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并未闪躲，眼神平静地望着赵媃福。
两人视线交锋，竟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还真不像是商贾出身，有些胆识。”赵媃福收了力，抬了抬下巴，两侧丫鬟这才撒了手。
安阳自知赵媃福今日便是来立规矩的。
若非如此，贵为皇室天家想要处置她一个小小女子，何须亲自前来。况且赵媃福还有那副身手，就凭她一人杀自己便像是捏死一只蚂蚁般简单。
“多谢郡主殿下。”安阳俯身一拜，不卑不亢道：“说句僭越的话，男人家若生了旁的心思，一宅后院哪个女子推拒的了，惹了主君不快，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并非凌霄一人之错。”
这既是要保住凌霄，更是保住她自己，治人不严的罪名可大可小。
赵媃福一怔，手中茶盏在她脚边碎成了花儿：“你想说是大爷的错？”
“况且”安阳红唇微启，却没了后话。
“况且什么。”安阳目光扫过周围几个丫鬟，仍旧不言。
赵媃福斜睨一眼，看着贴身丫鬟红缨还要说话，不容置喙道：“都出去吧。”
待人走干净了，赵媃福才冷冷地道：“说吧。”
“况且，大爷又近不了您的身，肩挑之言我百般推诿，他也是个男人，自是要找人泄泄火。凌霄并无冒郡主之意，还请您明鉴。”安阳边说着，边瞥了眼赵媃福。
郡主白嫩脸上能看出果决，并未传统女儿家的娇软，透着股英气，星目红唇引人心下颤动。
与，与阿墨的感觉很像。
“起来吧。”赵媃福白了一眼，不由冷笑：“我与大爷夫妻床笫之事乃是秘闻，杨氏同你说的？”
“当然不是。”安阳紧咬嘴唇，似乎在纠结。
“有话直说。”
“郡主殿下想必与大爷情感并不深厚，况且…今日活着的，似乎也不是大爷，我或许可以助殿下解脱出来。”安阳心如擂鼓，话出口后头一遭觉得自己鲁莽了。
“哦？”赵媃福拖长语调，眉眼始终有些戏谑，她捏着安阳下巴逐渐靠近，隐约嗅到了她身上的花香，旋即重了语气道：“本郡主与大爷情缘匪浅。若是再生事端，必要你死。”
语气森然，充满威压。安阳不由身子一抖，难道信报有误，自己赌错了？
但瞧着听见谢洺德名字时郡主眸中闪过的恨意十分明显，其中是否还有旁的关窍。
赵媃福竟未再为难安阳，便这么走了。一连两日安阳都惴惴不安，生怕再遭什么变故。
恰逢，宝祥院与云祥院紧邻这一堵墙。
安阳在院中总听闻隔壁院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响，更是心神不宁。
谢铭桦的哭声低低地传入耳朵，深夜尤是明显。
“小姐，莫不如出去转转，省得扰了心神。”玉竹瞧着自己姑娘魂不守舍，不由劝慰。
安阳确实觉得屋内憋闷，汴京城中她还从未好生逛上一逛，遂带着贾、秦二位嬷嬷一同上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