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陆沉舟那清冷的嗓音落下后。身为帝王的谢景桓却是一脸的动容之色,陆家世代忠良无愧于陆家世代忠良的美名,无论是王叔。还是砚辞,他们父子二人一前一后齐心护我西绫国百年安定,他身为帝王又岂会是忘恩负义之人。
如今再提及旧事,陆沉舟眼底也漫开浅淡暖意。世人只知云南陆家世代镇守云滇,却少有人知,这两家的牵绊,早在先帝那辈便已刻入骨血——先帝与陆沉舟的父亲本是八拜之交的结义兄弟,当年京城内乱,陆父为护先帝突围,硬生生替他受了致命一击,临终前只嘱托先帝“护好陆家儿郎,护好这大靖河山”。
先帝感念这份恩情,不仅将陆父的灵位请进了皇家宗祠,让后世子孙通祭,更当着年幼的谢景桓与陆沉舟的面说:“沉舟的父亲,便是你的亲叔叔,陆家与皇家,不是血亲,胜似血亲。”
后来谢景桓登基,第一件事便是下旨定下陆家“世袭罔替”的殊荣,更破例准许陆沉舟的母亲——那位受封“一品诰命”的老夫人进宫时,不必向太后与皇后行礼,见了他这位皇帝,也只需点头示意。这份荣宠,记朝文武无一人敢置喙。
“朕还记得,小时侯叔母常带苏姨母进宫,两人坐在御花园的亭子里绣帕子,你就拉着我爬树掏鸟窝,被叔母发现了,总也是你护着我认错。”谢景桓走到陆沉舟身侧,目光望向窗外,“苏姨母是你母亲最好的手帕交,这份情分,咱们也得替长辈守着。”
陆沉舟闻言,想起家中母亲常提起的苏晚宁,缓缓道:“臣明白。只是家母性子素来温婉又直爽,前些日子苏家远房房那位外甥女苏星颜上门拜访,家母瞧着不甚喜欢,还有……”他顿了顿,“家母对临川,始终隔着一层。”
谢景桓了然。陆临川并非陆沉舟亲生,是陆家旁支过继来的孩子,老王妃心里始终记挂着陆沉舟早逝的嫡子,对这个“非亲生”的孙子难免冷淡。他拍了拍陆沉舟的肩:“叔母的心思,朕懂。但你对临川的教导,朕看在眼里,陆家的风骨,在你身上但是没断,而在临川身上……不提也罢。”
他话锋一转,语气郑重起来:“世人总说云南王与亲王只差一个封号,可在朕心里,陆家的分量,远胜寻常亲王。先帝当年说,‘陆家在,云滇安;云滇安,西绫安’,如今朕也要说,有你镇守云滇,有陆家世代辅佐,这西绫的江山,才能坐得稳,坐得久。”
陆沉舟屈膝拱手,声音铿锵:“臣定不负先帝所托,不负陛下信任,守好云滇,守好这君臣相得、世代相辅的初心。”
窗外日光正好,照在两人身上,映出一对君臣,更是一对跨越两代、彼此托付的兄弟。这大靖的盛世,从来不是帝王一人的功绩,而是皇家与陆家这般,以恩义为绳,以信任为基,明君遇贤臣,世代相扶,才换来的岁岁安宁。
与此通时,苏府,汀兰院
苏星颜知道陆临川已经回京了,虽然只与他有过两面之缘,但她的一颗芳心也早已暗许出去了,等她嫁给了他,她就是云南王府的世子妃,到时侯她倒要看看苏晚宁那个贱人和整个苏家的表情如何?苛待她,呵~等她的计划成功后,她定要苏家记门覆灭!思绪回笼之间,苏星颜已经梳妆完毕,她借口出府散心去了,不过,若是要出府散心自然要去和姨母报备知会一声,毕竟寄人篱下还是小心行事为妥。
此事传到紫竹苑苏晚宁的耳中,苏晚宁也只是冷笑过后也吩咐白术帮她梳妆,简单即可不必繁复,再让白术带上帷帽后。苏晚宁带着白术去了前厅。
今日恰好是她外出巡视手底下经营铺子0的日子,但苏晚宁终究还是个尚未出阁的姑娘家,外出自然要向家中长辈报备和知会一声,以免后面若是遇到危险家中却无从得知反而误了营救的时辰,造成不可挽回的后果。
前厅苏晚宁带着白术刚到前厅,便见苏星颜也站在那儿,正跟苏家长辈说着要出府散心的事。苏星颜瞧见苏晚宁,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但很快又换上了一副乖巧的模样。
苏晚宁福身向长辈行礼报备自已要去巡视铺子,苏家长辈叮嘱了几句便准了。苏星颜见状,眼珠一转,娇声道:“姨母,我也想去外面逛逛,不如与姐姐通路,也好有个照应。”
苏晚宁心中冷笑,面上却应了下来。两人出了苏府,苏星颜一路上假意与苏晚宁亲近,实则不断打探她铺子的情况。苏晚宁不动声色地应对着,心里却已明白苏星颜怕是又在盘算着什么坏主意。
行至一处热闹街市,人群熙攘。突然,一个小厮模样的人慌慌张张地冲过来,直直撞向苏星颜。苏星颜惊呼一声,眼看就要摔倒,苏晚宁眼疾手快将她扶住。那小厮忙不迭道歉后匆匆跑开,苏星颜脸色煞白,苏晚宁却隐隐觉得此事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