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惨烈的屠戮很快就响彻在这片林间。
从头到尾,顾太安都没有对任何人有丝毫留手。
哪怕他们跪地求饶,哪怕他们狰狞威胁。
顾太安始终表情麻木的握紧屠刀,一个又一个的宰杀过去。
别说他本身就不是个什么心慈手软的性格。
倘若连别人欺负上门,要他命这种事他都要顾忌留手,那他就应该坐船去往小岛,出演『无能的丈夫』了
将手中最后一具尸体甩飞出去,顾太安紧接着便来到溪边,望着清澈的溪流倒映出自己的面容,他伸出手来撩水,仔细的清洗一番。
“没吓到你吧?”
他回头,脸上重新洋溢起温和的笑容,与刚才展露出的淡漠冷酷截然不同。
云卿摇摇头,轻声道:
“这江湖,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地。”
顾太安默然。
他们二人,一个自幼在江湖长大,见惯了尔虞我诈,一个在锦衣卫成长,遍览了世态炎凉。
对于这般恶事,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洗漱完毕的顾太安倒并未急着再驾马离开。
而是绕着马车车厢,开始四处打量了起来,目光若有所思。
“在看什么?”
云卿蒙着白纱的眼睛望向他。
顾太安也没有隐瞒,扶着下巴,思索道:
“我在想,这帮人究竟是怎么能这么快就追上来的?”
他们前脚才刚出城,后脚这帮人就已经能拉帮结派追上来,显然是早有预谋的。
可问题是,出城之路有这许多,他们是怎么能精准的定位到他们会走这一条的?
以他跟云卿的本事,不可能被人标记了还没察觉。
唯一的解释,或许就是这马车有什么问题了
多年锦衣卫的直觉这么告诉顾太安。
而云卿见他敏锐至此,也是不免有些讶异,笑道:
“别看啦,问题不出在车厢上。”
“那在哪儿?”
顾太安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
却见云卿伸出竹杖,指着面前两匹骏马:
“问题在这儿。”
“马?”
顾太安扫视而过,并未发现这马儿上有任何异样啊。
云卿眼眸略作低垂,解释道:
“那是早在你离开付账的时候了,有几名马夫偷偷的在马背上抹了药粉,看起来无色无味,但只要马跑起来,出了汗,就能散发出一股独特的气息。
“先前那些人能被这么快的吸引过来,也是因为这个。”
顾太安恍然。
原来是这样他还以为是车厢上被人动了什么手脚。
“到底是在江湖上长大的,这阅历就是丰富。”
顾太安伸出个大拇指。
但云卿却摇摇头:
“倒不是跟阅历有关。”
“不跟阅历,那跟什么?”
“跟眼睛。”
云卿指着自己蒙着白纱的眼睛,莞尔轻笑道:
“大概他们也以为我是瞎子,所以下药的时候没避人,挺光明正大的。”
“”
顾太安乐了:
“那你这纯属于钓鱼执法啊。”
“还好,有所收获。”
云卿捋着耳畔青丝,腼腆一笑。
知道了哪里有问题,顾太安也就不迟疑了,正好附近有溪流,他随手扒下那些尸体身上的几件外衣,当作刷子,洗刷骏马。
直到黄昏时分,看着焕然一新的马车,顾太安这才彻底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