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能在背后议论人。
说曹操，曹操到。
楼梯的脚步声渐近，一步一步就像踩在主仆三人的心坎上似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安阳又躺回了被子，玉竹与贾嬷嬷顿时明白其中深意。两人守在安阳一侧。
“二夫人，身体可还好？”碧荷姑姑依旧是那副眉眼，笑意不达眼底，一颦一笑让人心头发慌。
安阳佯装挣扎起身，却止不住地痛哼出来，她声音之中满是疲惫，沙哑道：“碧荷姑姑，不知您今日前来，有失远迎，还望见谅。”
“好生躺着，莫动。”碧荷姑姑声音温吞，半晌又道：“既伤的如此重，大娘娘御赐秘药正好得用，我正好在便伺候二夫人用上吧。”
玉竹忙挡在身前，急切道：“我家小姐方才饮了保胎药物，别冲了药性。晚些时候我定服侍小姐用膳。”
贾嬷嬷亦在旁劝慰道：“姑姑宽心，晚些时候”
她话音未落。便见碧荷姑姑双眸眼神顿变，平静的眼波之中蓄满了杀意。
“贾嬷嬷。许久不在宫中规矩难道都忘了。”碧荷姑姑说话威压十足。
“不敢。”贾嬷嬷额头渗出一丝冷汗。
安阳是看准了，今日不服下，此事是敷衍不过的。
“碧荷姑姑既这样说了，自然会无恙的，贾嬷嬷伺候我来服下。”安阳撑起身子。
“到底是二夫人明事理，天家恩赐，无比荣光。”碧荷看着安阳服下药后，这才折身离去。
大娘娘送来的疗伤药效果出奇地好，寻常金疮药要两三个月才可长好伤痕，这药敷了三日伤口便已开始愈合。
而且每日碧荷姑姑都带着人来问安，这让安阳越发觉得事有蹊跷。
彼时。她披着素色披风站在窗户边，近些日子安阳总爱从小窗往下看。
“小姐，您若是担忧他，我差人找找不就好了。”玉竹白了自家小姐一眼。
安阳作势便要追着玉竹锤她几拳。
还未走两步，便觉胸腔绞痛。
身子直挺挺往后坠去。
没有预想的疼痛，落在一席温暖怀抱中。
玉竹自然明白，翻了一个白眼，似乎在对着自家小姐说“羞人，没眼看”，又转头跑了出去，死死守在门口。
熟悉的味道让安阳心安。
“阿墨。”安阳撑起身子，忙扯开脖领往里看。那里的疤痕虽淡了些，却仍能看出狰狞的旧痕。
“如此急不可耐。”阿墨揉了揉安阳的小脑瓜，声音之中满是安慰。
“正经些。”安阳别过脸，双颊绯红，不由得瞥见他右手虎口新添的小疤，忍不住伸手碰了碰：“又受伤了？”
阿墨垂眸看着她的指尖，喉结动了动：“小伤，不碍事。你瘦了不少。”
暖阁的炭火噼啪响了声，把两人都烘得软了些。
“前日宫里送来的那盒‘玉露膏’，你还留着吗？”阿墨突然开口，眼神之中暗含不安。
安阳愣了愣，说着便将金色方盒递了过去：“可是有什么事情？还在此处。”
阿墨打开锦盒，用银簪挑了一点药膏，放在烛火边烤了烤。
待到药膏融化后，竟析出一丝极细的银晶，在火光下泛着冷光。
“这不是普通的玉露膏。”他脸色微沉，“里面掺了‘牵机引’，虽不致命，却能让人的内神魂惧损，而且长期使用，会让身体对这药膏产生依赖。”
“竟如此可怕。”安阳手里的茶碗咣当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