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下人似乎与他十分熟络,刚下车,便迫不及待的迎了上来,姿态谄媚至极。
关熊应了一声,问道:
“义父呢?”
“大将军在花园,正与顾先生弈棋。”
“带路。”
“诺。”
下人引着关熊一路前进,穿过水榭鱼池,走过九曲回廊,方才来到花园之中。
却见树荫下的石亭,二人对坐,举手落子。
关熊小跑上前,对那名年逾五十的中年跪地行礼:
“义父。”
“是老六来了?”
曹鳌也不去看,只是听声,笑呵呵的回了一句。
关熊应声说道:
“义父,刚刚收到消息,凉州那边,左承嗣被抓了。”
曹鳌动作一顿,准备落子的手停在半空,但随即又恢复了过来,淡笑着说道:
“莫说玩笑!他是凉州将军,官居三品,谁有胆量敢抓他呢?”
“是锦衣卫。”
关熊沉声回道。
“锦衣卫?锦衣卫好端端的抓他干什么?”
曹鳌话音刚落,便瞬间察觉到了不对,微眯起眼:
“你的意思是天下楼的事被发现了?”
关熊没开口,但意思就是这么个意思。
坐在曹鳌面前的那名青年挠了挠鼻子,微笑道:
“想当初,大将军在朝上公然提议,以招安天下楼来取代锦衣卫。
“如今天子突然对凉州亮刀,未免没有影射大将军的意思啊。”
曹鳌把玩着手中的棋子,喃喃道:
“顾先生是说,天子伸手拿掉左承嗣,是为了打击本将军的势力?”
那顾姓青年淡笑着摇了摇头:
“打击这个词用的不准确。”
他伸手拿掉棋盘上的一枚白子,换上自己的黑子:
“应该是剪除羽翼,踢将军出局才对!”
“不可能!”
曹鳌哈哈大笑道:
“如今政治格局三足鼎立,樊老头,本将军,周王。
“樊老头虽是内阁首辅,但他终究老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得一命呜呼,不比周王身强体健,年青力盛。
“天子若这时候踢本将军出局,那樊老头没了,她接下来要如何与周王抗衡?”
下方的关熊同样忍不住说道:
“对啊,再怎么说,这也是他们路家的天下,周王乃太宗亲子,高宗之弟,距离不是更近吗?
“天子没道理只防着我们啊。”
顾姓青年捻子,淡笑道:
“账不是这么算的。
“周王此人,有名无实,为人善恶而不能用,知贤不肖不能去,他不是女帝的对手。”
曹鳌和关熊闻言皆是愣住。
“太阳底下无鲜事,左承嗣此番牵连甚大,天子已赢得先手,大将军若不想受制于人,做砧上鱼肉,还是早做打算的好。”
顾姓青年随意的将黑子落下。
低头看去,棋盘上,黑子已然有了围城的趋势。
曹鳌只好虚心求教道:
“不知曹某该如何应对?”
顾姓青年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光泽,缓缓伸出两根手指:
“鸠杀左姓,备军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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