支票,轻飘飘晃在我眼前——50万。
离开江城,别再查宋与峥的账,这笔钱够你首付。
我盯着支票上的数字,心脏像被锤子猛砸——三年前,我为了38万8在深夜痛哭；三年后,她甩手就是50万,让我滚。
原来我的爱情,在她眼里只值涨价12万。
我笑了,越笑越大声,笑得眼眶发酸。
赵苒,我一把推开她,38万8我凑够了,现在你要用50万买我认输晚了。
她踉跄两步,脸色变冷：你确定
确定。我掏出手机,把刚做好的PPT投屏到墙上,首页一行大字闪烁——
幸福中国,让爱情不再被彩礼绑架。
我指着屏幕,声音沙哑却坚定：下周我站在省台直播,会让所有人知道,彩礼可以分期,爱情不该竞价。赵苒,你嫁他,我祝福你；但你欠我的那句道歉,我一定替你收。
她定定看了我几秒,忽然笑出声,笑声像碎玻璃：好啊,那我等着看你摔成什么样。
说完,她踩着高跟鞋扬长而去,门砰一声合上,屋里只剩刺鼻香水味。
我顺着门滑坐地板,手心全是汗,却忍不住颤抖着笑——
赵苒,你终于怕了。
怕我这个曾经被你踩在脚下的舔狗,长出獠牙。
我抓起手机,给刘胖子发语音,嗓子嘶哑却亢奋：
明早七点,路演现场,把投影调到最亮,老子要闪瞎他们的狗眼！
—
第二天,天蒙蒙亮,我穿好西装,发现领口磨得发亮,却顾不上嫌弃。
镜子里的人眼窝青黑,嘴角却翘得压不住。
我冲镜子竖起中指,轻声道：
周叙,成败就今天,要么封神,要么成鬼。
说完,我推门冲进晨雾,背后路灯啪一声熄灭,像给旧我拉上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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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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省台演播厅的灯光比我想的还毒,一打下来,像给皮肤刷了一层滚烫的蜡。
我踩着西装革履,一瘸一拐——昨晚跑得太急,皮鞋底直接开胶,前台小姐姐借我双面胶粘住,走一步吱啦一声,跟放屁似的。
台下第一排,宋与峥居然坐在评委正中间,西装领口别着观察员小红花,冲我挑了挑眉,那眼神在说：哥们,又见面了。
我太阳穴嗡一声,心里骂娘：老魏可没告诉我观察员是他！
刘胖子在后台给我打手势：稳住,投影已切,PPT第一页已经投到大屏——
幸福中国,婚庆场景普惠金融解决方案。
我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侧幕里忽然晃进来一个人。
赵苒。
她今天没穿婚纱,而是一身黑色职业套裙,领口低得恰到好处,像深夜电台里那句宝贝,你想我了么。
我嗓子瞬间发干,脑内弹幕狂刷：她怎么来了冲我还是冲宋与峥
下一秒,答案揭晓。
主持人热情高涨：有请项目观察员赵苒女士,上台与选手互动！
我当场石化。
——互动剧本里可没有这一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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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苒踩着猫步上来,麦克风在她手里像一把手术刀。
周经理,听说你的彩礼贷,年化高达18%国家不是规定民间借贷司法保护上限15.4%么
她笑得温柔,声音软糯,却一刀直插大动脉。
台下评委席立刻哗一声,像有人往热油里泼冷水。
我眼前一黑,耳边只剩心跳：咚！咚！咚！
靠,昨晚我改完PPT,明明把利率压到14%,谁又把旧数据导进去了
刘胖子在幕布后疯狂比划：不是我！
我瞬间明白——宋与峥,后台权限,他远程改了数据,要让我当众暴雷。
冷汗顺着脊椎往下爬,我掐了自己一把,强迫自己开口。
赵小姐拿到的,是早期测试版。我转身切PPT,调出最新表格,实际放款利率14%,且含人身意外险,综合成本低于司法红线。
哦赵苒挑眉,可合同里还有20%‘友好催收’分成,算隐性利率吗
我喉咙发苦,汗珠滑进眼角,刺得生疼。
台下摄像头怼脸拍,导播兴奋得直搓手——直播,全省800万观众,我但凡卡壳一次,明天热搜就是银行职员变相高利贷实锤。
我咬牙,忽然咧嘴笑：赵小姐,你也做过销售,应该知道资金方与第三方各担各的风险,20%是催收服务费,不计入利息,且只在逾期时产生——这叫风险对赌,不叫隐性利率。
我语速飞快,把麦克风往她那边递：难道你希望客户逾期后,我们无成本放任坏账那才是真正损害金融秩序。
观众席有人鼓掌,评委也开始点头。
赵苒没料到我还敢反攻,眼神闪了闪,刚要再开口,我抢先按下遥控器。
大屏唰地跳出一张照片——
民政局门口,长龙似的排队情侣,手里举着彩礼分期小红卡,笑容灿烂。
这是上线三天,用户自发打卡。我声音拔高,市场需求真实存在,我们解决的是‘结不起婚’的社会痛点,不是制造痛点。
镜头切向观众,掌声明显大了。
我暗暗吐出一口气,心想：这一关,我算活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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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准备继续讲风控模型时,演播厅后方大门砰被撞开。
两个穿藏青西装的大汉冲进来,左右环顾,最后锁定台上。
我心脏猛地一缩——经侦这么快
果然,为首一人掏出证件,对主持人示意：抱歉,直播暂停,我们找周叙了解情况。
全场哗然,评委脸色齐变。
我脑袋嗡的一声,像被人扔进真空袋,所有声音瞬间抽空。
赵苒也愣住,下意识往后退半步。
我转向她,四目相对,她眼里第一次出现慌乱,甚至——愧疚
可下一秒,我又不确定了,因为那抹情绪一闪即逝,取而代之的是冷漠。
我苦笑：周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指望她心疼
导播在耳麦里大喊：切广告！快！
可镜头还红着,弹幕已经爆炸：
卧槽,现场抓捕
果然高利贷要被收拾了！
刺激刺激,比电视剧还带劲！
我高举双手,朝经侦干笑：同志,我配合,但能不能让我先把路演讲完十分钟就够。
回局里一样能讲。大汉面无表情,上前就要扣我胳膊。
就在指尖碰到我的一刹那,观众席突然站起一个老头,花白头发,声音却洪亮：等等！我是婚庆协会会长高天河,周叙的项目有协会担保,手续合法,你们凭什么抓人
我愣住了——高会长他怎么会来
老头冲我挤眼,小声道：坤哥让我保你,欠条还搁我抽屉呢,你敢出事,我找谁收车队租金
我差点泪奔：金链子坤哥,关键时刻比银行还靠谱！
经侦互看一眼,显然没料到这一出,语气缓和：不是逮捕,是协助调查,有人实名举报他涉嫌非法吸收公众存款。
那就走程序,高老头背着手,中气十足,直播现场别动手,影响不好。
评委席也反应过来,打圆场：两位警官,让我们把环节做完,再请小周配合,可以吗
镜头一直怼着,经侦只能点头,但警告味十足：十分钟。
我深吸一口气,用袖子擦了擦汗,转身面对大屏。
倒计时开始,10:00,09:59……
我知道,这十分钟,决定的不只是奖金,还有我能不能走出这个门。
我按下遥控器,切到风控页,声音沙哑却坚定：
彩礼贷不是消费贷,是婚姻履约保证保险——借款人需提供征信、收入、甚至婚恋意向书,我们引入第三方大数据,交叉验证还款意愿与还款能力……
我语速飞快,脑子却转得更快：必须把故事从高利贷扭成科技金融,才能活！
刘胖子在后台疯狂敲键盘,实时把数据图往PPT里插。
09:15
08:32
……
03:01
当倒计时剩最后一分钟,我点开终页——盈利预测：三年净利1.2亿,纳税1800万,带动婚庆增量10%。
我转身,朝镜头,也朝经侦,更朝赵苒,深深鞠了一躬：
以上,就是幸福中国的全部真相,我愿意为每一个数据承担法律责任。
掌声雷动,经征脸色缓和了些,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抬脚往台下走,皮鞋底吱啦一声,双面胶终于断了,鞋尖翘起,像咧开的嘴,却没人再笑我。
经过赵苒身边,我停下脚步,用只有她能听见的声音说：
举报信,是你写的吧
她睫毛颤了颤,没否认。
我点头,笑：很好,下一轮,该我写回执了。
说完,我伸出手,让经侦戴上手铐——
冰凉的金属扣住手腕的一刻,我竟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实。
因为我知道,真正的战场,不在台上,而在口供室。
那里,我将完成最疯狂的一次反转。
6
第六章
1
审讯室的灯比演播厅还毒,24小时常亮,照得人脸像刷了层石灰。
我靠在铁椅上,手铐换成了一次性塑料带,腕子被勒出紫痕。
面前摆着两份材料——
A：举报信打印件,署名热心市民赵女士；
B：我背包里搜出的U盘,存着全部客户名单。
经侦小哥敲敲桌子：周叙,非法吸储金额多少说！
我嗓子干裂,却笑出声：哥们,我非法吸储我一单资金都没过手,全走银行存管。
那你怕什么他把U盘晃得哗啦响,名单为什么加密
我抬眼,一字一顿：怕有人抢客户,也怕有人杀我灭口。
话音没落,门被推开,一个穿白衬衫的女人走进来——
赵苒。
她居然以协助调查名义进来,手里还拿着一张盖了公章的A4纸。
警官,我是宋与峥的未婚妻,也是项目观察员,可以补充证据。
我心脏猛地收紧：补充补刀吧！
可下一秒,她把纸递给我,而不是警察。
我低头,一行黑体大字：
【债务转让协议】
出让方：宋与峥
受让方：周叙
债权金额：860万元
我脑袋嗡的一声,像被雷劈——
宋与峥把860万烂债转给我我他妈连8万块都要靠双面胶！
赵苒没看我,平静地对警察说：
举报信是我写的,但举报人应该签真名。
她掏出签字笔,在材料末尾刷刷写下三个字——
赵苒。
我当场傻眼。
经侦也愣住：赵小姐,你确定做伪证要负法律责任。
确定。她抬眸,声音沙哑,因为真正要非法吸储的人,是宋与峥。
2
剧情180度掉头,我彻底懵了。
赵苒拉开椅子坐下,距离我不到半米,淡淡的栀子花香钻进鼻腔,却像隔了三年。
她没看我,继续放炸弹：
宋与峥以银行名义,私设资金池,用彩礼贷做引流,把客户信息打包卖给境外博彩公司,一条数据80块。
周叙只是前台木偶,后台权限在宋与峥手里,他可以随时改利率、改数据。
说着,她掏出手机,播放录音——
与峥,万一出事怎么办
怕什么,有周叙顶锅,他舔了你三年,巴不得为你坐牢。
音质清晰,听得我牙关咯吱响。
原来我自以为是的爱情杠杆,在他俩眼里,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猪。
我攥紧拳头,塑料带咔地崩断,手腕渗出血丝。
警察对视一眼,立刻起身：请宋与峥过来配合调查。
门关上,审讯室只剩我和赵苒。
灯太亮,把她的黑眼圈照得清清楚楚。
我哑声：为什么突然卖他
她抬眼,眼眶通红,却笑得荒凉：他打我。
三个字,像冰锥扎进我胸口。
我下意识伸手,想碰她脸上的淤青,却在半空停住。
你信吗她轻声问。
我点头,喉咙像塞了团火：我信。
空气安静得能听见电流的嗡嗡声。
片刻,她低头,从包里摸出一张旧银行卡,推到我面前。
里面有38万8,密码是你生日。
我愣住。
当年我妈要的数,我攒了三年,本想婚礼前给你,让远走高飞。她声音发颤,现在,用它买你自由,别再搅这浑水。
我盯着那张卡,忽然笑出声,越笑越大,笑得眼泪都出来。
赵苒,我抹了把脸,38万8买我自由晚了,老子现在值860万。
我把债务转让协议折成纸飞机,轻轻放到她掌心：债权在我手里,宋与峥完了,你也自由了。
她怔住,纸飞机在灯下白得刺眼。
我凑近,用只能她听见的声音说：
三年前,你问我要38万8,今天,我还你860万。
利息,用他整个余生付。
3
十分钟后,宋与峥被带进隔壁审讯室。
隔着单面玻璃,我看见他依旧人模狗样,可手指不停抖,像筛糠。
经侦把U盘和录音甩桌上,他脸色瞬间煞白,嘴唇哆嗦：都是赵苒……她陷害我！
警察冷笑：人家实名举报,证据链完整,你呢
宋与峥猛地拍桌：我要见行长！我要见律师！
没人理他。
我转身,对经侦伸出手：现在,我可以录口供了吗
……
凌晨三点,笔录签字,手铐解开。
我走出审讯楼,夏夜的风带着汽车尾气的味道,却从没如此好闻。
台阶下,赵苒靠墙等我,脚边一地烟头。
她抬头,月光照得她脸色苍白：周叙,我们……还能回去吗
我沉默,从钱包里翻出那张泛黄的烧烤摊照片——
她穿白T,一手韭菜,一手敲我脑壳。
我笑了笑,把照片撕成两半,一半塞给她,一半揣进自己口袋。
回不去了。我轻声说,但我们可以往前走。
她红了眼,却点头。
远处,警笛呼啸,宋与峥被押上警车,背影狼狈如狗。
我眯眼,看城市灯火,忽然想起三年前那个在地铁里狂奔的自己。
如今,我依旧狂奔,但不再为38万8,不再为任何人。
我为我自己。
我低头,给刘胖子发微信：
兄弟,860万债权到账,清算后利润对半,准备开公司。
又给小果发一条：
律所执照借我,哥要创业,名字都想好了——
‘自由恋爱法律援助中心’
发完,我抬头,对赵苒伸出手：
走吧,去把婚礼取消,顺便把彩礼退给宋与峥他妈。
她愣了下,随即笑,泪珠滚下来,却亮得吓人。
好。
夜风拂过,我深吸一口气,胸腔里有什么东西轰然落地。
不是石头,是枷锁。
我知道,明天太阳升起,老子将真正一无所有,
也将无所不有。
7
第七章
1
第二天,江城头条炸了——
《银行高管宋某涉嫌骗贷860万,连夜被批捕》
《彩礼贷黑幕：爱情成了数据买卖》
我把新闻截图甩进新拉的公司群里,顺手发了个200块红包,备注：开工利是。
群里瞬间刷屏：
叙哥牛X！
自由恋爱法律援助中心,这名字笑死！
我摁灭手机,转头看向窗外——
人民广场正中央,巨幅LED屏滚动播放宋与峥被押上警车的画面,马赛克薄如蝉翼,熟人一眼就能认出来。
我咧嘴,笑得胸口发痛：三年前,我在这里裸辞,被赵苒甩；三年后,我在这里看前任未婚夫社死。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
2
办公室是临时租的,商住两用,厕所兼茶水间,月租只要1800。
我却把招牌做得比总行还气派——水晶亚克力,蓝光字,挂在门口闪瞎隔壁奶茶店。
赵苒推门进来,戴着墨镜,帽檐压得很低：媒体堵到婚纱店了,我定金拿不回来。
我把一份解约协议推给她：签字,我陪你走一趟。
她犹豫：你现在出现,不怕被拍
我耸肩：怕什么我是受害者兼维权英雄,流量不蹭白不蹭。
说着,我掏出新印的名片——
正面：周叙
自由恋爱法律援助中心
主任律师（实习）
背面：专治天价彩礼、恋爱诈骗、婚礼跑路,免费咨询。
赵苒噗嗤笑出声：你哪有律师证
小果有啊,我挂她名下,先接案后考证。我挑眉,这叫弯道超车。
她摇摇头,却拿起笔,刷刷签字。
我收好协议,顺手拉开抽屉,里面躺着那张38万8的银行卡。
我递给她：拿着,去把你妈的钱退了,告诉她——彩礼可以要,得看女儿愿不愿意。
赵苒指尖发抖,没接：这钱……脏。
错,这钱腥。我笑笑,腥才能引来更大的鱼。
3
中午,我约了坤哥。
还是那辆金杯面包车,车窗漆黑,一开门烟味呛鼻。
坤哥戴着大金链子,手里盘俩核桃,声音低哑：兄弟,860万债权,你真打算自己收
我递给他一份尽调报告：宋与峥名下还有块厂房地,市值1200万,查封前,你帮我垫资解冻,地到手咱俩五五分。
坤哥眯眼：垫资多少
300万,一周回款,利润400起步。
他盘核桃的手停住,突然笑了：你小子,比我还狠。
我靠在座椅上,声音轻得像刀锋：三年前,我为了38万8给人下跪；三年后,我要用400万教他们下跪也要看对象。
坤哥拍大腿：成交！300万我出,但我要追加一个条件——
说。
收完债,你帮我洗白车队,成立正规融资租赁公司,我当董事长,你当CEO。
我伸出手：合作愉快,金链董事长。
他哈哈大笑,跟我击掌,烟灰簌簌落,像一场黑色烟花。
4
一周后,厂房法拍结束,坤哥公司名义举牌,900万拿下。
我转手联系建材商协会,整厂改造成婚恋产业园——
一楼：彩礼贷服务中心
二楼：婚礼堂
三楼：离婚调解室
四楼：月子会所
闭环产业链,一条龙服务,起名：爱情富士康。
开业当天,我剪完彩,站在门口接受电视台采访。
记者犀利提问：周总,有人质疑你在发爱情财,炒作前任隐私,你怎么看
我笑出一口白牙：爱情本来就有价,我只是把价签贴在阳光下,让丈母娘不敢乱喊。
弹幕刷屏：
三观正！
舔狗逆袭范本！
以后娶不起媳妇就找叙哥！
我关掉手机,抬头看天,江城夏天辣眼睛,我却觉得无比清凉。
5
夜里十一点,办公室灯还亮。
赵苒端着两桶泡面进来,一桶放我桌上：歇会吧,CEO。
我掰开筷子,突然问：你妈退钱了吗
退了。她夹起一筷子热气,吹了吹,她哭了,说没想到我能把自己嫁出去,还倒贴38万8。
我笑笑：那就好,省得她再卖你一次。
她抬眼看我,声音轻得像烟：周叙,我们……要不要试试
我筷子停住,没装傻：试什么
谈恋爱,不议价的那种。
我沉默,把泡面推回去,认真道：赵苒,我现在不恨你,也不爱你。我忙着收债,忙着上市,忙着让天下丈母娘闭嘴,没空谈恋爱。
她眼眶微红,却点头：好,我等你忙完。
我侧头看窗外,霓虹闪,像那年烧烤摊的炭火。
我轻声补一句：也许哪天,等爱情真正免费了,我们再谈。
她笑,把泡面汤一口喝干,辣得直吸气：行,到时候我不要彩礼,你倒贴就行。
6
第二天清晨,我收到快递——
宋与峥从看守所寄来的信。
字迹潦草,却透着歇斯底里：
周叙,你赢了,我认了,给我100万,我把手里最后400条客户数据卖你,不然我全交给境外平台,大家一起死！
我捏着信,笑得肩膀直抖。
刘胖子问：回吗
我撕碎信,扔垃圾桶：回什么让他死远点。
那数据
我们早改风控模型,旧数据成废码,他爱卖卖去。
我拉开窗帘,阳光灌进来,照得办公室金碧辉煌。
我深吸一口气,给团队发公告：
自由恋爱法律援助中心,正式开启B轮融资,目标——
让天下没有娶不起的媳妇,也没有不敢降价的丈母娘！
发完,我转身,对白板写下四个大字：
爱情平价
我拿起马克笔,在旁边画了一道横线,像把刀,斩断所有天价。
那一刻,我知道,反击才刚刚开始。
8
第八章
1
一年后,江城最繁华的滨江大道,立起一栋玻璃幕墙的爱情平价大厦。
三十二层,楼顶霓虹二十四小时闪——
结婚9块9,离婚免费。
我把车钥匙扔给保安,直上顶层,那里改造成露天发布台,今晚,我们要敲钟。
B轮结束,估值30亿。
刘胖子穿着西装勒得像个粽子,冲我咧嘴：叙哥,再涨下去,我得先上市再减肥。
我笑着锤他一拳,余光瞥见嘉宾席——
赵苒坐在第三排,一身月白小礼服,头发挽起,露出细长脖颈,像最初我动心的模样。
她身边空着一个座位,没人敢坐。
那是留给前女友的彩蛋,也是留给我的句号。
2
仪式开始,大屏播放宣传片：
【自由恋爱法律援助中心】一周年数据
-
彩礼纠纷调解：13742例,成功率92%
-
降息减负：累计退回天价彩礼
8.7
亿元
-
恋爱诈骗立案：261
起,追回赃款
4300
万
-
结婚登记成本：全国平均下降
37%
弹幕飞过：
叙哥,你是我的神！
感谢自由恋爱,让我娶到媳妇！
丈母娘看完价格直接晕倒,醒来就同意了！
我握着话筒,面向镜头,也面向800万在线观众,深吸一口气：
三年前,我为38万8给人下跪；今天,我把它降到9块9。爱情不是拍卖,是匹配。愿天下再无天价丈母娘,愿每一句‘我愿意’都免费。
掌声雷动,闪光灯晃得人睁不开眼。
我回头,大屏幕上股票代码跳动——
【FREE】开盘价
18.88
美元,瞬间拉到
38.80。
数字定格那一刻,我眼眶发热。
38万8,原来也可以这样收回。
3
敲完钟,人群涌去鸡尾酒区。
赵苒逆着人流,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杯无酒精莫吉托：恭喜你,周总。
我接过,杯子外壁冰凉,像那年烧烤摊的啤酒。
谢谢。我与她轻碰,叮一声。
接下来什么打算她问。
三线城市下沉,把‘爱情平价’做成基础设施,像水电煤。我顿了顿,补一句,顺便考个律师证,省得被同行笑话无证上岗。
她低头笑了笑,抬眼时目光澄亮：那……9块9的套餐,还缺新娘吗
我愣住。
夜风掠过楼顶,吹得她鬓发飞扬,也吹得我心脏轻轻晃荡。
半晌,我把杯子放下,认真道：赵苒,我不恨你,也不欠你了。可我现在的忙碌,不再为了证明给谁看。
她点头,眼里有光,也有释然：好,那我把座位留给下一位。
她转身,背影被霓虹拉得很长,像一条通往过去的隧道。
我抬手,想喊,却终究只挥了挥。
那一刻,我明白——
有些爱,过期不候；有些成长,必须失去才能完整。
4
派对散场,我独自上天台。
江城灯火铺在脚下,像一条流动的银河。
我打开钱包,抽出那张撕了一半的烧烤摊照片——
她敲我脑壳,我傻笑得见牙不见眼。
我点燃火机,火苗舔上来,照片卷曲,变黑,灰飞。
烟雾里,我轻声对自己说：
周叙,38万8的梦,烧完了。
接下来,是免费的未来。
5
一年后——
爱情平价完成C轮,估值破百亿。
我拿到律师执业证,封面烫金,却塞进抽屉最底层。
刘胖子问我：叙哥,现在够自由了吧还不谈恋爱
我笑：谈啊,不过先签协议,9块9,离也免费。
他翻白眼：抠门到家了。
我望向窗外,人民广场大屏正播新广告——
小男孩牵着小女孩,奶声奶气：
长大我娶你,不要彩礼。
我勾起嘴角,低头在笔记本上写下下一轮融资故事的开头：
【项目名称】爱情免费
【项目亮点】让婚姻回到我愿意,而不是我付起
【融资目标】0元
我合上笔帽,伸个懒腰,端起刚泡的速溶咖啡,一口喝完。
苦尽,甘来。
窗外,朝阳升起,像一块巨大的、免费的灯牌,照亮江城,也照亮我。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