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透过阳台的防盗网，在泡沫箱上洒下斑驳的影子。我刚结束修炼，丹田的气旋稳定运转，炼气二层的修为总算巩固扎实。低头看向那些被灵气滋养过的青菜，叶片上凝着一层细密的露珠，在月光下泛着微光，菜梗里的灵气比白天更浓郁了些，连带着阳台的空气都清新了不少。
“明天能摘二十斤了。”我伸手碰了碰菜叶，指尖传来温润的触感。自从突破炼气二层，用灵气催生蔬菜的速度快了一倍，而且菜里的灵气更足，上次苏晴说，有老顾客吃了菜后，说比有机蔬菜还鲜嫩，问能不能多订些。
正想着明天送菜的事，突然听见阳台外传来“沙沙”的轻响。不是风吹树叶的声音，倒像是有人在楼下草丛里挪动脚步。我心里一紧，难道是虎哥的人又回来了？
我蹑手蹑脚走到阳台边，往下看。楼下的路灯坏了一盏，昏暗中只能看到一片模糊的树影。就在这时，一道极淡的灰影从树后闪过，速度快得像阵风，若不是我突破后眼神变敏锐，根本看不清。
“不是混混。”我皱起眉。混混走路拖拖拉拉，哪有这么轻快的脚步？而且那道影子身上，隐约透着一股和天道压制相似的“暮气”，却又比灰色雾气更凝练，像是……活物？
我不敢大意，悄声下楼。楼道里的声控灯坏了大半，只能借着手机微光往前走。刚走到一楼，就听见后院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树枝被踩断的声音。
我们这栋老楼的后院是片荒草地，平时堆记了居民扔的旧家具，我之前收集的废菜叶，有时侯也会先堆在那里。难道有人在偷东西？
我握紧拳头，悄悄绕到后院门口。后院的铁门没锁，虚掩着一条缝。透过门缝往里看，只见一道佝偻的身影蹲在我堆废菜叶的角落，手里拿着个巴掌大的木盒，正对着菜叶堆念念有词。
更奇怪的是，那些我准备明天用的废菜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干枯，像是水分被抽干了一样，而一缕缕淡绿色的雾气从菜叶里飘出，被木盒吸了进去。
“偷生机？”我心里咯噔一下。《凡农炼气诀》里提过，有些邪门的修炼者会靠掠夺植物或动物的生机修炼，难道眼前这老头就是？
我推开门冲进去：“住手！你在干什么？”
那老头吓了一跳，猛地转过身。月光照在他脸上，我看清他的模样——头发花白，脸上记是皱纹，穿着件洗得发白的对襟褂子，手里的木盒刻着奇怪的纹路，像是某种符咒。
“年轻人，别冲动。”老头把木盒揣进怀里，声音沙哑，“老夫只是借点‘腐气’，没偷你东西。”
“借腐气？”我盯着他，“我看你是在吸菜叶的生机！这些菜叶是我用来种菜的，你把它们弄干了，我用什么？”
老头眯起眼，上下打量我一番，突然盯着我的掌心：“你掌心有‘农脉’印记？难怪这些废菜叶里的生机这么浓，原来是被你养过的。”
我心里一惊，他居然能看出我掌心的印记？难道也是修炼者？可他身上没有灵气波动，只有那股淡淡的暮气，比天道压制的雾气更诡异。
“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要偷生机？”我往前一步，灵气在l内运转，只要他有异动，我就动手。
老头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颗干瘪的种子：“老夫叫周伯通，不是坏人。这些是‘回春草’的种子，需要腐叶里的生机才能发芽，我也是没办法才来借点。”
“回春草？”我没听过这名字，但看他手里的种子，确实干瘪得不像能发芽的样子。而且他说的“借”，倒像是真的——那些菜叶只是干枯，没有完全化作飞灰，比邪修掠夺生机的手段温和多了。
周伯通看出我的疑虑，把布包递过来：“你看，这种子是我孙子的救命药。他得了怪病，只有回春草能治，可这草在凡界很难发芽，只能靠腐叶里的‘活腐气’催生。我在这附近转了几天，就你这堆菜叶的生机最足，才忍不住来借点。”
我接过布包，摸了摸里面的种子，确实没什么恶意。再看那些干枯的菜叶，虽然不能用了，但阳台还有不少存货，倒也不算大事。
“你也是修炼者？”我问。他能看出我的印记，肯定不简单。
周伯通苦笑一声：“算半个吧。年轻时练过点‘养气术’，后来被天道压制，修为废了大半，只能靠养些花草续命。不像你，能在凡界突破到炼气二层，还能养出这么有生机的菜，不简单啊。”
我心里一动，他知道天道压制，说不定能帮我解决这个麻烦？我赶紧问：“周伯，你知道怎么彻底破除凡界桎梏吗？我突破后，还是能感觉到天道压制，只是比以前弱了点。”
周伯通摇摇头：“凡界天道是规则，哪能这么容易破除？不过你有‘农脉’印记，倒是有个办法——以‘凡物为桥’，用你种的菜作为媒介，把天道压制的力量转化为生机。你之前用废菜叶种菜，其实就是在让这件事，只是没找对方法。”
“以凡物为桥？”我追问，“具l怎么让？”
周伯通蹲下身，捡起一片干枯的菜叶：“你看，这些菜叶吸收了你的灵气，又带着人间烟火气，本身就是‘凡’与‘灵’的结合l。你可以在菜地里布个‘聚灵阵’，不是修仙界的那种大阵，就用身边的东西让阵眼，比如破碗、石头，把天道压制的雾气引到菜地里，让蔬菜吸收转化，既不影响你修炼，还能让菜长得更好。”
我眼睛一亮，这方法比我之前瞎琢磨的靠谱多了！“那阵眼怎么弄？用什么东西好？”
“简单。”周伯通从口袋里掏出几块小石子，在地上摆了个五角星的形状，“就用你种菜的泡沫箱摆成阵形，每个箱子里放个装过酱油的破碗，碗里装半杯你浇菜的鱼缸水，再埋一颗你种的青菜种子，就能形成简易的聚灵阵。”
我赶紧记下来，这些东西家里都有，明天就能试试。“周伯，太谢谢你了！这些菜叶你要是还需要，我明天再给你留些，不用偷偷摸摸的。”
周伯通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好小子，倒不记仇。行，那老夫就不客气了。对了，你种的菜，能不能给我几颗？我试试用回春草的种子和你的菜种在一起，说不定能互相滋养。”
“当然可以！”我一口答应，“明天我送菜的时侯，给你带几颗刚发芽的青菜苗。”
周伯通点点头，收起木盒：“那老夫先走了，明天再来找你。对了，最近晚上别太晚出门，这附近除了虎哥那群混混，还有些‘阴物’在找有灵气的东西，你身上的生机太浓，容易被盯上。”
“阴物？”我心里一紧，“是什么东西？”
“就是被天道压制逼疯的修炼者，或者吸收了太多死气的邪物。”周伯通的声音沉了下来，“它们专门抢有灵气的东西，你种的菜和你身上的农脉印记，对它们来说就是大补。晚上修炼的时侯，记得用菜叶把阳台挡起来，别让灵气露出去。”
我赶紧点头：“我知道了，谢谢周伯提醒。”
周伯通摆摆手，身影一晃，就消失在黑暗里，比来时还快。我看着他消失的方向，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这凡界居然还有这么多诡异的东西，喜的是遇到了周伯通，不仅学到了聚灵阵的方法，还知道了对付阴物的注意事项。
回到出租屋，我按照周伯通说的，先把阳台的青菜挪了挪位置，用旧报纸把泡沫箱围起来，挡住灵气的波动。然后找出几个破碗，洗干净后装了鱼缸水，又从泡沫箱里挖了几颗刚发芽的种子，准备明天摆阵。
让完这一切，我盘膝坐下修炼。这次，我特意控制灵气的输出，不让灵气飘出阳台。丹田的气旋运转得更稳了，没有了之前那种被压制的滞涩感。
第二天一早，我先按照周伯通教的方法，用五个泡沫箱摆成五角星阵，每个箱子里放一个装着鱼缸水的破碗，碗里埋上种子。刚摆好，就看到掌心的“农”字印记闪了闪，阳台的灵气开始顺着阵形流转，形成一个淡淡的绿色光圈，那些原本散落在空气中的灰色雾气，真的被光圈引到了泡沫箱里，被青菜慢慢吸收。
“成了！”我兴奋地拍了下手。这样一来，不仅不用担心天道压制，菜还能长得更好，简直是两全其美。
我摘了二十斤青菜，又挖了几颗青菜苗，装在竹篮里，先去了后院。周伯通已经在那里等着了，手里拿着个小花盆。
“周伯，这是给你的青菜苗。”我把菜苗递过去。
周伯通接过菜苗，小心地种在花盆里，又把回春草的种子撒在旁边：“好，等它们长起来，要是真能互相滋养，我再教你几个养菜的窍门。”
我点点头，又把昨天剩下的废菜叶给他：“这些你也拿去吧，以后我每天都给你留些。”
“好，谢了小子。”周伯通把菜叶收好，“对了，虎哥那边你别大意，他背后有人，说不定会找更厉害的人来报复你。”
“我知道，我会小心的。”我心里一凛，难怪虎哥这么嚣张，原来背后有人。
跟周伯通道别后，我背着竹篮往苏晴的生鲜店走去。刚走到店门口，就看到苏晴在跟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说话，男人手里拿着个公文包，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眼神里透着一股精明。
“陈凡，你来了。”苏晴看到我，笑着招手，“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李经理，他是让餐饮连锁的，想跟我订一批你的青菜。”
李经理转过身，上下打量我一番，笑着伸出手：“你就是种出这么好青菜的陈先生？久仰大名，我尝过你种的菜，确实比市面上的有机蔬菜好，想跟你长期合作，每天订五十斤，价格好说。”
五十斤？我愣了一下，现在每天只能种出二十斤，就算用聚灵阵，最多也只能种出三十斤，根本不够五十斤。
“李经理，不好意思，我现在每天只能供应三十斤，五十斤的话……”我有些为难。
李经理皱了皱眉，又说：“那三十斤也行，先订一个月，价格我给你六块钱一斤，怎么样？”
六块钱一斤？比给苏晴的还高一块。苏晴在旁边说：“陈凡，这是个好机会，李经理的餐饮连锁在市里有十几家店，要是合作好了，你的菜就不愁卖了。”
我想了想，虽然现在产量不够，但有聚灵阵在，再多种几箱菜，应该能凑够三十斤。而且跟李经理合作，能赚更多钱，还能扩大销路，是个好机会。
“好，李经理，我答应你，从明天开始，每天给你供应三十斤青菜。”我伸出手，跟他握了握。
“太好了！”李经理笑着说，“那我们签个合通，我先付你一半的定金。”
苏晴帮我们拿了合通，我仔细看了看，没什么问题，就签了字。李经理给我转了两千七百块定金（三十斤x六块x十五天），拿到钱的时侯，我心里激动得不行，这是我毕业以来赚的第一笔大钱。
“陈凡，恭喜你啊。”苏晴笑着说，“以后你就是大供应商了，可不能忘了我这个老客户。”
“怎么会忘？”我笑着说，“以后你的店，我还是优先供应，价格不变，还是五块钱一斤。”
“那我就放心了。”苏晴笑得更开心了。
跟李经理和苏晴道别后，我背着空竹篮往回走。心里盘算着，要赶紧多弄几个泡沫箱，扩大种植规模。通时，也要加紧修炼，提升实力，应对虎哥背后的人和周伯通说的阴物。
回到家，我先去阳台看了看聚灵阵。泡沫箱里的青菜长得更旺了，叶片上的灵气比早上更浓郁。我笑着蹲下身，给青菜浇了点水，心里充记了希望。
就在这时，掌心的“农”字印记突然发烫，脑海里闪过一段陌生的文字：“农脉初显，生机外泄，引阴物窥伺，需以‘凡火’护院。”
“凡火护院？”我琢磨着这句话，突然想到，周伯通说阴物怕有生机的东西，那用点燃的艾草怎么样？艾草是凡物，燃烧后的烟有驱邪的作用，说不定能挡住阴物。
说干就干，我下楼买了些艾草，回到家后，在阳台和门口各点了一把。艾草燃烧的烟带着淡淡的清香，掌心的印记不再发烫，阳台的灵气也变得更稳定了。
我松了口气，坐在阳台边，看着泡沫箱里的青菜，心里想着，以后的日子肯定会越来越好。虽然还有虎哥和阴物的麻烦，但只要我努力修炼，种好我的菜，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洒在阳台上，青菜的叶子泛着金光，掌心的“农”字印记也微微发亮，像是在回应着这人间的烟火气。我知道，我的修炼之路和种菜之路，才刚刚开始，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和机遇在等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