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两枚、三枚”
“嘻，还有银子。”
一边数着，毛小姝一边不自觉地露出笑容，丝毫不嫌弃的用牙齿咬着那满是泥土的银子，小心的放在身上擦了擦。
这都是她平日里攒下的『私房钱』，大多都只是铜板，偶有一两枚银钱，就足以让她喜不胜收了。
因为这代表着她能出的买命钱又高了几分。
直到满满一个陶罐数完。
毛小姝掰着手指头算道：
“加起来总共是二两三钱银子”
她脸上流露出一抹犹豫。
刚才跑的太急，她忘了问，要想买下那高兆的命，究竟得多少银子？
这已经是她全部的积蓄了。
即便家里以前有铁匠铺的生意，但那也都只全靠父亲一人维持，勉强挣个温饱而已。
有三两余钱，也全都给他们几个兄弟姐妹们买吃食和漂亮衣服了。
就连这唯一的长命锁，也是娘传给她的。
说是娘从前出嫁时，阿嬷送给娘的嫁妆，她一直很珍重。
但现在，钱不够是事实。
毛小姝心急之余，只能用力的去掰开其他的地砖，试图再多找出点银子出来。
可惜，命运似乎并没有眷顾这个可怜的小家伙。
除了她私藏起来的那一个陶罐之外，便再也没有别的了。
毛小姝苦恼的坐在地上，目光扫视之间，最终停留在了那五口棺材上。
她愣神许久。
像是在思考，又像是在犹豫。
最终，她站起身来，走到棺材面前，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响头：
“爹、娘，原谅孩儿不孝。
“大哥、二姐，还有小弟，你们别怪我。
“我只想为你们报仇！”
她擦拭掉眼角的泪痕，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费尽全身力气，将那些棺材盖一一推开。
将里面的尸体全都搬出后，用草席卷起来，小心翼翼的搁置在屋外。
忙完这一切。
毛小姝站在门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尽管心中不舍，可内心的那股恨意还是驱使着她关上门，学着以前爹娘的样子，将房门落锁。
夜色下，她用自己的双手一点一点的在田野间挖出了五座坟墓。
白昼起，她晃着摇摇欲坠的疲惫身体，来到了典当铺之前。
“这是房契，麻烦您看看能值多少银子？”
毛小姝用沾血的手指，小心翼翼的取出一张泛黄的纸张，踮起双脚递上了柜台，不忘补充道：
“屋里还有五口棺材，都是完好无损的，一并出掉。”
那本来昏昏欲睡的账房眼看着来生意了，瞬间精神了起来。
一打量，还是这么一个小小的姑娘，脸上的笑容更浓郁了，搓着手掌看起手中的房契：
“哎呀，东林街铁匠铺啧，我记得那个铺子已经有好几年了吧，旧了些。
“而且，你这铁匠铺前院后院加起来，拢共也不到一百平，小了点。
“至于棺材？哪有人卖房还带棺材的，多晦气啊，不值钱。
“这样吧，我就给你五三十两银子吧。”
账房先生悄咪咪的将伸出的五根手指又往下压了两根。
“三十两？”
听到这个数字，毛小姝瞬间就瞪大了眼睛，争论道：
“可我爹说，当年盘下这铺子时，就花了一百多两银子呢！
“而且，而且里面的棺材，买的时候一口就要七八两呢！”
似乎是算计被戳破，账房忍不住瞪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