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解决了人准备走,不想小头目的心腹赶来,十几个人把他堵在院子里,拼着背上四刀,硬杀出一条血路。
刀锋,刀风,他已经分不清楚。
吊着最后一口气交了“货”然后不省人事。
就为这件事,陈久老板高看他一眼,请来龙叔救他一命。
大波浪就是当年被包养的那个妞。
好个操蛋的世界。
有时候就是这么小。
席铮冷得跺了跺马靴,掐灭烟蒂,随手弹到楼下,然后回头望了一眼。
窗缝透出洋洋暖意。
他忽然伸手摸向夜空,目及之处,灯火汇成星点,夜风从指缝穿过,像触碰到“新世界”的模糊边缘。
就这虚无一握。
让他对“闯出去”有了更具象化的渴望。
管它刀山还是火海,老子偏要去瞧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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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脚姜潭的第一晚,俞凤睡得比之前任何一晚都踏实。
她好像还做梦了。
梦里没有俞八,没有追债,没有彭荷镇那些会拐弯的眼神,梦里有些什么她忘了。
连摩托引擎声都变得温柔。
中途,她迷糊醒来一次,掀帘看外头。
一盏小夜灯亮着,席铮已经睡了,头枕着沙发扶手,眉头微微皱起,睡觉都在操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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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俞凤醒来时,席铮又先她一步,人不在屋里,烟盒和打火机搁在茶几,她心下稍定。
推门洗漱,冷风扑面,冻得她一缩脖子。
顶楼另外两间没有任何动静。
刚拧开水龙头,就听见楼下天井,摩托引擎声熟悉突突突响。
俞凤探头往下望,他身上好像灰扑扑的,像是感应到什么,席铮也恰好抬起头。
两道目光隔空撞在一块。
嘴角都不自觉勾起了个浅浅的弧度。
然而,看着看着。
俞凤就笑不出来了。
他车头冲里,看那架势,不像要出去,倒像是刚回来。
可这才不到七点。
他那么早就出门了?去哪里?
想到席铮昨晚话里的含糊,俞凤心底莫名腾起个疑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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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去几天,日子突然变得很规律。
席铮每天早出晚归,不知忙什么,总不见人,回来时身上带点劣质香水味,混在烟气里。
俞凤抓紧一切时间复习、做题,不敢松懈,她很少喝水,怕频繁下楼上厕所。
一是避开审视目光,二是隐隐觉得不安。
大波浪每天会准时送饭上来,也不说话,更不多待,敲开门放下饭盒,转身就走。
菜色总换花样。
两素一荤,两荤一素,偶尔还有汤。
席铮说过不用问,俞凤就从没和大波浪搭过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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席铮回来得越来越晚。
有时候俞凤睡了一觉都醒了,听见细微门锁响,一阵刻意放轻的窸窸窣窣,然后就是席铮低沉疲惫的呼吸。
直到,有一天夜里。
俞凤复习完没睡,躺床上强撑到后半夜,掀帘一瞧,席铮居然没回来。
“”
他是只有今天没回来,还是以前也这样。
俞凤心里打鼓。
于是,又一日熬到凌晨,迷迷糊糊听见门响,她赶紧装睡。
外头传来席铮的呼吸,他大概是累坏了,外套都没脱,她轻轻喊他也都没反应。
俞凤鬼使神差想拍张照。
她拿起林老师的手机,摁下开机键。
倏地。
一阵突兀开机铃音吓她一激灵。
“哪儿来的?”帘外,席铮嗓音低沉沙哑。
俞凤手一抖。
他怎么没睡着???