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月舒到陈朝离开许久才回过脸,蹲下把皮夹捡起来。
拍了拍,捋了捋。
“你像条狗。”
沈月舒将皮夹收起来,去厨房端菜。
早就从房间出来的杨菁推着轮椅靠近,再说一遍,“你像条狗。”
沈月舒吃饭,头也不抬,“你不像吗?”
她云淡风轻,“你脖子上甚至没绳。”
杨菁悄悄燃起的气焰,消散了。
发呆到沈月舒吃完开始收拾餐桌才回神,“你是怎么做到的?”
“做到什么?”
“在我和陈朝婚房里安然自处,任凭陈朝践踏你真心,面不改色。”
“钱难挣。”沈月舒回厨房刷碗,很平淡,“而且我待不久。”
沈月舒算过了。
待这半个月换三百万,虽然三百万是飞来横祸。
但对她而言。
这买卖依旧很值很值了。
“什么意思?”
沈月舒有时候真不知道杨菁是装傻还是真傻。
她懒得说了。
但杨菁扶着轮椅牢牢拦着她。
眼神执拗。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沈月舒叹了口气,“豪门婚礼前一礼拜,外地女方娘家会来人,你们杨家查过我,知道我是陈朝前女友,到时候就算陈你再不想放人,陈朝也会把我赶出去。”
“我和你们住在同一屋檐下,何止荒谬。”
“今天五月二十二。最多还有十天,我一定会离开这。”而你会永远留在这。
最后一句话沈月舒没说。
但杨菁明显想到了。
沈月舒没理她。
上楼把陈朝没动,早就坨的不成样子的面端下来倒了。
沈月舒早不给杨菁吃药了。
杨菁会自己找来吃。
这天没吃。
一直坐在门口看着外面发呆。
沈月舒似看不见。
埋头刷题刷题再刷题。
到黄昏熬汤的点到了出来时。
轮椅在门口空荡荡。
杨菁不见了。
沈月舒用家里座机打给陈朝。
午夜至。
陈朝带回了喝得醉醺醺的杨菁。
一秒也懒得装。
把杨菁朝她怀里一丢,直接上楼。
沈月舒架着她回房间。
手脚擦洗好盖了被子想走。
“陈长明。”
沈月舒脚步停下,回身看向拉着她的杨菁。
杨菁满脸泪,悲苦哀戚。
口吻却含满了恨意。
“你以为你躲就能躲得了吗?”
“如果你真做到眼睁睁看我嫁给你亲弟弟,我会让你和他反目成仇,把你拉进地狱!”
“出来。”
沈月舒被陈朝一声喊回过神,在杨菁又想吐出‘陈长明’时,瞳孔闪动一瞬,毫不犹豫将被子角塞进她嘴里。
陈朝和早上一样冷淡,“她吵什么呢?”
“闹着要再喝。”
沈月舒推陈朝朝前走,语调温柔又雀跃,“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陈朝还是那样。
冷飕飕的。
但吃了。
虽然吃两口朝地上丢两下。
顺带不阴不阳挑剔她做的难吃。
沈月舒始终挂着笑。
眼睛扑闪扑闪。
杨菁闹那一场的后遗症是腿骨发炎,连带着烧了一天。
烧退了,精气神也没了。
但像是知道现在这段是她为数不多的自由日。
不再睡。
常待轮椅那发呆。
一日盛一日消瘦。
短短三天。
颧骨突出,两眼无神。
陈朝找医生给她打营养针。
医生忧心忡忡,“这样下去不行啊。”
陈朝殷切着急,“很严重吗?”
“精神太差了。”
“我来想办法。”
陈朝说他来想办法。
但只是不走心的哄了杨菁几句。
什么实质的都没做。
而沈月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