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一点十分。
一声凄厉的尖叫穿透黑夜。
杨菁被吵醒了，揉揉眼，“谁啊这是。”
一扭头瞧见了沈月舒。
颧骨泛红的侧脸挨着手臂，靠着沙发在沉睡。
和她迷迷糊糊睡着前看见的一样。
杨菁想叫她起来回房间去睡。
突然想起那晚自己酒醉，沈月舒给她擦洗手脚。
心里暖洋洋的。
找来毯子给她盖上，打了个哈欠，重新卧回长椅沙发刚想闭眼。
由远而近。
响起大片警笛。
江南商务会所。
有个刚从楼上纾解了下来的。
扫了一圈，“杨哥呢？”
“走了，没到十二点，起来就走，连酒都没喝几口。”
“嫂子召唤啊。”
“八成是，不然还有谁能让杨哥着急忙慌。”
哈哈笑中，不知道是谁提了一句，“咱梁本学神能啊。”
他们一伙全是被杨力从沪市叫来的。
说是叫。
更是强硬，必须得来。
说是见个从前老同学。
见到了，知道为什么杨力非要他们来。
有个好奇的，“你们说杨力干嘛非跟那个沈什么来着，就那丫头过不去。”
“谁知道啊，小时候不懂事玩玩就罢了，多大人了，还想搞小时候那套，也不怕传出去让人笑话。”
“不过那丫头还真是让人看着不顺眼，到现在还傲得二五八万，不知道的以为家多大。”
懒懒散散议论声中汇入一道笑语。
“那丫头找着了吗？”
夏侯回，“没，昨儿中午就不找了，估摸着是又跑了，杨力让我们明儿一早回呢。”
他问陈朝，“你也知道这事啊。”
陈朝笑点头，“刚才吃饭听你们聊出来的。”
夏侯撇嘴，“这混球，道别饭自己个先跑了。”
他拍了下脑袋，反应过来，“不对啊，十点多他给顾和萱打了个电话，说今晚安排我们哥几个，明早再回去。”
话音刚落。
陈朝手机狂响。
屏幕上显示出哥这个字。
陈朝看了眼手表没接。
手机铃声刚停下没一分钟，突然又响了。
这回显示的号码竟然来自‘父亲’。
陈朝眉心微跳。
起身出去接。
陈凌峰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严肃低沉，“我不管你现在在干什么，立刻赶往顾家，你哥明天一早到。”
“怎么了？”
“杨力出事了。”
通往顾家别墅的路口被乌泱泱警车救护车和夜半惊醒起来的行人堵住。
陈朝走着过去。
靠近救护车时。
抢救床刚好被从里面推出来。
他辨认了好大会。
才看出被罩上呼吸器，脑袋血肉模糊，下身更惨，连口鼻都被削掉，出气多进气少的男人是杨力。
紧随其后。
一个戴着镣铐，走路打飘，像是被吓傻的女人被带过来。
陈朝见过她。
杨力从沪市带来的，听说跟了他好几年。
他没多理会。
绕开救护车靠近顾家。
一眼看见找几天没找到的沈月舒。
中规中矩的马尾，宽大眼镜。
裹着外套，站门口搀扶泣不成声的杨菁。
像是察觉到他目光。
沈月舒抬起了头。
两厢对视不足两秒。
“血，血！小姐，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陈朝顺着尖叫声看过去。
顾和萱跪倒地面。
裙摆下鲜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