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被这火势吓到,怔愣一瞬忙将桌上凉茶打翻,沾着帕子捂着口鼻。
“你们快些跑,去寻人。”安阳对着门外高喊一句。
此刻房梁椽木已经将小门掩住,断了出去的可能。
“小姐,外门也被锁死了。”玉竹软了身子,外屋火势尚能控制,只有安阳屋内火势已滔天。
安阳环顾四周,现在只有通过隐门到观景台方才有一线生机。
簌簌的火舌从房梁掉落,打在安阳肩膀,烫得她忍不住一激灵。
她忙想要寻些衣衫包住身子,免得再被烫伤。
咣当一声巨响,头顶瓦片扑通地掉落,一块瓦当砸在她额角。
炙热的火舌叫安阳呼吸越发困难,她朦朦胧胧之际。
便觉眼前隐门被一脚踹翻。
阿墨穿着暗红色的袍子冲了过来,满目带着担忧。
“阿墨”安阳晕乎乎的,被阿墨抱在怀中。
阿墨将红色袍子取下,半裹着安阳,遮住她的眉眼,声音带着急切:“我在,别怕。”
头顶的房梁扑通一声,躲闪不及砸了下来,阿墨护着女人,生生挨下这一击。
滋啦,皮肤烧焦的声音就映在耳边。
阿墨肩膀朝后微耸,抖落梁木头径直向前。
大火引起的浓浓白烟已惹得道观之中关注,远处观火台一见此,顿时拨过来一支救火队。
待阿墨走到观景台时,诸多人都已在楼下看着。
阿墨从容不迫,纵身一跃稳稳落地,
一阵微风卷过,红色的袍子浮起,安阳就这么被旁人看在眼里。
“小姐,小姐。”玉竹忙涌了过去。她们外屋火势较小,一早就被扑灭,也早一步在楼下竹林候着。
贾嬷嬷心道不好,忙扯过包袱里的兜帽给安阳带上。说到底她还是谢家妇,要是叫旁人瞧见与外男举止如此亲密,便是天大的事情。
安阳顿时明白其中深意,挣卡开阿墨臂弯,刻意道:“救命之恩,没齿难忘。”
便是此时,她才瞧见这男人身着的紫金领衫已经是烧得不成样子,被房梁木烫开皮肉通红,撩起水泡。但顺着衣襟往下看,仍能瞧得几处刀伤,似乎是刚添的。
彼时,道观监院飞似的赶来,瞧见此状顿有些不好意思,双手作揖连道:“多有冲撞善信,是我观中失职,即可给您另觅一处下榻之地,请随我来。”
安阳现下已分不清到底谁是好人,又是谁要暗害自己,警惕看着四周。
“这是谁家的夫人,好生可怜,差点都没命了。”
“可不呢,还好有惊无险,菩萨真人保佑。”
清修楼旁的人早早便撤了出来,瞧着火中冲出人来忍不住议论。
“可随他去,我稍后就来。”阿墨压低声音,警惕地看着远方一闪而过的身影。
道观的监院是个年逾花甲老者,慈眉善目手拿浮尘。
“大抵有人放了长明灯,这才引得火星点燃了清修阁,我观必好生纠察给善信一个结果。”老者说话温吞,将安阳引向身后竹林之后。
这话乍一听无错,但是细细品味起来,漏洞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